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投机者(下)求推荐、求收藏
作者:无语的命运      更新:2020-08-28 04:36      字数: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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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阵寒风袭来,宋玉新便打了个冷噤,虽说他外衣穿的还算光鲜,可这衣裳却是春天的衣裳,至于冬天他也就只有一身满是补丁的青布棉衣,今个来总督衙门,自然是不能穿那身衣裳,只得穿着这身单衣,这不,还没走到总督衙门,整个人便冻浑身直哆嗦。
  半刻钟的功夫,走到总督衙门前,宋玉新依着往日的惯例,去拜见总督文案,总督他是见不着的,除非那天先把那位赵文案给“养熟”了,可他没那个银子养,再说几百两银子什么的,人家也看不上眼,不过他今天来这,倒不是送银子,但却也是为谋自己的前程。
  一如往常,一个补官来拜访,赵凤昌既没有表现出热情,也没有冷淡,而是同其随意的聊起市井之闻,瞧着宋玉新身上的那袭单衣,他便知道这也是个快熬尽的补官,没什么油水,即便是有,早在十几年前也被旁人给榨干了。
  宋玉新自然一眼看出赵凤昌对自己的冷淡,不过他心里已经琢磨很久了。张制台用唐浩然只是有知遇之恩,若是帮他寻着亲,那可就是恩重如山,他是见不着张制台,但赵凤昌却能见着,而且赵凤昌也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一番客气之后,就在赵凤昌端起茶杯,作送客状时,宋玉新连忙说道。
  “赵先生,这些年卑职一直于市井代人书信谋生,虽未能展所长,可却也听着一些市井旧闻!”
  “哦!”
  虚应一声,赵凤昌的茶杯还是端了起来,瞧着视而不见的宋玉新却是有些心恼,这人怎么了?这么不懂规矩。实际上那里是宋玉新不懂规矩,根本就是现在他已经赌上了一切,对方的送客自然没看到眼里,而是抢在赵文案说话前,把事说出来。
  “唐家!”
  果然,这两字刚一出口,宋玉新便看到赵凤昌放下手中的茶杯,瞧着他问道。
  “你是说唐家……”
  难不成是……
  “前些日子听闻制台大人寻得一西洋奇才,姓唐,名浩然,是武昌人氏,卑职当时倒也奇了怪了,这武昌何时出了这样的人才,再一打听,便知道唐总办身世离奇,感叹之余,又想起另一件事来,这可巧了,卑职住的陋室,过去便是唐家的旧宅,这才上了心!”
  “你是说,你找着唐子然的祖家了!”
  赵凤昌听了心里顿时一阵狂喜,虽说朝廷纳了香帅的举荐,赏了唐子然三品顶戴,可那边却一直有人说其来历不明,甚至就连同香帅也是每每引此为憾事,甚至特意交待武昌县代为查访其祖家下落,从而“洗清”唐浩然的来历。
  若是自己查到唐子然祖家下落,那边为大人解忧不说,即便是唐子然那边,可也不得承自己个情,有这个天大的人情在,加上之前有引荐之恩,自己于他唐子然岂不便如香帅与其?想到这,赵凤昌双眼盯视宋玉新问道。
  “此事可是当真!”
  自然的,那手中原本送客的茶杯也放了下来。
  “先生,这事件,卑职虽说不敢打保票,可却也能保个八九不离十,卑职打听过,那唐家过去也是殷实人家,祖籍安徽,祖上以典当为业,倒也颇有家资……”
  安徽,听到这两字,赵凤昌的眉头微微一跳,那李合肥不也是安徽人吗?想到这,他却又间嘲道,香帅又岂会有地域之见,这幕中又有几个直隶人?
  “无徽不成市,自前朝起,沿长便有这惯例,这倒也平常,。”
  略点下头,赵凤昌示意他说下去。
  “……发匪陷城前,唐家不舍城内之产,留于城内,而刘家却于城破前,迁往江宁,后又逃至上海,虽家财散尽,却保全了人,所有才有人感叹,唐刘两家,当初家境相似,可唐家却一念之差,家破人亡,而刘家虽家破,但人还活着,经三十余年努力,现在刘家虽不复当家之盛,但至少人是没事!”
  “当年发匪之乱,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感叹中赵凤昌盯着宋玉新说道。
  “这么说,唐家没人了?”
  没人了,那便是死无对证,又如何能消其来历不清之说。
  “大人,刘家大奶奶还尚在人世,那可是唐大人嫡亲的姑奶奶!”
  “哦!”
  宋玉新的话让赵凤昌思索片刻,而后他站起身来说道。
  “杰启,若是此事不假,子然能认祖归宗,以香帅对其赏识,到时定会赏给你个差事,”
  “啊!”
