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身份遭质疑
作者:天下南岳1      更新:2020-08-29 19:48      字数:2389
  第二天,三位专家来到我的房间。我们开始讨论手术方案。
  大家都是同行,又都对器官移植有或深或浅的接触。制定手术方案一点都不存在困难。按我的要求,我们一上午的时间,制定出来三套方案。
  方案制定出来了,我提出要亲自接触患者。
  尽管我在病历上已经对患者的身体有了准确的了解,但没亲眼见到患者本人,我还是不敢轻易下结论。我要接触患者有两方面的意思,一是我要实践“术前精神疗法”,二是我要确认手术对象更准确的身体信息。
  我的提议被婉拒,年轻人满怀歉意告诉我,“现在董事长要透析,我们公司有专业的透析医生和医疗器械。他身体很虚弱,不适宜会见客人。”
  我纠正他道:“我们不是客人,我们是医生。医生见不到患者,怎么开展治疗?”我取笑他道:“小兄弟,你以为我们真能牵线探脉啊!”
  年轻人笑了笑,并不反驳我,但却坚持在手术开始之前,我们不能见面。
  我顿时来了脾气,将手术方案一摔道:“这样的手术我做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年轻人陪着笑脸说道:“老师您一定要见,得孙总同意。”
  我狐疑地问他道:“你说的孙总,是不是孙小鹏?”
  他十分肯定地点头,抱歉地说道:“这也是孙总的意思。他说你们都是行业内的专家,只要凭着病历就能开展诊疗。我也实话实说,目前我们老板的身体,真不适合接触人。”
  我提醒他道:“我们是医生。”
  他苦笑道:“我知道您是医生。您的这个要求,我做不了主。”
  我回头问三位专家,孙小鹏到没到?如果到了,我要求立即见面。
  三位专家面面相觑,迟疑着说道:“到没到我们也不知道。”
  我立即拿出电话给孙小鹏打,提示关机。专家们善意提醒我道:“可能还在飞机上,要不,我们再等等。”
  一直等到天黑,一直没有孙小鹏的消息。我开始有些不耐烦,烦躁得在屋里转着圈子。我告诫自己,在没有接触到患者之前,我绝不能上手术台。
  因为,我无法判断患者的身体状态,能不能接受这一台手术。
  直到天全部黑下来,专家中的一个人告诉我,孙小鹏要带着肾源来,可能临时出现了一点意外,耽搁了行程。
  听说肾源都还没到,我不禁松了一口气。任何脏器的移植,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当然,最佳的办法是活体移植,就好像陆平安的心脏一样。
  明天就要上手术台,现在肾源还没到。我心里又冒起了一个疑问。
  不是所有的器官都能随便移植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去,器官移植是一门非常高深的技术,涉及到的方面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楚的。比如血型、脏器大小、移植后的身体排斥反应,每个方面都不能掉以轻心。只要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后果不堪设想,不但前功尽弃,更有可能危及患者生命。
  肾脏移植我不陌生,戴九的肾脏就是我亲手移植的。
  我想起当时手术室的一幕,心头不禁微微颤动。那时俞渝的生命还没走到尽头,虽然她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她的大脑意识还会存在。这在医学上是有研究过的,任何一个人在心脏完全停止跳动后的八个小时内,人的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
  古时的停尸是有一定道理的,这里面涉及到假死的现象。当然,一个人的生命走到尽头,除了心脏停止跳动,大脑还要完全丧失意识。
  我听老师讲课时,提到过一个现象。说是过去有人老去,家里亲人都会安排人敲锣。锣声一响,死者才会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人世。
  那时候我们都将他的这段话当作一个笑话在听,直到我后来接触到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才知道这还真不是玩笑。
  导师也曾经说过,自然界还有很多奥妙没法解释。科学只是一门学科,并非所有的自然现象科学都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特别是涉及到生命这一块,生物奥妙就像浩若星海的宇宙。
  孙小鹏要亲自携带肾源过来,那么说明他们事先已经对肾源做了完全的匹配实验。究竟谁的肾脏适合煤老板呢?拥有肾源的人,生前又是什么情况?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发虚,不禁生出悔意来,我怎么能轻易答应孙小鹏的邀请,不远千里赶来这里做一台完全无法控制风险的手术。
  患者没见着,家属却来见我们了。
  患者家属一身珠光宝气,一看就是非常有钱的主。她富态的身躯就像一堆移动的肉,尽管脸上涂了很多脂粉,我还是能感觉到脂粉掩盖下的粗糙皮肤。
  煤老板十几年前发迹,一发而不可收拾。据说他在京都三环以内就拥有两百多套住宅。
  煤老板前十几年拿命搏钱,现在是想拿钱买命。
  家属将我们打量一番后,狐疑地问年轻人:“就是他们给老板手术?”
  年轻人忙不迭地点头,低声告诉她,我们都是国内顶尖级的外科专家。
  家属显然不相信,嘀咕着道:“怎么都那么年轻?行不行?”
  家属质疑我们的能力,三个专家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我倒无所谓啊,我想,如果她还有办法,怎么也不会将老公的性命托付给我们。
  家属还在嘀嘀咕咕,我听到她无意识透露出来一个信息,这次给煤老板换肾,他们花了超五百万的价格。当然,这笔钱不仅仅是手术费,而是肾源的费用。
  也就是说,肾源是他们从孙小鹏手里买的。至于肾源来自哪里,他们不管。
  家属与年轻人在一边嘀嘀咕咕一阵后,满脸堆笑过来与我们打招呼。
  她来的时候并没这样热情,现在突然热情起来,我们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她从包里掏出来四个大红包,每人塞了一个。我们四个人都婉言谢绝,却被她板起脸来叱道:“你们不接,就是没打算将我丈夫的病治好。”
  三个专家进退两难,我看他们脸上尴尬的神色,心里顿时涌起一丝欣慰。他们还没丧失一个做医生的底线,良知让他们没好意思接受家属的馈赠。
  我主动接过红包,对三个专家说道:“各位,都收下吧,这是家属的一点心意。我们不能让家属担心。”
  当着家属的面,我第三次提出在术前要亲自对患者的身体做一次全面检查。否则,我拒绝手术。
  家属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她试探地问我道:“医生,我听人说,器官移植时间是有规定的,超过时间会不成功。”
  我点头说道:“没错,是有时间限制。但如果不进行全面检查,我相信没有一个医生敢手术。”
  家属想了想问道:“检查需要多久?”
  我告诉她道:“至少十二个小时。”
  我的话音未落,她的脸色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