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一边响起两声叩桌声，不响，效果却十分好。
  墨云睿眼里的水汽迅速凝结成珠子，慢慢汇聚到眼角，晶莹的水光漾在眼睛里，欲掉不掉，宁天歌笑意不变，负在身后的手却已慢慢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他猛然扭头埋进红玉怀里，半晌，传出闷闷的鼻音，“母后，睿儿去长信殿睡。”
  “好。”宁天歌上前，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睿儿乖。”
  “母后明晚要来陪睿儿。”墨云睿没有抬头。
  “好，明晚陪睿儿。”
  “后晚也要。”鼻音已然消失。
  “好。”
  “大后晚也要。”声音里透出些小兴奋。
  “好。”
  “大大后晚……”
  “嗯？”一声拖得长长的音调，将他那份小阴谋得逞的小得意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母后，睿儿走了。”墨云睿抬起头来偷偷打量了一眼墨离，眼圈儿红红，尽是不舍。
  宁天歌看着委实心疼，轻叹了口气，“这样吧，母后允你以后每隔三日便回昭华殿睡一晚，可好？”
  “真的？”墨云睿眼睛大亮，喜出望外。
  “真的。”她好笑地点头，郑重回答。
  “哦呵呵呵呵呵呵……”墨云睿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从头淹到脚，立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笑得不知东南和西北。
  “现在可以跟红玉姑姑去了吧？”宁天歌忍着笑问。
  “嗯嗯。”墨云睿点头如捣蒜，“呵呵呵呵呵呵……”
  红玉“扑哧”笑出声来，向墨离宁天歌行了个礼便抱着他退了出去。
  宁天歌望着一脸幸福傻笑的墨云睿不住摇头，又不免失笑。
  身后传来一声悠悠叹息，一双长臂环住她的纤腰，“就知道你心软，连那小子的伎俩都看不出。”
  “他有那些伎俩，还不是随了你？”她舒适地往他身上一靠，看着墨云睿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他算准了我会舍不得，故意要我难受，我又怎会真看不出。只是，母子连心，说到底我也确实是舍不得。”
  “只是苦了我。”墨离的唇不安分地在她颈后游走，“每隔三日他就要回来捣一次乱，叫为夫如何办？”
  “你若愿意，可以跟我们母子一起挤挤，反正床够大。若是不愿，随便找个地方睡都可以，这里空着的宫殿多得是……”她满含笑意地说着，耳珠却旋即被人含住并惩罚性地咬了咬。
  她忍不住轻喘了一声，朝旁边让了让，颈项伸展成修长优美的曲线，身后那人却立即趁势欺身而上，将她压倒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
  乌黑的秀发如云铺满了整幅锦缎，云端女子清艳如莲，每一笔勾勒每一线起伏都如画精致动人。
  “天歌，还记得一个月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墨离的眸色深了深，手指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轻柔地来回摩挲。
  “一个月前？”她微侧着头，想了想，“太久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他诧异于她的耍赖，随即勾起一侧唇角，“不记得也无妨，我帮你记起来。”
  “是么？”感觉到他身上迅速起来的变化，她嫣然一笑，素手滑入他半敞的衣襟，“既然是我亲口允诺过的事，我自然会自己记起来，不过，我还想跟你说件事。”
  “不急。”他轻巧地除去她身上碍事的衣衫，双唇辗转上她的唇，“有什么事等稍后再说……良宵苦短，如今那小子好不容易不在，咱们莫要在其他事上浪费时辰……”
  她无声地笑，双臂环住他的肩与他唇齿缠绵，在他的唇下滑过她纤细的锁骨时，她轻声道：“墨离，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一僵，她心头一紧，“墨离……”
  他却很快放松下来，在她身上轻啄了几下，低笑道：“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我们有睿儿就够了么？”
  “我知道。”她在心中无声叹息，“我只是觉得，徐老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有睿儿一个确实太过单薄，哪怕再要个女儿也好。”
  他抬起眸子深深地凝着她，轻声而肯定，“我说过，再也不要你受那样的苦。”
  “可是……唔……”
  后面的话悉数被他吞入口中，他的吻热烈而缱绻，令她根本无从继续刚才的话题，很快便沉溺于他的柔情之中。
  有细密的汗涌出来，濡湿了彼此的发，他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击着她，似要将所有的爱都通过这亲密无间的动作传递给她。
  彼此的眼都那样深，里面的情又那样浓，倒映着彼此的容颜，将对方深深地刻入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
  她久久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子，微微地笑。
  他的心意，她懂。
  他的坚定，她也明白。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早就决定了，要为他再生一个孩子，儿子，或是女儿，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