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的这招够狠、够阴。”我想了想道，“天色已晚，不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了，传令众军，就地构筑防线，轮流吃饭休息，所有斥候全部进入哨位。一旦遇袭，先用投掷弹招呼。另外，连夜把城门通道清理干净，城内留下一个旅的御林军、两个军的刀盾手以及朕的四千亲卫军，其余部队全部贴在城门外歇息，以免我军过于集中遭到元军的抛石机或箭雨的袭击。待通道清理完毕，先将十门火炮运入城中。”
  “是，陛下。”吕文焕等三人齐声答道。
  “吕文信将军。”
  “末将在。”
  “黑炭团将士训练有素，是我军最为精锐的冷兵器战士，今夜便担当值夜重任，不得有误。”
  “是，皇上，末将领命。”
  “公孙小宸，你去把孟天翔、段东楼，文璋，还有李隆一起叫来。”
  不一会，文璋等三人便陆续来到我所在的掩体中。
  “各位将军，还记得朕和你们说过的特种兵一事吗？”
  “回皇上，记得。”
  “好，夜幕降临，正好可以发挥特种部队灵活机动的特点。朕要你们前往大都深处了解敌情，比如，元军大型武器的分布情况，城里有多少百姓的房屋内藏有敌军等等。但是，你们不可随意暴露，更不能和元军发生拼斗，朕知道，你们几人个个武艺高强，哪怕在千军万马中也能进出自如，不过，你们对大都的地形都不熟，加上元军中也有阿术、伯颜等一众好手，更有印天涯这种级别的绝世高手，如果元军布防严密，没有机会的话，则速速退回，宁可无功而返，也不可各自逞能，明白吗？”
  “是，皇上，末将明白。”
  “总之，在保存自我的情况下，才能行动。段将军，你精于夜行之术，可以将这种本领教给天翔和文璋。”
  游侠出身的段东楼微微一笑道：“是，皇上。”
  我点点头道：“时间还早，凌晨寅时（三点）左右是人类最为困乏之际，那时你们便趁夜行动。”
  “是，末将遵旨。”三人颇为兴奋道。
  “好了。”我笑笑道，“下去吧。”
  三人正欲离去，却听张全一、田修颜和呼延德异口同声道：“皇上，末将也去。”
  “恩？”我愣了下道，“好，你们三人也去，切忌不可乱来，每人多带些加强版的投掷弹，以防万一。东楼，你想办法找到大都城内的龙牙负责人何掌柜，向他了解下情况。”
  六人一齐道：“是，皇上。”
  公孙小宸犹豫了一下，知道自己的武功与这六人尚有不少差距，最终隐而不语。还有就是我身旁的方灵，同样也是跃跃欲试，不过，方灵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也没有言语。
  片刻后，李隆入内道：“参见皇上。”
  “平身，李将军，战事期间，不用大礼。”
  “谢皇上。”李隆起身道。
  “李将军，在洺州的巷战中，狙击手起了很大的作用，击毙了不少元军中的中下级将领，同时也在关键时候救下了我军将士。大都的巷战比起洺州之战更为残酷，更为激烈，时间也会更长，因此，各狙击手小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寻找并抢占到有力位置，延续洺州之战中的佳绩。”
  “是，皇上。”
  “各位将军，下面再来议议，如何面对城里的百姓？”
  印应雷首先道：“这事颇为棘手，城里的这些百姓应该大都是我汉人，我军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力保护他们了。”
  吕文焕和赵淮也赞同印应雷的看法，我和众人商议了良久，也没有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最后，我道：“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大家都在想想吧。”
  “是，陛下。”
  在众将的再三请求下，我来到了城门外，和所有将士一样，我也是靠在墙边歇息。有袁棘、方灵在我身旁，加上二百名亲卫紧紧将我护住，我自是不用去考虑安全问题。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到一阵喊叫声，我猛地睁开双眼，仔细一听，是士卒的叫喊声，其中还夹杂着巨石的撞击声。
  “陛下，是元军的抛石机。”袁棘见我醒来，立即言道。
