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无妄之灾
作者:江麦      更新:2021-06-24 10:17      字数:4416
  许朗揪住衣角难言以及不知所措,左手是对他如母亲般疼爱的姐姐,右手则是从小关心照顾,关怀备至的哥哥。
  王林这狗蛋,到底给这小孩子灌了什么迷幻汤药?
  怎么次次都是王林说的话!还未相逢打过交道的故念对于对于许朗口中的王林哥哥有了“深厚的敌意”。
  单单就冲他教许朗的那一句话。
  故念同时也知道一牵扯到王林的事,必须心平气和以及步骤过程中得循序渐进跟许朗,要不然不止与许泽宁生分,连带着她也……
  蔺玖静下心来,微微弯腰轻抚着许朗的脑袋:
  “许朗,以后姐姐会带你去亲眼瞧瞧的,这世界究竟是如你王林哥哥还是姐姐说的……现在不着急回答哦。”
  一下从家漂亮姐姐几王林哥哥的抉择中走出来的许朗,欢喜的点头应答道:“嗯,好。姐姐我真的不是偷那个人的玉佩!”
  啊?走偏了……现在最关键的是玉佩事。
  谈话一下走偏故念不免扶额,只得快马加鞭重回玉佩的事:
  “许朗,刚才我们说到你拿了他的玉佩,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朗用手撑住下巴作思考状。
  小孩子记不清事故事,故念也不急静静等待他想起来。
  将手中削去一大半的苹果,细细切成极小,正好能够入口的苹果块来,直堆满了精致绘着祥云腾空,喜鹊绕枝头的彩瓷碗中。
  良久,许朗缓慢开口道:
  “姐姐,之后他们把玉佩挖了出来,许泽宁那个大坏蛋不仅要我去祠堂领罚,甚至还要给那个男的照原模样的玉重新赔过他一块玉佩!那可是我哥的。”
  故念真想安慰许朗时,接下来许朗脱口而出叹可惜道:
  “一块大玉佩多贵啊!”
  故念在心里苦笑道:小小年纪就有这觉悟了?怪不得以后能成为称霸一方,生意风生水起的大老板。
  “然后呢?”
  故念用叉子将一小块苹果喂进许朗嘴里,苹果块大小正好足以令许朗一口吞下。
  许朗边嚼嘴里的苹果边说:
  “然后我就到姐姐这里了啊!姐姐你变笨了哦!”
  一不留神就多问了,故念只得干咳好几声,以此来掩饰这尴尬:“咳咳。”
  好在许朗并不太放在心上,想起某事的他,怒气冲冲拍打这桌子:“姐姐你知道吗?,那个混蛋还把玉佩打碎成两半!再怪到我身上。”
  “你跟许泽宁说了吗?”
  “说了!他不信我!!!”
  许朗嘟嘴道。
  强烈控诉着许泽宁对于他的专制以及恶行。
  为了避免在许朗心中已将他定位为偷玉佩的人,故念言语谨慎温和:“那许朗你有没有打碎玉佩呢?还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谈及“偷玉佩”的事许朗情绪立即激动,可一面对故念怒燥的声音慢慢软乎下来:“不是我做的,姐姐我当时只是把玉佩揣在身上,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树下面的。”
  树下面?玉佩在树下面?
  故念握住许朗的手:
  “许朗,你是说玉佩突然从你身上跑到树下面埋着?”
  “对,他们用锄子挖出来的。”谈及玉长了腿般,突然跑到树下面,许朗也是一脸奇怪和好奇。
  玉可就没有两条腿,如何跑到树下面埋着的?
  这件玉佩被偷的事情看起来越来越“有趣”了呢!
  许朗打破蔺玖此时心中所想,用手严严实实掩住嘴,想及之前的场面心里仍旧犯起一阵阵的恶心:“姐姐,你知道嘛!那个玉佩还沾上了屎!好恶心好臭。”
  “沾上了屎?埋在地里怎么会沾上的?”
  “嗯嗯。”
  埋在地里最多也就沾上湿泥巴之类的,怎么可能会沾上大粪的?
  从许朗嘴里接受到不少重要信息,全部乱遭遭的堆砌在故念脑子里,一时之间又无法条条理理整理明白出来。
  良久,正前方高档精致的大钟表敲出清脆的“蹬”声时,单就许朗所说的,故念大概摸清了其中的疑点。
  一来,玉本是好当当的放在许朗口袋,一觉醒来,却已经在泥巴地里埋着?
  二来,玉佩无端被损坏?
  三则是,玉佩上为何还要被人沾上粪便?
