第355章 人间疾苦
作者:
墨轩源 更新:2021-01-06 09:24 字数:3376
午时,哪吒跟着杨戬走进徐家饭馆,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辰,朝歌是为天子的脚下,虽然因为战乱而民不聊生,总有一些富足的黎民百姓能消遣快活。
杨戬叫了几样素菜,吩咐跑堂的下去了,哪吒忍不住问道:“杨师兄这是做什么?”
杨戬微笑道:“自然是用膳,你还不饿?”
哪吒更疑惑:“昨日师叔成亲,我们不好去拜见就罢了,既然已经把礼送至,我们继续走下一家不好?”
他一向性急,昨日杨戬不许她看姜子牙师叔洞房就罢了,礼也送了,他们可以连夜离开朝歌赶去下一家。可是他却没有,天晚不好赶路停歇了一夜,偏今天白天一个上午,他都是带着他在朝歌里溜达,现在又跑来饭馆吃饭,他这是要做什么?
看他疑惑,杨戬微笑道:“先食斋膳吧,用了斋我们再上路。”
哪吒无奈,也就从其言吃了饭好赶路。
待两人吃过饭后结账时,闹起了事来,两人都是清修道家之士,身上哪有带那钱币通用之物,哪吒再不通人情世故,也是知道吃饭要给钱的。
他窘迫间,没好气的白了杨戬一眼,心里暗暗埋怨他乃是顽皮不靠谱,没有钱财还非要来吃饭,惹出是非来了吧。
转眼间看见那饭馆掌柜的飞扬跋扈嚣张的气势,粗俗又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恶狠狠道:“食膳没钱币?好极了,男的拉去囚牢杂役,女的卖进教坊。”
哪吒大怒,伸手入豹皮囊摸金砖,却被杨戬按住他的手拦住,笑道:“掌柜的莫急,我等不是普通人,饭钱且先赊欠,回头我们再着人送来!”
那掌柜的打量着他们,皮笑肉不笑道:“你家在朝中为官?”
杨戬道:“并无。”
掌柜的又问:“乃是权商?”
杨戬道:“非也。”
掌柜的轻蔑的看着他道:“那你是何许人,如何能回头送钱币?我这所在不是你辈能欺骗之地,朝中费仲尤晖两位上大夫乃是我家上头,把你们关进囚牢杂役还是便宜你们。”
哪吒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用乾坤圈砸了他的店,却被杨戬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制止他动手,仍然微笑道:“如此掌柜的以为如何是好?我等没带钱币在身,你把我们关进囚牢也于事无补。”
掌柜的再次打量两人,把目光落在哪吒身上道:“如此你把他留下,你自去带钱币来赎,当然这饭钱番一倍,然,一个时辰之内你若不带钱币回来,你这孩子就卖我家为奴为婢……”
哪吒火冒三丈,哪里按耐得住,一把甩开了杨戬的手,祭起金砖就打,把整个饭馆砸得七零八落,一边怒喝:“你这厮什么东西敢要你奶奶为奴为婢!”
山川秀丽,风土淳厚,行人让路,礼别尊卑,人物繁盛,地利险阻。
杨戬和哪吒站在西岐城里,看见与朝歌大不相同,俨然相反的风土人情,忍不住叹道:“西岐称为圣人,今果然民安物阜,的确舜日尧天。”
哪吒看着也觉心情愉悦,深然其说。
自从朝歌,哪吒怒砸徐家饭馆后,两人当时便离开了朝歌,继续他们下一个旅程。
一路上他们看尽了战争给黎民百姓带来的家破人亡的人间疾苦,被朝歌官兵剥削得生灵涂炭,家里富庶的用钱财换取平安,贫穷困苦的,不是家破人亡,便是妻离子散,许多人都只能背井离乡离开家园逃难,才能得以苟且偷生。
见多了人间的苦难民不聊生,所以两人看到西岐如此安逸繁华而谦礼的圣地,心情都好了许多!
再次到饭馆吃了饭,杨戬脸色古怪的看着哪吒,哪吒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身体,没有哪里不妥,才问道:“杨师兄何故如此看我?”
杨戬有些尴尬道:“哪吒身上可有钱币通物?”
哪吒一怔,嘴角微微一抽搐,难道朝歌那次窘迫再现,他们吃了饭又没有钱币结账?
“你也无……”
杨戬无奈的点点头,哪吒再次华丽丽的囧了。
店小二来结账时,看见两人双手空空面面相觑,只是干瞪着眼,不由得道:“客人已用膳,酒饭茶钱为何一文不与?”
两人又相视了一眼,杨戬无奈道:“因空乏到此,权且暂记;稍后着人加利送来。”
店小二怒道:“此处比别处不同,俺这西岐,撒不得野,骗不得人,西伯侯千岁以仁义而化万民,行人让路,道不拾遗,夜无犬吠,万民而受安康,湛湛青天,朗朗舜日。你们看着也是好人家的儿郎,好好拿出银子,算还明白,放你去;若是迟延,送你到西岐,见上大夫散宜生老爷,那时悔之晚矣。”
杨戬只道:“我决不失信。”
正说间,店主人出来问道:“为何事吵闹?”
