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算啊，2600和699差多少钱？”她有些发懵地打开了计算器，按下了数字，“我勒个去……”
  “播主是不是被坑了啊，差不多相差四倍的价钱呢！”
  “好坑……”
  “好坑+1……”
  余水水也觉得事情有些问题，赢若婷说是准备放在bjd展览会上卖的，上个月只在s市举办过展会，只要找到当时去过展会的人问一下说不定就能打听到一点情况。听赢若婷现在的口气，不管自己怎么问她都会找到借口狡辩的。
  余水水想到了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妹子，是她在手工论坛认识的一位手工达人，两个人经常会互相回复帖子，上次上论坛的时候，余水水看到她了去bjd展会的帖子。
  她赶紧登陆了论坛，把帖子找了出来，看到妹子买了自己做的衣服，说明她是去过赢若婷的摊位的。她赶紧给那妹子发了私信，不过那个妹子好像不在线，并没有马上回复。
  余水水并没有干等着，起身梳洗完下楼买了个早饭，正在喝豆腐花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几个女生正在热情地讨论着她的男神孟洵舟。
  “哇靠，孟洵舟的那张签名便签纸居然被拍到一万块了，已经上微博热搜了！”
  “一万块，还真是有这种脑残粉啊，虽然我也喜欢孟洵舟，不过花一万块买张假的笔迹，那人是不是傻？”
  “就是啊，洲洲的字不是挺好看的嘛，之前他还在微博上秀过呢，我才不相信呢，肯定是哪个智障想借着洲洲的名字炒作吧。”
  弹幕：“233，那个智障就在你旁边。”
  “最左边那个妹子还是挺好看的嘛，好可爱。”
  “我喜欢中间那个，丹凤眼好迷人，穿得也好清新，是我的口味。”
  “楼上几个妹子跟我们男人抢什么，还是右边那个胸比较大……”
  “男人的眼光就是庸俗。”
  余水水吸着了豆浆，才说：“你们都歪楼了啊。”
  她用余光瞥了过去，三位妹子讨论得热火朝天。
  余水水有些觉得冤枉，她的野心不大，原定目标不过是千把块钱，谁知道孟洵舟这么值钱，啊，不对，他的字那么值钱啊。
  吃完东西，余水水按照云老板给的名片，去找所谓的孟老先生，在地铁上用百度搜索了一下孟明彦，真的是个非常有名的玉器专家。而且……
  还是孟洵舟他爹！
  “怎么办，我好激动，我要见男神的家长了。”说着，余水水开始在包里翻检起来。
  “播主，你不要激动啊，又不是见你未来公公。”
  余水水从包里拿出纸巾，把嘴上的唇膏擦掉，说：“我这是未雨绸缪，说不准我就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呢。像孟先生那种老知识分子，一定喜欢清纯贤惠的女孩子。”
  她打开系统商城，在美妆区翻找了一下，最终肉痛地买下了一支迪奥粉色变色唇膏。
  从地铁站出来，她先找了个卫生间把妆都卸了，重新画了个裸妆效果的妆容，涂上淡淡的唇膏，把头发扎成高马尾，颇有几分清纯丨丨学生妹的模样。
  余水水眼睛不大，有点婴儿肥，五官长得虽然比较正，但就是拼凑起来看就普普通通，属于比较清淡型的。
  “好开心，每天都在看播主怎么变脸！”
  正版李世民：“勉勉强强吧，打个六分吧。”
  “毕竟是坐拥过后宫佳丽三千人的皇帝，眼光就是高啊。”
  余水水看到李世民出现，很是激动，挺直了背，作淑女姿态端庄地走出了卫生间，正想跟大家说点什么，却看到正版李世民金闪闪的字幕又闪了过去。
  “播主，你往左边转下。”
  “咦？”余水水疑惑地左转，按照他的吩咐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直到被他喊停。
  “啧啧，左边这个姿色不错，不过比起朕的杨妃还是差了点，右边这个面如满月、丰颊秀眉、腰肢圆浑，酥胸半露，啧啧……堪称绝色啊……”
  弹幕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余水水也闭上了嘴，毕竟隔了隔了一千多年，审美不一样嘛，不过人家眼光确实好，看的都是高质量的丰腴美人。
  余水水掏出手机，对着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假装自拍，顺利将两位美人收入照片之中，然后点了李世民的id，发送了私信。
  “李世民大大，不要感谢我，拿去欣赏吧！”
  观众【正版李世民】给您打赏了十万金币。
  弹幕：“播主这拍马屁的功夫拿来直播真是屈才了。”
  “播主，你的节操已经被你卖给收废品的了吗？”