  桌上,装满小瓷碗中削好皮切成块的苹果,已经在故念思考之际,被许朗一口一个泄愤般吃的个干净。
  《》
  “许朗,过来。”蔺玖朝许朗招招手,示意他走近来。
  一得到美女姐姐的召唤,许朗“噔噔”急忙跨步朝故念走去,小小的脑袋趴在她膝盖上。
  “许朗啊!”
  “嗯。”
  故念抚摸着趴在膝盖上许朗细软浓黑的小锅盖头。
  故念悄咪咪趴在许朗耳边:
  “许朗,你来姐姐这儿还告诉我玉佩的事,可不要跟别人提起哦!”
  这件事她必须得好好调查下去,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许朗同许泽宁两兄弟的关系,更是她急迫想要知道究竟是谁,想要诬陷孩童般大的小孩!
  许朗挠了挠薄薄贴在头皮不长不短的头发,撇嘴郁闷道:
  “漂亮姐姐,谁也不能说嘛?”
  我要是将我在漂亮姐姐这儿,吃过美味面条以及甜甜的苹果,告诉别人特别是许泽宁!
  他肯定会羡慕死我的。
  我还想要告诉王林哥哥,有一个像他一样的漂亮姐姐很喜欢我……
  不能说嘛?憋在心里好难受哦。
  故念轻轻摇了摇头:“不能,谁也不能说。”故念勾起小手指拉拉起许朗的小拇指:
  “许朗,不要跟别人说哦,你跟姐姐拉钩好不好呀?”
  “可……”许朗支支吾吾道:“漂亮姐姐我好想跟别人分享,我来你这儿你给我准备好多好吃吃的呀。”
  很多好吃的,姐姐好像就给你削了个苹果吧……
  许朗你这孩子好容易满足,真乖。
  故念微微弯腰,直面因为不能同伙伴分享感到郁闷的许朗,如同坑蒙拐骗的江湖道士般,循循善诱道:
  “许朗,你可以说在姐姐房间吃了苹果……”可以外出同小玩伴炫耀的许朗,双手激动的在半空中班不断扑棱着,故念握住他的肩膀令他稍安勿躁:
  “可是,许朗你不可以告诉别人,跟姐姐讲了玉佩有关于的任何事,一字一句话。可以吗?”
  这还不简单?难不倒我的。
  况且这有什么好说的?许朗重重点了点头如捣蒜:“好啊^o^~。”
  “一定要记住哦!”
  “好,记住了。”
  想及小孩极其容易经受不住大人的问话,故念最后不忘再次嘱托许朗。
  “许朗,你想出去找罗阿姨,让她带你玩。还是乖乖待在姐姐房间吃东西玩耍?”
  她已经同许朗说好,对好词后。故念便打算开始“找寻真相”的第一步。
  既然要探寻真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故念现在先必须将许朗安顿好在一个固定地方。
  许朗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姐姐,我乖乖在你这儿玩。”
  “行,我现在给你拿点吃的来,不许乱跑哦过一会儿姐姐就回来了。”
  故念从旁边小厨房内端出两盘小碟子,上方堆积摆放着垒的如高楼大厦的糕点以及图画本和小孩子极爱看的有趣话本。
  故念离开之际,见许朗兴致勃勃的翻开话本子,坐在明显高他双腿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块咬了一口的糕点,有规律节奏感的晃动着双腿。
  见此故念安下心,关上房门往隔壁房间走去。
  以往罗管家大多时间,如将士尽忠职守不动分毫站立许泽宁的门前,此时门口却空荡荡的无一人。
  拿不定许泽宁是否在房间办公,只的上手敲了敲门。
  敲一下门,没人应。
  敲两下门,房间内依旧毫无动静。
  远方,气氛凝重,正在部署最终收尾,启程返回安良的战略的许泽宁突而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恰好想到小时候罗家那口子提到的“有人在说你坏话,你就会打两个喷嚏。”半真半假,心里不经疑惑起来
  坐上车,前往娘家的故念听到,可能会立马现身连连举手道:
  “是我是我啊,不过没说你坏话,我可是在想你哇!(假的。)”
  隔着玻璃窗往车外望去,连排立在一起的枫树快速从眼前飞掠而过,衣衫褴褛拖家带口从别处逃命而来此地的队伍,叫卖声,啼哭声,争吵声渐渐映入耳畔。
  周遭熟悉的环境无不提醒故念,离原身的娘家不远了。
  她从小被人遗弃成为了孤儿,在遇到他师傅前食不果腹,到处漂泊居无定所。小时候无数次在心里隐隐期盼着她父母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失了错。
