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天壤之别2
作者:爷爷爷爷爷      更新:2021-07-25 18:30      字数:2906
  “无耻!神经!”阿雅甩包,劈头就砸。
  陈良阴了脸,捏住阿雅的下颌,“莉莉都说了,你也就看着老实,你这种我看多了……”
  阿雅摸到身侧一个东西,抡过去,陈良被打中,阿雅反身就跑,去掏手机,嘴里大呼救命!
  “给脸不要脸了……”陈良猛的一下嘭上天台的门,把人抓回来,逮住阿雅的衣服就撕……
  “救命!”阿雅被弄到地上,起不来,急了,闭着眼一顿乱打,陈良来势汹汹,可不知为何下一秒就没了动静,她觉得奇怪,睁开眼睛,一愣。
  陈良身前那个人,是左龙。
  旁边还有四五个面无表情的马仔,都转过了身。
  左龙甩过来一件衣服,阿雅受惊恍惚,顿了顿才接住,才有时间疑惑四看,这是天台,他们从哪儿窜出来的?
  无人说话。
  也没人来扶阿雅。
  大家好像在等什么人。
  过了几分钟,天空卷起了风,有轰隆的声响,阿雅抬头,见直升机巨大的桨旋,缓缓从霓虹灯火的夜空,而来。
  阿雅被吹得眼睛睁不开,等睁开眼能看清楚时,直升机落定,下来一个人,没穿西装外套,衬衫袖口还挽在结实的小臂上,却打了领带,像是匆匆从某正式场合赶来。
  阿雅看他在黛青夜色里的脸,眼睛,神情,都瞧不真切,只有那道顶天立地的身躯,凌厉削寒。
  她的思维还缓不过来,见他站定,单手插袋,居高临下瞥了眼陈良,垂着的手摆了一下。
  有个马仔过来左龙身边,按住陈良,左龙走到阿雅身边,隔着衣服扶起了人,没说话,就把阿雅半扶半控制地往直升机那边去,阿雅被动地上了直升机。
  斯林也在,递过来一杯热的姜茶,阿雅接住,暖了手,才知道手脚发冰,有多抖。
  没人说话,直升机也没走,她微微察觉不对劲,朝窗口看,他还站在陈良面前,高大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微微弓着背,有些散漫,侧脸一寸瞧不清,阿雅看见他拢着风,缓缓点燃了根烟。
  心里没有异样是假的,万千人海,他第一时间赶到。
  斯林坐在对面,这位年轻得像男孩的秘书,却有呆在他身边的沉着模样,告诉她,“何小姐,先生挂住你。”
  叫他先生,阿雅心想,他确也不是正经商人,可谁看也不像杀人放火的,先生叫的雅,可谁听着都合适。
  一口姜茶好像暖了神经。
  直升机里面的灯不太亮,阿雅望着窗外他的背影,身长玉立,他有那完美的比例。
  她的眼眶泛热,危险余惊,此刻心里都装满了他,一眨眼,泪从眼角断落,跌进水杯里。
  斯林递过来纸巾,就是阿雅偏头去拿的功夫,等她再转回头看到原处,她的视线蓦地一停,瞳孔慢慢睁大。
  刚缓和几秒的颤抖回到了身上,阿雅听见嗓子里的声音断断续续打着结子:“斯林秘书……不,不……不!”
  天台宽敞的坪里,高楼的风声叫男人惨烈的嘶喊割得粉碎。
  陈良仍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原来是站在他面前抽烟,后来蹲下来了,脸上的表情不怒不显,特别平静。
  有淡淡牵了下薄唇,陈良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他被固定住脑袋、左眼皮,那根刚才还在男人嘴边叼着的烟,烟头直截了当地戳到他瞳孔正中。
  “啊——啊!我的眼、眼睛……”
  眼球被烫中,一股特定的烧焦味道,慢慢在夜晚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谁也没动。
  席城戴手套的那几根手指,缓慢用了些劲儿,陈良左眼外眼角裂开,眼皮被固定上翻,眨动不能。
  他微微蹙眉,认真的,像在雕琢什么物件,修长手指拎着烟头,一下一下,饶然有序地点到左右乱动的眼球上。
  蛋白质的味道,烧焦起来,不太好闻。
  终于,十几下复制下去,眼球黑乎乎的一团,不再动了。
  烟头有些灭火的势头,他拎过来,重新叼回嘴边,吸一口,猩红似鬼魅的火星子,又慢慢活泼起来。
  他歪着头,漫不经心地打量左边那个黑窟窿一样的洞,血水顺着眼眶往下淌,细细的一条一条,他喉结缓缓动了下,慢声微笑,斯文尽显:“给你点时间歇歇,换根烟啊。”
  那根烟就在陈良的额头正中,捻灭了。
  他低眸,伸了下手,左龙把点燃的另一只新烟递过来。
  他接过的长指优雅,微微眯着眼吹烟头的隐晦姿态,更清雅,此时,他安静又好说话,“数到三,屏一口气吧?”
