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我走北边,她在至南
作者:爷爷爷爷爷      更新:2021-07-25 18:30      字数:2889
  “那阿雅?”
  “她的意愿,一定是牺牲自己保住儿子……她的话我从没听过,那么长的一段关系,我主宰,她服从,耽误了她半辈子吧。”
  他吁了一口,轻笑地叹,又专注望过来,黑眸如漆,灰暗深凝,“轩仪,她,我拜托给你。”
  “席叔”简轩仪皱眉,表情严肃。
  他却摆手,“分头行事,母子俩,谁也不能有事。”
  “我明白,我豁出性命也会寻到她!但席叔,你想交代什么,你自己回来亲自跟她说。”
  他落然一笑,摇摇头:“我和她说了,其实她学生时代就中意你,纠缠她这么多年,我总要为她做一件好事,就是放手吧,她跟着你,自在得多。”
  简轩仪却生了气,走过来两步,逼近他,“这话你收回去,辱没了她!席城,你从来都是这样漫不经心,你要怎样就怎样,她没有人格是吗?是,我十年在国外,我没成家,我心中是在惦记,我放不下,我回来就想看着她,是你用血教我,想要保护一个女人,首先自己强大,我强大起来了!我有照顾她的意思,让她好起来的意愿,这不可耻,这是一个男人的本心。不似你掩掩藏藏!”
  他安静听训。
  简轩仪出离愤怒,大致气极,又颓败:“她挺傻的,死心眼,你害死她父亲,又囚禁她那么多年,逼她生子,坏事你做尽了吧?她的心都老了,她同我说,爱你之后,她没剩下什么,那样的表情你没见过,你见过你心会疼死……她心思净敏,不待我表露,她话全讲明白,堵我一个干脆利落。她现在生活糟糕穷困,实际上依附一个男人会过的好十倍,可她不愿意,日日守着你和他的儿子,不远不近地安静呆着,她心里怎么打算的你真不知道?”
  “前几日她又向我侧面打听你这边,很担心又知道你绝不会说,她自己瞎猜,也总和我说,希望你对梓铭好些,席家就两个孩子,哥哥弟弟相处得好,你也轻松。一个女人不回到你身边就是不爱你了?她只是心碎如璃,惊蛰之鸟,疲累不堪……已经成了这样的她,你还想她如何?”
  他一怔。
  情肠似断,万分难受,他微微落眼,表情僵硬。
  他想起那日在楼上卧室,他借酒装疯也好,实在想要也罢,她哭成那样,伏在他肩头,一次一次挣扎,那般的痛苦在她的清柔的眉眼间。
  若她不愿意,不念想,断不会心软让他碰。
  是他……是他糊涂万分。
  “除了你,谁能给她交代?”简轩仪冷冷发问,大致不愿意说后面的话,抿紧薄唇,顿了会儿,却还是说:“她不会要我。该是你的责任,你别想逃脱!”
  他目色茫茫,苦苦一笑。
  走上前,拥住这个从小看到大的男孩,“我知你心意,轩仪,人会生老病死,我不例外,大话不说。还有件事,你脱离席家,志向已表明,可席叔还是有个不情之请,你作为中间方,安全理事会凌驾社团斗械之上,你们维护的是世界和平,但席家是你根本,你爸也在,现在囹圄……”
  简轩仪深皱眉头,“我明白。”
  患难时,不必多说。
  ……
  他出发前,见了一次张梓铭。
  那孩子醒了,被绑住手脚,禁在暗室,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三天后,张梓铭肯说话了。
  席子琳和简轩仪进去。
  张梓铭说,“放我走。”
  席子琳一脚揣床沿:“王八羔子!我们要知道小舒和阿雅的具体位置,你外公在沿途的部署,全盘的布局!”
  他抬头就笑,“一进来就要全部,不如继续囚着我好了。”
  “死小子……”席子琳抡起皮鞭就要抽上去,简轩仪沉沉拦住,“子琳姐,席叔走前那话,有他的深意。”
  “什么深意?放过这小子还有深意?”
  简轩仪把席子琳强推出去,室内安静了,他拿把凳子坐下来,直视那倔强冰冷的少年:“我知道你不想阿雅真死,否则那天你外公在婚礼酒店埋下那个阵仗,你不会提前打那个电话,急走阿雅。你外公他无所谓,作最坏打算,有小舒这个把柄他也够了,他原本想把阿雅炸死在酒店里的是不是?”
