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几乎是不可置信的。
  瞳孔缩了缩，脸上却一片平静。
  “怎么？”
  少年的声音微哑，眸子晦暗不明。
  秦筱晗顿了顿，像是在想理由。
  有什么理由啊，就是……突然感觉他……好像……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特别清冷孤寂的感觉。
  突然就……心疼了？
  少女垂下眸子，对自己的失控感到不适。
  想了想，开口：“沈昀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江璟眸子里带着嘲讽。
  “我想要那东西，但他的前提是你得是我的男朋友。”
  少年压下眸子里的黑暗，嘴角轻轻勾了勾，带着一丝邪气。
  像是黑化后的人，扯了扯自己卫衣的领子，黑色的碎发凌乱中带着戾气，靠在墙上，看着她。
  “我凭什么答应你。”少年眸底一片冷漠嘲讽。
  秦筱晗静静的看着江璟，突然邪气的笑笑。
  她弯着眼睛，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不是，你喜欢我嘛。”
  少年没有动作。
  最后冷漠道：“你想要什么。”
  秦筱晗顿住了。
  不能说。
  少女垂下眸子，情绪纷乱复杂。
  安安静静的空气，只剩秒针滴滴答答。
  少年盯着女孩，眸子里情绪翻腾汹涌。
  嘲讽和暴躁显得少年浑身的戾气，可是眼睛还有满满的委屈。
  可怜巴巴的样子被伪装起来，却不经意流露。
  秦筱晗看着，突然心脏就疼了一下。
  “我马上十八了。”
  少女突然开口。
  江璟一顿，没理解秦筱晗的意思。
  “我想和你谈恋爱。”
  说出话就后悔了。
  秦筱晗眸子幽深，对自己突如其来的话感到失控的暴躁。
  这话她说的？
  少女垂下眸子，指尖泛白。
  一种慌张从心底弥漫上来。
  对于人格缺陷的人来说，失控，不受掌握，是最恐怖的。
  有人说过，精神病很可怕。
  但是，人格缺陷其实更可怕。
  因为他们的精神正常，并且通常智商都很高。
  不具有共情能力，对于他们来说道德观念，人生意义，都是浮云。
  他们没有，也理解不了。
  像是处在深渊里的人，在黑暗中，生活惯了。
  他们克制着自己在阴阳交界地，但是一旦失控。
  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走向黑暗还是光明。
  秦筱晗觉得恐慌害怕。
  漂亮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她猛地后退一步，闭上眼睛。
  “开个玩笑，别介意。”
  她在害怕什么呢……
  她是害怕自己动心，不受控制。
  还是害怕，伤害别人……
  不对，是害怕拥有。
  缺爱，但是不敢拥有。
  拥有是最恐怖的事情。
  因为你会习惯，会喜欢，会……失去。
  是的，失去。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
  拥有后失去，最是残忍了。
  何况是，自己一直期待着的东西呢。
  回避型人格，便是如此吧。
  江璟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神微动。
  不对头，他能感觉到。
  不对。
  智商高还是有一定好处的，偶尔弥补一下情商不是。
  江璟抓住了秦筱晗的手腕。
  挡住了她想往后退的步子。
  少年垂下眸子，耳尖绯红。
  “你接近我是不是目的不纯。”
  秦筱晗显然混乱中，烦躁的嗯了一声。
  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控感到慌张。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目的不纯。”
  秦筱晗愣住了，抬起头，看着少年。
  江璟抿了抿唇，耳尖的红蔓延到白皙的脖颈。
  少年压着女孩，靠在了墙上。
  臂弯间是女孩的茫然。
  少年抿了抿唇。
  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