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
  金玉兰把杯中茶喝完，算是原谅她了。
  “我知道你难，你父亲在心艾离世不到百日，就把那个女佣娶进门，人心，难测！”
  金玉兰多少听闻她那些事，她怨就怨在，林婷过得那么苦，也不找自己帮忙这姑娘，独立得让人心疼。
  “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茶水淡了，她又泡了一壶。
  接下来的聊天，比较轻松。
  林婷道出今天的来意。
  “先生，今天我来找你，有一事相求。”
  “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接了一部剧，女主角是名伶出身，我看过剧本，有几个片段是要几套名贵戏服，我看过剧组的戏服照片，和你珍藏的，差远了。”
  金玉兰喝茶的手一顿，“付出这么大。”
  金玉兰唱戏一辈子，有收藏戏服的爱好，以前经常给林婷欣赏，之前还想送给她，但林婷没要。
  “只想努力，做到完美。”
  服装的材料和款式，很影响上镜的效果。
  对自己的爱徒，金玉兰一向大方，“你要哪几套？”
  “你真的愿意？”
  林婷只是揣着试一试的心思问。
  金玉兰那些戏服，都是用最好的材料，找最好的大师刺绣，要是放出去市价拍卖，最便宜的一件也要六位数。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请求。”
  那些戏服，原本就想留给她们，可惜愿意像她为戏剧献出一生的极少。
  “我打算借彩绣九纹龙蟒袍、平金绣散凤彩服还有彩绣凤凰袍。”
  “没问题，那些戏服我放着有些久，找人送去做护理，再给你送过去？”
  金玉兰很爽快，答应了。
  “谢谢先生。”
  一件心头大事落下，林婷轻松了不少，目光扫到她桌上的相册，有几分熟悉。
  “这本相册，好像有点印象？”
  林婷伸手拿过去，封面有些陈旧，挺厚的一本，属老一代一沓沓放胶片相片的相册本。
  “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便找出相册来看。”
  回忆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金玉兰坐在林婷旁边，瞧她挺感兴趣的，“翻一翻，里面还拍了不少属于你的照片。”林婷心头一动，打开相册。
  每一页都放着整整齐齐的六张相片，都是用老胶片拍出来的照片，边角已泛黄。
  很多熟悉的面孔，印入林婷眼帘，有同学的，老师的，还有一些当时来看戏剧的常客。
  翻到一页，里面放着都是自己的儿时唱戏的照片。
  有第一次来到梨社懵懂拍照的，第一次穿上戏服上台表演的，还有一张是她比赛获奖，和妈妈的合照。
  纤指摩挲着照片中的母亲，那个温婉、安静的女子。
  “回来后，有去看看母亲?
  金玉兰看到她起了情绪的面容，目光落在照片上。
  林婷苦笑，“不敢去。”
  大仇未报，家业未稳，感觉自己无颜去见母亲。
  “你应该去看看的。”
  林婷沉默了，脑海闪过母亲坠楼的一幕，“先生，我母亲的死，不简单。”
  “当时心艾离世很突然，关键你父亲的行为，有调査方向没？”
  金玉兰蹙了眉，脸色闪过凝重。
  “正在找。”
  金玉兰叹气，呷了口清茶，“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要翻出来，费功夫。”
  “有的是时间。”
  林婷不想沉淀太多记忆，翻了页。
  相册前面的照片，大部分都是记录重要的事情合影，到了后面，就比较随意了。
  金玉兰每因某张照片，回忆到什么趣事，就会提起，勾起林婷不少遗忘的记忆。
  当翻到一张四人合照时，林婷停了下来。
  上面的方心艾，正坐在一边，张芬站在她后面。
  另外一名坐在方心艾旁边的女子，给林婷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
  至于女子后面站着的，林婷不认识。
  相片比其他的较新，有张芬出现的年份，母亲的病开始恶化了。
  估计当时母亲想来看戏，把张芬也带来了。
  现在想想，亏母亲把张芬视为朋友，估计她死的那天，也没想到那是一匹窥伺已久，处心积虑的白眼狼。“先生，这个是谁？”
  林婷的重点落在坐在母亲旁边的眼熟女子。
  “这个…”金玉兰看了又看，“好像叫蒋葵，以前曾来过一段日子看戏，但我和她不熟。”
  蒋葵？
  林婷重复念着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她们四个是朋友吗？”
  林婷看着这张老照片，心里涌动着说不上的怪异。
  好像丝线，要牵引着自己什么。
  但她捉摸不清。
  “不清楚，怎么了？”
  “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说不清。”
  金玉兰并不觉得有什么，笑了，“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有可能是当时爱看戏的戏友一起合影。”
  “也许吧!
  林婷心头萌生一种想法，“先生，能把这张照片给我吗？”
  “可以！”
  林婷从透明胶纸带中取出照片，小心放进包包中。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某种牵引力，推动着她这么做。
  也许，终有一天能用得上！
  转眼来到周末，万圣节亲子活动，安排在周六晚上。
  其中，有一个环节要求家长和小朋友互动，在家里做些小甜点送到学校，进行交流分享会。
  上官竣为了空出晚上的时间，白天去公司忙了。
  林婷早早来到霉霉家里，带上所需的材料和模具。
  林婷进去，迎来小霉霉大大的熊抱，每次看到林婷，霉霉的眼睛一亮一亮的犹如星星，明亮耀人。
  她挂在林婷的大腿上，“婷婷，我已经把今晚的服装准备好，你猜猜，我给你准备的是什么衣服？”
  小霉霉对设计服装这方面有兴趣，林婷便把今晚四人服装留给她准备，构想她一人完成，再交给荷妈去准备服装。“不会是吸血鬼？大怪兽？”
  “才不呢！”小霉霉嘟嘟小嘴，“今晚，我要让婷婷成为最美的夜精灵。”
  “真的假的？”
  “当然，我都准备好了。”
  牛牛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那套吸血鬼服装，“我拒绝。”
  小霉霉给他准备的是长披风蓝色套装红色三角裤，不伦不类的服装，关键妆容，还要带两根长长獠牙的牙套。“为什么？”
  “这是吸血鬼？咸蛋超人？”
  林婷看到那套衣服，忍不住笑了。
  以牛牛深沉老练的性格，估计不会妥协。
  霉霉和牛牛进行理论。
  林婷走进厨房，准备黄油饼干的材料。
  林婷戴上围裙，称了适量面粉，加入黄油，拿勺子开始按压均匀。
  小霉霉气呼呼走进来，一副小大人模样，“婷婷，哥哥太可恶了，他不接受我的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