店小二把他们欠缺饭钱说了一遍,店主人见两人衣着不俗,精神相貌非凡,问道:“你们往西岐来做甚么事?因何盘费也无?我又不相识你,怎么记饭钱?说得明白,方可记与你去。”
杨戬微笑道:“我兄弟二人从朝歌来,乃西岐葛下大夫家的亲眷,只因家乡遭难,来此投亲,不识得路辗转周折方来到此,把盘缠也用完,店主人家,且暂寄饭钱,待我们到西岐寻了亲人,必定着人送还饭钱,决不失信。”
店主再次打量他们,人才相貌如此非凡出众,他沉吟了下才道:“即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权且寄下饭钱,等你们寻了亲人便送还钱币,两日时辰为期如何,我们西岐与别处不同,你若是骗了饭钱而走,两日之后我亲去寻散宜生上大夫,他必能找到你们正法。”
出了饭馆哪吒如在云里雾里,这两处怎么就有两个俨然相反的对待,在朝歌徐家饭馆,那掌柜的凶神恶煞的,他是怒起打了出来,而在西岐,他们却能欠着饭钱完好无损的出来,杨戬同样的说辞,却有两个不同的对待。
哪吒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什么都不明白,他这一路走来的见识,看遍了人间疾苦民不聊生,那动撵就打杀的性子也收敛埋藏了许多,至少他学会了分辨对错,怜悯善心!
西岐是他们历练的最后一站,哪吒和杨戬分别在即,想到这一路来,他虽然性子有些清冷淡漠,却不失时机的指导他不少,他很真诚的向他道谢!
杨戬微微一笑道:“不用谢我,在你身上我也深有感悟。”顿了顿,看着他清亮的眼睛又道:“哪吒师弟……我们就此别过,待姜师叔拜相,我们在西岐再见!”
当下两人挥手而别,看着哪吒蹬上风火轮返回乾元山,杨戬清冷的眼眸流动着复杂的伤感,在他的身上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本不是普通凡人,他的母亲乃是九重天天帝大帝的亲妹子,欲界管理的神女,只因思凡下界配合杨君,生下二子一女,他排行第二唤二郎,年幼时也不过生活在父母羽翼下,若不是母亲下界之事的暴露,天帝派四方天将捉拿母亲上天治罪,而全家遭难,他如今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没有经历那人间疾苦,如何有他今日的一身本领。
往事不堪回首,他把那不堪记忆抛出脑海,望着哪吒远去的身影,心里默默加了句,把你这一路的所见所识,汇合你师父的教诲,你自会成长起来!
“一日位散仙路过朝歌之中,不知为何总觉得隐有一丝妖气暗藏其中,可御使灵目观瞧半天,又没有任何异样。
“好生古怪,也不知是何方妖孽,竟能瞒过贫道双目!”
当下云中子微微犹豫一下,立刻命一众道兵在城外休息,自己独自一人前往朝歌城中一探究竟。
云中子出身昆仑山一脉,是诸天圣人坐下亲传弟子,一身神通道行广大,本身又是一朵灵云得道吗,否则是怕难以察觉朝歌中的异样。
奈何,云中子四处走访一遍,依然没有发现妖气踪迹。
纣王早朝正与文武百官商议事情,忽然有宫中女官上前行礼,道:“启禀大王,有一终南山练气士云中子前来见驾。”
“我等不敢擅自阻拦,还请大王亲自定夺。”
练气士一脉不可轻辱,这些官员自然不敢得罪往日中的仙师道长。
然而,纣王闻言,却是面露不悦,暗道:“这些文武百官本就难缠至极,寡人哪有时间见什么山野练气士。”
“寡人上有要事与文武百官相商,尔等给他一些金银,将其送出皇宫便是。”
不等下面女官答应,就有大臣、武将上前,说道:“大王且慢,既有仙长来访,何不将其请入宫中一叙。”
“此言甚是,那终南山乃是玄门修行圣地,云中子道长更是出身诸天圣人一脉,一身神通道行广大无边,大王万万不可有失礼节。”
纣王不知云中子的出身来历,可是宫中不少大臣、武将都是出身截教一脉或是洪荒散修,又怎能不知终南山练气士云中子名讳!
休说纣王一人间帝王,便是伏羲、神农、轩辕三位上古人皇前来,也不敢有失礼节。
“大王,昔年我等上古人族生存艰难,若非有三位人皇出世定鼎天下,只怕人族早就覆灭多时。”
“而这位云中子道长,就是当年三位人皇都礼遇有加,不敢有怠慢之处,还请大王三思。”大臣比干上前出言说道。
殷纣一脉传承人皇轩辕血统,其史书之中自然记载一些上古时期事情,故而比干一言点出云中子出身不凡,让纣王不敢生出半点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