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处女混沌的双眸突然明澈起来。
  晚上，考虑到他们长期呆在水里也不太适应，恰逢冰海中心有一块人鱼也一样适合生存的陆地，那地方是冰海之眼，常年受玄树庇护灵力充沛，有昼有夜，是一个万物皆可生存的圣地，相传老一辈的圣界先祖，为了躲避天灾，逃到这里，至此才留下现在圣界这一脉，那时虽没有玄树的必有，也不是什么灵力充沛的圣地，却有一派平静安逸，是一个绝佳的避难之地。说起玄树，魔界也有一棵。玄树千年开花，万年结果，当年圣界与魔界还未干戈相向，圣界为了传播友好的理念，将玄树万年才得的一颗果实栽进了冰海，冰海之眼由此而生。随着树的成长，旱海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也不知这棵树长到多大才算停住，至少不会把整个冰海都笼罩成一滩旱海。不过玄树还有一好处，便是但凡用树叶划破手的鲛人，便可以永驻容颜，久而久之，便变成了鲛人族成年礼的一部分，世代延续。
  其实鲛人族在海底，也更本没有什么白昼黑夜之分，成日里，靠着夜明珠续光。坐在床上，看着那颗夜明珠，那珠子任由她双手托着，光芒微微有些颤抖，却依旧不带有丝毫魔力。还真是唯人鱼遗珠不可。
  撩开纱幔，涟季将一杯水递给她，“在做什么？”
  “没事。”这里不比圣界，这些也是他们临时布置，想着也就是将就几天的事儿，终究还是圣界重要些。等拿到人鱼遗珠管，她冰海掀起哪般风浪，反正她处女算是记恨上着从无耳闻的芷然女使。
  涟季躺上软塌，翻了个身，“方才你出去了，大约不知道，有个看地牢的管事死了，死相挺难看的，听说是早了叛乱的贼人戕害，好在你是出来了。”涟季看着她的背影，面具下的脸，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看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处女的委屈似乎在这儿受大了。
  “若我在在了一步，你也少受些委屈。”
  是吗……处女面对着墙，看着自己磨红的双手，是在石头上画日子的时候磨出来的，面无表情的脸忽然浮现一丝讥讽的笑。
  真是活该。
  “涟姨，早些睡吧。我乏了。”
  “明日，我去探探圣女的病，将人鱼遗珠给你弄过来。”
  “为什么帮我。”
  ……又是姨母又是老师姐的，不帮你还帮谁啊。想到这里，涟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假装睡着了去。以前的处女，看事通透，毕竟不通透也能靠着一颗水晶球看通透。如今少了一颗占卜球，对于未知的防范，她那颗心怕是早早的揭着竿子，爬起来百八十次了。
  人生地不熟的又有几个人能睡得安稳，装睡到天明，也该去办正事了。两人意思意思相互招呼了几声，回头一道往水里蹦了了进去。莫约是这女使实在是想撵她们走，亦或是委实不待见她们。变着法儿的让她们“自力更生”。
  一时间也没了法子，两人只好相并着硬着头皮找路。若是要找水晶宫倒还好找，海里大多都是漆黑一片，顺着来时的大致方向，虽不敢确定领她们过来的鲛人姑娘有没有绕道，如今看到有稍许人鱼来往，起码这地也不算太过偏僻，总的来说也是个好兆头。涟季几度想上前问问水晶宫的方位，也许是外族人，他们看到两条腿的，终究是心怀芥蒂，不愿多说什么，要不就是绕着道游开。处女则怀揣着一颗宽慰的心，这这的不一样自然看人也另类，倒也不是他们的错。
  四处碰壁也可算是碰到了水晶宫外，这不，边上窃窃私语的就愈发的平凡了。凡是有过他们身边的人鱼都不住的行注目礼，有时还小声低估几句，似乎不愿和她们惹上关系。一开始，处女以为是出来得太匆忙，是不是捋一捋碎发，后来近距离一听才知，是之前看管她的头领死了，死相难看……
  对于处女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涟季听了也稍稍一惊，或许是芷然想给圣界一个交代，才这么做的，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何须放出风来，让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这说来说去，还是不先给她们也是给自己一个台下，好让她们快些走。但巧了，她们偏偏是不走了，既然这般赶人走，怕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愿被外人知会。自然处女他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鲛人之泪实在是求的打紧，本还想厚着脸皮求鲛人出兵，如今怕是求得鲛人之泪便已成一件头等难事，再腆着脸厚着面，非得被人家轰到水面上不可。
  “我们来见女使。”一上来，倒是被几个虾兵蟹将给含糊住了。
  “女使还未起，你们再等等。”
  “女使一个人代圣女操持着冰海是该歇歇了，不妨事，我们再等等。”涟季挡住快要按捺不住的处女，上前到。
  一个小小女使岂非要蹬鼻子上脸？处女想想就憋气。
  这一等，可就是三盏茶的功夫，正打算一直耗下去，忽然闯进一个小侍女，头发凌乱，却也不像是进牢里呆过的。一根筋的想往里冲，是不是还打骂芷然不是人。
  处女抿了口，这怕是第四盏了。想着，本来那芷然也不是个人，顶多了只是条鱼罢了。这年头，留的尴尬，外头乱世之秋，海底到算事风平浪静，是非躲着不出来，看来只有自己去寻是非了。
  看着小丫头，虽然毛毛躁躁的怕也是个老人，主子被芷然怕是快折腾坏了，小丫头忠心舍命讨公道。这样算了，如果救她于水火，或许能够更直接见到圣女。如今看来，芷然怕是想倒戈，说不准还更魔界有一腿，这事不能大意，另求它路才是正理。
  看了一眼来涟季，处女走上前去。
  “瞧瞧，这是怎么了。”处女声音传来，两边的守卫放开挣扎的小侍女。
  “让殿下见怪了，小事而已，殿下请喝茶。”
  “小事？”看着小侍女拼命的摇着脑袋，似乎是受了天大的憋屈，要不就是她主子受了憋屈。
  “唉，自从被关进了你们冰海的地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女使大人日夜劳累，如今还歇息在榻上，啧……这事儿，就由我来管管，来，提上来。”
  看几个侍卫相互瞭望，大眼瞪大眼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我们圣界照拂人鱼族至今，你们何时有过巨大动荡？今日倒好，我一个殿下倒还使唤不动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