  在去文物研究所的路上，余水水特地留心了一下有没有丰腴一点的美人，李世民大大看得很开心啊，又打赏了十万金币，这样她就有四十六万的金币和五十多万的人气值了。
  余水水信心满满地走进研究所，却被告知孟明彦老先生出差去了。
  妆白化了……
  失望地走出来，她深深叹口气，这次她学乖了，先找到了字画鉴定专家徐岩先生的工作单位的联系方式，打过去问问，人在了再去。
  “不好意思，徐先生去外地参加研讨会了，一个礼拜以后才回来。”
  挂掉电话，余水水有些伤感，毕竟老先生们都是文物界的泰斗，那么忙，哪有时间给她这样的小人物鉴定文物啊。其实她还是有些忐忑，这些东西是她从虚拟的世界里带出来的，虽然云老板上次看了白玉粉盒之后给予了不错的评价，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骗得过真正的专家呢？
  她在中央公园散了会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正值周末，人很热闹。她想给观众直播一些日常生活，便把虚拟镜头对准了正在练太极剑的大爷大妈，自己好抽点空出来做点事。
  正版李世民：“【惊讶】不得了啊，原来一千多年以后，连老百姓都崇尚习武，这么大的年纪真不容易啊。”
  余水水汗颜，不过看上去，她的金主还是很喜欢的。
  她喝了口水，拿出手机打开了手工论坛，看到那个妹子回复了，她赶紧把瓶盖拧好。
  素月晴天：你加我的扣扣，8237xxxx。
  余水水马上加上了扣扣，那姑娘立马验证通过。
  素月晴天：是论坛的水水吗？我刚才找了一下照片，那天我确实在“星海家”（余水水和赢若婷开的店铺名称）的摊位上买过衣服，还拍了照，给你看下。
  没一会，她就甩过来好几张照片，其中居然还有一张和赢若婷的合照。
  水中花：你记不记得当时摊子上有没有一套叫九星彩的衣服？
  素月晴天：长什么样子，我对星海家的衣服印象还蛮深的，你给我看下。
  水中花：好。
  余水水把照片发了过去，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素月晴天：天哪，这套衣服啊，我超级喜欢的！当时我在微博上看过星海家的w大大放过一部分细节图，超爱，我还在等呢，但是一直没看到啊，原来叫九星彩啊。
  余水水不太玩微博，不过偶尔会发一点东西上去，粉丝只有区区一百多人，没想到素月晴天居然是她的粉丝！有点小激动呢。
  水中花：其实这套衣服是我做的！
  素月晴天：【震惊】女神！
  水中花：噗……这套衣服我看到有人在微博上晒，对方说是在日本网站上买到的，是黑宝石家的，问了你我就明白了，我肯定是被人坑了。
  素月晴天：黑宝石家？这个我知道啊，在日本很有名的，他家出的衣服配饰超美的！他们家肯定不会抄袭什么的，我有日本朋友认识黑宝石家，我让她帮你问问是怎么回事，咱们的国货怎么会跑到日本去呢！
  水中花：【泪流】谢谢。
  素月晴天：谁让你是我女神呢，我也想要九星彩。
  水中花：帮我搞定，我给你送一套，么么哒。
  素月晴天：谢谢女神大大！
  第一次被人称为女神，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呢。她不禁挺直了背，撩了一下肩上的长发。
  等她再打开某网的竞拍页面时，看到上面的数字，不禁哈哈大笑，才这么一上午的功夫，已经窜到两万了。
  她喜滋滋地打开微博，果然“孟洵舟便签纸”已经上了热搜第一，有人还贴心地把孟洵舟的粉丝论坛和淘宝页面的链接附上，以供大家八卦。
  论坛上的跟帖大多数是这样的：一看就是炒作，肯定是假的，现在已经两万啦，十倍赔偿就要二十万了，到时候楼主可千万别哭着叫爸爸。
  两万已经是很大一笔数字了，已经大大超出她的预料了，她申请了删丨丨帖，又把竞拍结束了，最终竞拍成功的是一个叫“你过来我保证打死你”的新注册的账号。
  很快，对方就付了钱，只是对方的地址一看就是乱填的，在附注里写着：私聊。
  余水水疑惑地打开某网的聊天软件，找到了对方给他私聊。
  “亲，你的地址填错了。”
  “你明天到樱城影视基地旁边的筑浓酒店来。”
  “啊，你想干什么？”
  劫色？
  “我要当面交易，亲自验笔迹，如果是正品，我再给一万。”
  “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来，不好意思，我就把你的支付宝账号和手机号贴到孟洵舟的粉丝论坛和微博去，你掂量着吧。”
  余水水觉得自己好像惹到了不得了的人。
  确定下了时间，她有些烦躁，影视基地在郊外，坐地铁要两个小时，还要再转大巴车过去，烦得要死。
  她找了家麻辣烫店解决了一下午餐，回到家里，准备等等素月晴天的消息。