  宋玉新一听,连忙叩头道。
  “先生,若是您替卑职谋个差使,卑职这一辈子定不敢忘先生大恩大德。”
  “大恩大德倒是不用,只要尽心办事便好!”
  这会赵凤昌倒是没兴致再与宋玉新再废口舌头,现在,他只是寻思着如何漂漂亮亮的把这件事给办了!
  “咣啷!”
  茶杯摔碎的声音从“裕恒典”后堂里传出的时候,铺上的掌柜便吓了一跳,他连忙朝着后堂看了一眼,满面尽是忧色,东家这不会是得罪了赵文案了吧!想那赵文案虽说无品无级,可那也是总督衙门的总文案,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若是得罪了他,那还得了。
  “大、大人,你,你是说,说唐,唐家还有人活着!”
  刘国利结巴着,全是一副不可置信之色,原本他心里头却犯着嘀咕,这赵文案怎么来到号上,虽说做买卖的少不得同官府打交道,可也沟不上这样的人物,那样高的衙门啊。
  可这滴咕还没犯完,如实的回答了赵凤昌刘家与唐家旧时的关系后,对方的一句话却让惊的把茶杯跌到地上去。
  气定神贤的赵凤昌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眼刘国利,轻吐出一句话来。
  “确实如此!”
  “你,你是说,我那可怜树玉兄,还有子孙活于人世!”
  刘国利激动着,又毕恭毕敬冲着赵凤昌深鞠一礼。
  “还请大人告知树玉兄后人下落,大人重恩,小人定感激不尽!”
  虽说心里还有些疑惑,可这些年来唐家的事,一直都埋在刘国利的心底,甚至隐隐的还有些愧意,若是当年自己坚持把浩扬带走,唐家又岂会无后,若是如此树玉兄即便是于九泉下想来也能瞑目了。
  相比于刘国利的激动,赵凤昌却显得很平静。
  “不知你那侄子是否单名勤。”
  在问出这个问题时,看着刘国利赵凤昌的心底却有些紧张,若是不对的话,岂不是白跑了一趟,就在他紧张之余,却听着已年过六旬的刘国利激动的嚎哭道。
  “我那侄子可不就叫唐勤,当年我与书玉兄还开玩笑,唐勤、刘逸,一勤一逸倒也……”
  接着下刘国利整个却哭的说不出话来,直到这时赵凤昌才长松下口气,这下好了,看样子当真是八九不离十。
  “大人,大人,我那侄儿现在何处,还望大人告知,若……”
  一边哭着,刘国利作势就要从怀中掏出银票来,而这时赵凤昌的一声叹息,却让他整个人顿时像没了魂似的立在了那里。
  “唐家遭发匪灭门之祸时,令侄当年确实活了下来,可却被发匪掠入营中为奴,后来侥幸逃入洋船,方才保下一条命来……只可惜当年回武昌时,寻遍全城却全无唐家下落,心伤所至,便一病不起,最终客死他乡……”
  “勤儿、勤儿……”
  念叨着侄子的乳名,刘国利满面尽是老泪,或许对于旁人来说,刘唐两家只是嫡亲,可对于他来说,唐家当年却有恩于刘家,若非唐家倾囊相助,当年刘家恐怕早已家破,现在听到侄儿回武昌时寻亲不得,更是满面悔色。
  “裕隆唐、恒茂刘,唐刘两家世代交好,当年重返武昌后,寻唐家与不得,在下心伤所至才将两号并作一号,如此才有了裕恒号,可谁想,我那可怜的树玉兄,小弟对不起你啊……”
  又是一声长嚎,刘国利整个人却是哭的说不出话来了,瞧着其哭的悲凄状,赵凤昌甚至都觉得眼眶一热,心道,这唐家能得着一门这样的亲戚,倒也属难得。
  “刘老先生。莫要伤心,虽说令贤已不在人世,可其后人却在人世!”
  “啊!”
  突然的惊喜让刘国利连忙抬起头,一把握着赵凤昌的手急问道。
  “你是说勤儿的骨血,我那侄孙现在何处?还请大人……”
  对方的失礼,赵凤昌却不以为意,毕竟现在眼有这人也算自己的长辈了。
  “唉,于老先生面前岂敢言大,”
  话说的恭敬,做的也是恭敬,赵凤昌将一头雾水的刘国利扶于椅上,方才缓声说道。
  “不知老先生可曾听说唐浩然之名!”
  唐浩然!
  听着这个名字,刘国利先是一阵迷茫,而后又惊讶道。
  “你,你是说,说禁烟局唐、唐大人,就是我那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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