  慢慢的时间和世上的冷暖令她渐渐明白了,可能不是父母无失的过错,更没有在远方某一处苦苦地寻她。
  乱世之下,在他们眼里她是个无法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男孩子,在是长大就会嫁到别人家的女孩子,是外人,才会为节省粮食和逃避战火,把她遗弃在外。
  而想想原身犯下的蠢事,她最不在意的亲情,是她渴望了大半辈子的温暖。在点点滴滴中照顾爱了她一辈子,善意温暖母亲得了一个不得善终的结果,却从未怪过,责骂过她。
  她有幸重生而来既是不负自己,不枉此生。更是在自身条件允许的情况之下弥补过往的错误。代替原身自私的拥抱一下她暖暖的母爱。
  下车后,从未与“母亲”这一角色打过交道的故念,不知该如何面对故母,紧张,无所适从。双手僵直地垂立在身侧。
  倚靠脑中原身留下来的记忆,径直穿过青石板铺设宽阔的四方院子,走走停停穿过大大小小几个院子,条条皆刻画花鸟飞鱼,精雕细琢的宽长走廊。
  目不斜视,脚步急促,直直奔向岚竺院,记忆中故母居住的院子。
  院门紧闭,门前种的几颗兰草此时仍旧生机勃勃,见不到一支枯黄萧条的叶片。微风拂拂吹来肆意伸展自己瘦长的绿叶。
  一砖一瓦,一花一草皆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忍不住一下便红了眼眶,过往痛苦不堪的一幕幕如放映的电影画面再一次强势钻进她脑海里。
  脑袋昏昏涨涨,混沌一片。她好像看不到她的记忆画面了,只有一抹小小身影在青石墙瓦间打闹嬉戏的小女孩。她这是怎么了?就连嘴巴也不受她控制张嘴哭喊道:
  “母亲!”
  下一秒,她感受不到站立在平底的重量感了,好似轻轻飘飘如一片羽毛,低头一看,双脚悬空于地面十来厘米,肖似一位旁观者站在一旁,眼前的有一名年轻女子用力拍打着跟前的院门,奇怪的是同原身的样貌,身量一模一样。
  她执着而又悲戚的痛哭。片刻不停,似是不知痛为何般。
  良久,“晃啦”一声紧闭的院门被从里间拉开一小道门缝,随及,一位头发花白,微微佝偻着腰背的老妇人扶着门框缓缓走了出来。
  站在一边的故念,一下便看出眼前的老妇人是原身母亲未嫁人时照顾日常起居的于嬷嬷。她的年纪大上故母许多。
  于嬷嬷低头望向地面,一个眼风都未从身前的年轻女子探去,开口,语气极为冷淡疏离:
  “许太太,小姐好不容易睡着,希望您发大慈大悲不要打扰她的休息。”
  时至今日,年迈记事不太清白的于嬷嬷仍清晰记得小小姐出嫁的大喜日子,同小姐大闹一场硬要与她断绝母女关系,永不相见。小姐一辈子单单就生下小小姐一人。唯一的女儿宣扬同她断绝了母女关系。怎么会不伤心?原先小姐就身子弱现下更是整天整夜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红肿的合不上眼。
  以往亲热和气对待自己如亲女儿的于嬷嬷,因为自己识人不清,脑子糊涂了。伤了她一颗热腾一心为她着想的心,现下对她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脸,她不怪。
  想想皆是恨皆是悔。
  她伸手挽住于嬷嬷的胳膊,泪眼婆娑,哽咽地继续同她求情:
  “于嬷嬷,你让我见见母亲吧,我知道错了,真的。你让我进去见见她好不好?”
  黄豆般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直直往脸颊下滑。她几乎半跪在地上,头发浸了汗水泪水散乱地沾在额头,脸上,狼狈不堪。死死抓住于嬷嬷的胳膊同她哭诉求情,让她好好再见母亲一面。
  好想记忆里母亲抚着自己的头发,轻柔给自己梳辫子,叫自己乖囡囡良善一辈子的母亲。
  故念半跪在地上抓住她胳膊求情时,不免想到了小时候迈着小短腿,笑脸盈盈跟在她后面玩耍的小小姐。
  一时情绪难忍,于嬷嬷的眼角清晰划下一颗眼泪珠坠落,可深藏心中嫁女之日大吵大闹记忆里此时却全然浮现出来。
  小姐是个苦命人身体完全经不起折腾。微微偏转过头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闭上眼睛再睁眼时,浑浊一片的眼里露出满满的坚定与绝决,往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