  看着工作台上的半成品，她根本没有心思给赢若婷做衣服，只是这样无事可做确实有点闲得发慌，便打开了电脑，点开了美秀，看到慕名已久的莎莎公主正在直播，她便点了进去，正好是在做她喜欢的眼影试色。
  最后，莎莎公主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盒，笑着说：“这是我在桃花斋家入的胭脂，刚刚拿到货，看了一下颜色美哭了，我给大家试一下颜色。”
  电脑屏幕上弹幕刷屏中：“桃花斋家的东西还是不错的，国货加油。”
  “我觉得胭脂这个名字真是美哭了。”
  余水水的异次元观众也看得很入迷，弹幕刷得也很勤快。
  “这不是播主在后宫用的嘛，不过盒子还没播主用的好看。”
  “播主的胭脂颜色挺多的吧，比这个好看。”
  看到弹幕，她差点忘了，自己包裹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呢。她赶紧把东西拿了出来，首饰、胭脂等等……
  她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脸上的妆都卸了。
  十分钟后，她弄好了摄像头，点了直播，主题设定为：仿唐妆教程。
  一直等到第一位观众到来，她才开始，拿起面前的胭脂、口脂、妆粉、螺子黛……一一介绍起来，虽然她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里没好好化过妆，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淑妃娘娘的妆容还是不错的，就仿她的妆好了。
  很快，她的直播间人数就超过了五十人，她一下子信心倍增。
  【这个妆没见过诶，虽然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很好看哒。】
  【哇，播主的粉盒好好看，求店名！我也要入！】
  最后，直播就变成求安利直播。
  余水水想啊想，最后笑着说：“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我参照古籍资料自己做的。”
  四次元观众受不了了——
  “我居然在直播里看播主给别人直播，我也是闲的。”
  “播主太不要脸了，你好意思吗？”
  余水水怎么会不好意思，看到现实里也有人看她直播，她开心得不得了，跟观众们约定了下次直播的时间。
  关掉美秀直播后，她伸了下懒腰，邪魅一笑：“我觉得我很快就要火了。”
  “我不信。”
  “不信+1。”
  正版李世民：“不行，播主的脸不够圆润，眼睛小，差评。”
  “滚。”余水水终于忍无可忍。
  观众【正版李世民】给您砸了十万个臭鸡蛋。
  她赶忙改口：“老祖宗，我是让我自己滚啊。”说着，就滚着去卫生间把妆给卸了。
  晚上，她看到素月晴天的头像闪了起来，赶紧点开。
  素月晴天：女神，我问清楚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衣服在日本娃圈里火了！被佐藤樱大大赞了，就是那个超级有名的人形师！我打听到的情况是这套衣服是国内一家叫浮色物语的社团出的，黑宝石家拿去代理卖的。我有个基友在浮色物语家买过，我把发货地址找了过来，你知道结果怎么样？
  余水水预感到了……
  素月晴天：地址居然和星海家的只隔了一个门牌号！
  水中花：啥！
  素月晴天：浮色物语很可能是星海家的马甲啊，女神，你居然不知道！你究竟被坑得多惨啊！
  说着，她甩过来一条链接。
  余水水点进去页面，是浮色家的店铺。
  里面有的衣服款式怎么那么眼熟呢？她的设计居然被改了放在这家店来当全新原创卖！
  原来自己信任的朋友，居然一直在这么耍她吗？
  素月晴天：女神，你还好吧。
  水中花：不太好，现在想撕人。
  素月晴天：女神，你挺住。
  观众一阵唏嘘：“妈呀，素月晴天简直是我女神，这办事效率……”
  “要不，我们换播主吧，感觉素月妹子如果宫斗的话很快就能通关呢，毕竟智商在线。”
  ……
  这群落井下石的观众哦。
  余水水用脑袋磕了一下键盘，听到滴滴声，她抬起头，看到“朋友”赢若婷的头像闪着。
  蓝色妖姬：宝贝儿，明天晚上男神找我约会，你给我化妆好不好，这次我一定要拿下男神！我觉得很有希望！
  这个男神是赢若婷大学的学长，长得不错，她倒追了四年还没成。
  既然四年都成不了了，那干脆就沉了算了。
  余水水微笑着敲下了一行字：好啊，明天我一定让你美得像花一样。
  凋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