  张梓铭闭嘴不言。
  简轩仪又说,“三天了,梓铭,你心里掂量清楚,你想席叔死我改变不了主意,可是阿雅,能救她,你就救,人没了,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神色稍有变化,才轻飘飘道:“那还不放我?等她被分尸?”
  简轩仪松了口气,把他双脚一松,又迅速叫来外面的席子琳,准备队伍。
  这一队出发前,简轩仪问他,几成把握。
  张梓铭紧皱眉头,“事前与外公商量过,但他临时若改主意,改地方,这我不能控制。”
  ……
  阿雅恢复神智后,发现自己在船上。
  入眼漆黑,只有窗户口一点暗暗的光,她跳不到那口正方形的窗子上,就看不到外面。
  室内窒闷,可时不时摇晃,再加上能闻到一星半点的海水之气,和早晚的温差,她猜测,就是在船上。
  要去哪里?
  谁把她弄来这里的?
  小舒呢?
  梓铭……席城他……
  许多许多问题,她脑袋一时整理不清楚,等她稍微有点头绪了,小内室的铁门啪嗒一声打开,她瞧不清楚外面的情形,铁门又关上,一个蒙面的男人走进来,问他也不答话,只把手脚无力的她摁住,给她注射什么东西。
  之后,她的脑袋就涨疼发痛,晕晕乎乎,再思考不了事情。
  她心里很急,却半分动不了,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时时流泪,昏昏度日。
  没人告诉她时间,她靠强撑住脑力,记住窗户外面的白天黑夜交接,数了数,自醒来,已经过去七天时间。
  不知昏迷了几天,加上醒来后的七天,阿雅惊觉,被绑走至少十日是有了。
  终于有一天,外面有动静。
  船好像停了,有人再次打开了门,把她头罩上黑布,浓重的咸咸的海风味道。
  阿雅被掳上了岸,腿脚踩着的是沙子,她感觉到了,对面来了人,说的是当地的语言,和架着她身体的男人在交谈。
  阿雅很肯定,不在香港了,也不是英语,听不懂的发音。
  她又被关进一个什么地方。
  路上眼睛被罩着黑布,但阿雅感觉,离上岸的地方并不远,依稀可以听到屋子后面传来市区的声音。
  进来屋子里,倒是没有再绑住她的双眼,可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单单的一张床,建筑多为木架搭构,而外面偶尔能听到车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小海港城市?
  木门外有人严格把守。
  阿雅反倒安静下来,脑子里仔细想着许多事。
  太阳照在屋子正鼎时,送饭的人进来了。
  当地人,外国长相,从肤色,服饰和饭菜,阿雅渐渐推测出来,恐怕已经下来印度洋。
  那她之前昏迷的天数肯定不短……
  这期间,香港又发生了哪些事?小舒的安危?到底梓铭是什么意思?
  而他……
  阿雅干巴巴地咽着不知滋味的食物,眼睁睁地看着太阳西斜。
  入夜时分,蚊虫来袭,她靠在木屋的墙壁一角,心中焦虑绝望,无法入睡。
  忽而外面看守的人响起了动静。
  门沿底下脚步声匆匆而来。
  阿雅神情有疑问,正要站起来,木门吱呀打开,进来的是船上看押她的香港男人,神情紧张,拖了她就往外跑。
  “去哪儿?你们要干什么!”阿雅挣扎低叫。
  这个男人带着她和外头的人汇合,下了台阶,阿雅被强行塞上一辆车,开走时,她分明听到车后面有开火的声音!
  阿雅反身往后看,木屋已经陷入战火,对方不知来的是谁!
  车几乎飞出去,和她一同坐在后座的香港男人捆绑住她,也在看后面的情况,扭回头来朝开车的男人吼:“妈的,开快点!”
  路很窄,车开始横冲直撞!
  阿雅死命按着安全扶手,被甩来甩去。
  身旁的男人又回头看,一边把通讯器拿出:“方哥,你们的人怎么还没到?!”
  对方问他:“情况怎么样?”
  “你们说地方安全的,怎么一上岸就被查到?他妈的!”
  那头沉默片刻,也骂:“梓铭少爷在对方中,我得请示张敬伟这老鬼,你们撑住点,派了人来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