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
  “他说咸蛋超人和吸血鬼组合装，变成四不像，很掉格，他不愿意。”
  “那你要接受他的想法，毕竟是他穿。”
  小霉霉不服气，靠在橱柜上，双手环胸，“骗子，大骗子，还说配合我的设计，设计出来又不服从。”
  林婷洗干净手，捏捏她的小脸蛋，“我们别生气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做饼干吗？快去洗手。”
  提到饼干，霉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她马上去洗手，穿上儿童围裙，开始和她做饼干。
  加材料，搅拌均匀，揉成面团状。
  简单的步序，小霉霉已经变成大花脸。
  小霉霉拿起形状不一的模具，开始压饼干。
  贪心的小霉霉，想要给每块饼干多加点料，不断把面团往模具里塞，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个小熊，我们要做得胖胖的。”
  “小星星也是，要掸大大大的，还有月亮…”
  林婷那边的大面团，已经擀好，模具压成型，她又刷了一层蛋液后，放进烤箱烤。
  但霉霉这边，因为她的贪心，没有注意压模时撒上一点面粉，导致模具脱模，很难才完成一个。
  烤箱飘出香味，霉霉嗅了嗅鼻子，才发现林婷都做好了。
  “哇塞，婷婷真快。”
  林婷笑了，“不是我快，是你慢。”
  她拿起小毛巾，给霉霉擦着大花脸。
  刚擦干净，霉霉的胖爪爪挠痒痒，抓了把脸颊，又把脸蛋弄花了。
  扑哧一一
  林婷忍俊不禁，“看你。”
  小霉霉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看到林婷笑，她也跟着笑了。
  厨房传来欢声笑语。
  荷妈晾完衣服，经过厨房发现这一幕，高兴地笑了。
  有脚步声传来，荷妈看向客厅，发现是蒋葵来了。
  雍容高贵的蒋葵，绾着发髻，优雅的黑色长裙，披了件质地上好的披肩手里拿了两份礼物。
  荷妈马上迎过去，“夫人，你来了。”
  “阿竣在不在家？”
  蒋葵往客厅扫了眼，空荡荡的，倒是厨房传来声音，她便往厨房走去。
  “少爷去上班了。”荷妈跟在她身后，往厨房里走。
  厨房里，林婷正帮霉霉压模，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
  和蒋葵的目光刚好相撞，她笑容微僵，“伯母。”
  霉霉看到奶奶，心情颇好跑过去，不管手里还有些脏，拉住她的手，“奶奶，我正在做饼干，一会你吃吗？”
  蒋葵看到里面的工具，面对孩子，她和颜悦色，“好，奶奶给你带了礼物，放在桌上，去看看是什么，把哥哥那一份拿给他好不好？”
  “好的呀！”
  小霉霉听到有礼物，把自己正在做饼干的事情抛到脑后。
  霉霉一走，气氛瞬变。
  荷妈感觉到其中端倪，忙说道：“夫人，你是要找少爷吗？要不要我打电话告诉他，你来了？
  “不用了，你去忙。
  说着，她走进厨房。
  蒋葵的面容，和那张老照片中，坐在母亲旁边的人脸重叠。
  难怪那么熟悉，原来她们曾有一面之缘。
  那么，她认识母亲？
  林婷心里忐忑，表面强装淡定，把霉霉撒手不管的面团做完饼干。
  蒋葵走近她，细细打量。
  林婷不习惯被人注视，保持礼节，微笑看向她，“伯母，有事吗？”
  “你的手挺巧的，对孩子也尽心细心。”蒋葵走过来，看着新鲜出炉的饼干，有一批还在烤。
  空气飘荡着满满的奶油香味。
  “谢谢，今晚霉霉幼儿园有个万圣节亲子活动，我给她准备小礼物。”
  说到“亲子”这个词，林婷的声音有点虚。
  就第一次见面，蒋葵的态度，说明了对自己不看好。
  现在她虽然是上官竣的女朋友，但登门入室，和孩子们玩得熟悉的行为，放哪个人眼中，都是一种心机。
  “辛苦你了。”蒋葵的话，说得客气。
  “伯母言重，我挺喜欢他们的。”
  林婷把剩下的面团擀好成模，刷上一层蛋黄液，准备最后一轮的烘培。
  她把放凉的奶油饼干打包分放在一个个小袋子中，看向一直站着的蒋葵，“伯母，如果有什么话，可以直说。蒋葵是心思深沉的人，眼里的精明，让人无法揣度她的心思。
  她一直站在那，安静地看着她干活，但什么话都不说，这让她压力很大。
  就像被家长盯着干活，更关键是，面对这位家长，她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等你做好这些饼干，我们再谈。”
  蒋葵保持从容微笑，笑容中的疏远，表露清晰。
  正好，林婷也有事情想问她。
  把烤好的饼干装袋放进盒子里，等着最后一轮的饼干烘培。
  林婷脱下围裙，和蒋葵来到花园的凉亭中，落座。
  荷妈给他们准备了红茶点心。
  院子里的绿植红花，是请了专门的园丁打理，不住家，但定时过来修饰。
  哪怕深秋，院子里栽种了应季的花草。
  京都的气候，不到隆冬都感受不到冬的残酷，气候适宜，温度适中。
  她们坐在凉亭中，秋风习习，如果是好友相聚品茶闲聊，会让人觉得很轻松。
  可惜…
  林婷心里有想法，蒋葵肯定也有一肚子话。
  林婷放下茶杯，坐姿相对拘谨，“伯母，你有话直说吧！”
  这过程真折磨了林婷，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快言快语。
  “你有多喜欢阿竣？”
  蒋葵给人的感觉不算锋利，反而有一丝温和，但这种冷淡的温和只是一种礼节，遮掩了藏在骨子里的锋利。
  “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爱情中喜欢彼此的程度，无法用数字衡量。”
  要问她有多爱上官竣，她真回答不上。
  从一开始只是色欲上对他身体的窥伺到走心的过程，林婷认为这是一场温水煮青蛙。
  等“青蛙”不知不觉熟了后，她才发现，情根深种。
  “如果让你现在离开他，你愿不愿意？”蒋葵话不多，态度温吞，但每一句都卡在点子上。
  该来的，终会来。
  林婷没打算撕破脸皮，微笑看向她，“伯母，我看你思想挺开明的，应该不是过于干预儿女感情的人。”
  “父母对儿女的感情干预，虽然理智客观，甚说残酷，但出发点都是为了儿女好，你和阿竣不合适。”
  话越说越直接，态度鲜明干脆。
  换做别人，可能会知难而退。
  但恰恰是林婷，她不会因为退缩。
  “伯母，感情合不合适，最关键是看局中双方自己的感受，不是吗？”
  她以前会因为自己的经历，自卑，觉得配不上上官竣：但他们也是一起经历过患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