  夜色中，元军的抛石机并无准头，但由于锁定的范围不大，石块的落点只在大都南门左右五十米之内，也算是命中率很高了。好在宋军人数不多，又都在掩体工事中，加上抛石机又不像火炮，落地后不会爆炸，虽然对宋军构建的防线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将士们却很少受创。
  我掏出怀表看了看，此时大约是凌晨一点左右。这只怀表的误差远比后世的钟表为大，又没有准点计时设备，所以只能知道个大概。
  “火炮运入城中了吗？”
  公孙小宸道：“回皇上，还没，入城的通道还要一会才能清理完毕。”
  “小宸，让城内将士注意隐蔽，这大半夜的，元军只会动用远程武器。”
  “是，皇上。”
  被元军的抛石机惊醒后，我也失去了睡意。无意中，我取出了黄金手枪，一边摆弄着，一边沉思起来。元军的抛石机断断续续，一直未停。
  半个时辰后，我见通道清理完毕，便下令将十门火炮拖进城内。
  “完颜将军，克里特将军，能够确定元军抛石机的位置吗？”
  两人明白我的意思，相互看了看，完颜天雷道：“大体可以。”
  “好，在元军抛石机发射的间隙，架好火炮，予以还击，但发射频率不必过大，只需令其不再发射即可。”
  “末将遵旨。”
  没隔多久，当元军的抛石机再次射击时，我军的火炮也立即进行了还击。火炮声盖住了石块的撞击声，顿时令城内的宋军将士为之一振。
  两轮过后，元军的抛石机便停止了射击。之后，再也没有抛掷出石块，不知道是被火炮击毁，还是不敢对射。
  在天空微微放亮之时，田修颜等五人陆续回到我身边。从五人打探到的情况来看，元军在自南门到皇宫的十里之间的防御工事全都是以原百姓的民居为据点构筑而成，其中所有的百姓包括官员在内，都不能随意离开。忽必烈的意图十分明显，城里的百姓乃至官员要和城池共存亡。至于元军远程武器的布防，大致是每五十米有三十门抛石机。
  “只剩下段将军了。”我有些担心道。
  “皇上放心。”文璋安慰道，“段将军所传授的夜行术果然精妙，连末将等人都能安全返回，何况段将军乎？”
  话音刚落，段东楼便出现在我面前：“参见皇上。”
  “免礼，东楼，情况如何？”
  “幸不辱命。”段东楼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道，“皇上，这是何掌柜自行绘制的大都地图。”
  “是吗？”我急忙打开看到。
  “皇上，在离元朝皇宫四里处有一座小型寺庙，名叫报恩寺，据说是皇子那木罕在出征西北前为其母所造，数月前，元朝皇后返回上都省亲，这里便一直空了下来。”段东楼指着地图上的报恩寺道，“这座寺庙虽然很小，却是皇宫以南最高的一座建筑，其四面的围墙都很高大，易守难攻。末将以为，可由末将率领一支两百人左右的敢死队，于明晚潜入其中，并据点防守，将其作为襄阳，以吸引元军，我大军则可从外围进行打击。”
  “包围与反包围？”我问道，“东楼，从这里到报恩寺有六里之地，上百人的敢死队员要潜入庙中而不被元军发现，这种可能性大吗？”
  “皇上，何掌柜道，这大都城在修造时，就建有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统，何掌柜的父亲是位老匠师，参与修建了其中的一段，这一段正好是从南门到报恩寺附近。因此，从城南的地下可以直达报恩寺后面约五十步处，敢死队要进入寺院，只有这五十步的风险，末将从皇宫北面的何掌柜店里出来后，便顺路查看了下，这段路程颇为偏僻，似乎是某大户人家的后墙所在，两百来人通过，当不是问题。”
  “这种方法虽说风险不小，但也十分有效，只是。。。。。。”段东楼说得轻松，但我觉得并非那么简单。
  “皇上，只要多带上投掷弹，末将觉得还是能守上一阵的。”
  文璋道：“皇上，段将军之法可行，末将愿意率领两个连的火枪手潜入其中。”
  “文将军，你身为师长，需要指挥第一师作战，怎可轻易脱离主战场。”段东楼笑笑道，“你只需调拨给我一个连的火枪手，再加上从兴复军中选出一百名武艺高强之士便可。”
  “你们先做好这种准备，等今日的战斗结束后再定吧。”
  “是，皇上。”
  城内，吕文焕临时指挥所。
  印应雷将一众参议支出，小声道：“吕将军、赵将军，皇上仁慈，必将难以决断，依印某看，此事无需请示皇上，等今日我军发起进攻时，就由印某来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