  “求、求……呜呜……”陈良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就扯动薄唇,笑。
  近十米远的直升机,舱门被拍得嘭嘭作响,女人尖叫的嗓音好像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过,他听不见。
  那根烟对着右边灵活转动的眼球,又按下去了。
  “席城,席城!不要,你停手……”阿雅嗓子喊到破音,或因为极度恐惧而破音,热热的姜茶倒了满满一裙子,此刻冰凉地蛰着她的腿。
  浑身也好像跌进了万丈冰窖中。
  这才是他。
  这就是他……
  “斯林,你让我下去!会死人的!他不清醒,他疯了么……求你了……”
  秘书只做秘书该做的事,抱紧了乱踢乱动的阿雅。
  阿雅捶窗户,闹出动静,眼泪被看到的一幕幕吓出许多,语句混乱:“胡来,他是个疯子,你们也任他疯吗?送到警察局就好,你是他的秘书,这样会惹事,会出事,斯林……”
  “何小姐,你应该了解城哥,别让他更生气。”
  “放开我!”
  斯林转身要去拿绳索,阿雅不知道按准了哪个开关,很及时,舱门打开,她没注意那梯子,径直就摔了下去。
  在地上滚了几滚,撞到了铁梯子,疼的一时起不来。
  天台的门打开了,上来了人。
  阿雅抬头,是黑衣大汉押着周莉莉。
  周莉莉上来,看清了情况,唰唰软倒在地上,一通的尖叫哭喊。
  陈良的右眼,转瞬也没了。
  两个黑乎乎烧毁的窟窿,满脸细条细条的血糊,渐渐汇合成大片。
  席城扔了那根快要燃尽的烟蒂,蹲了许久,扶着膝盖站起来,慵懒之姿势,双手摘了手套,插进西裤口袋,一切不紧不慢。
  “阿良……呜呜……阿良,你们是谁,为、为什么……”周莉莉发声,伴随着战栗,说不清楚。
  那人站得笔直,半阖地眼眸打量了一轮地上哆嗦如筛糠的女人,眉尾入鬓,越是英俊如斯,越是冷邪如魔,越笑,越冻碎人的骨头。
  踢了踢脚边的废物,轻笑发问:“你女人的过错,是你替她背?”
  陈良已近晕厥,惨兮倒地,一个劲儿地说不不不!
  倒惹他越发来兴致,摇摇头,“瞧你这蛋样,蛋就别要了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冷削的尖头手工皮鞋,踩上了陈良的腹梗,缓缓往下滑动一寸,停住。
  陈良的嘶叫划破夜空。
  他的双臂被马仔一左一右死死固定,身躯动弹不得,那一处是根,却被踩住,那人抬头掠了眼黛青的夜空,星星几颗,不太成风景,仿佛精致的面容尽是闲散,可脚下的力道是一层一层发出去。
  旁边的马仔们,真的听到了东西要被踩碎的声音。
  空气中有味道,咸咸的,形容不出,肮脏地散发出来。
  一切,缓慢的,安静的,残酷的,扭曲着,在他的乾坤掌控里。
  “不要,席城!你冷静!”阿雅爬起来,跌跌撞撞扑过去,他的侧影伫立如玉,他干干净净,侧脸线条行云流水。
  她扯他的衬衫袖,抠进他硬如磐石的臂膀里,喊他,打醒他,“席城,够了,够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送到警察局,警察会有公道,你停手,求你了,看看我,你回头看看我,你把脚拿开,别这样毁灭一个人,别……”
  她语无伦次,当与恶魔对话,谁不害怕?
  他缓缓转过了身,阿雅噤气,颤颤巍巍抬头去看,本以为他的双目定是血红,亡命中已经甚至不醒,她当他是盛怒中,丧失了理智。
  可是不是。
  搁在她脸上的两到视线,黑夜中,清寒冷酷,也十分平静,墨钻一样漆灼的黑。
  阿雅扶住他双臂的双手,猛地打颤,肉随着每根神经都发麻起来。
  她踉跄地后退一步,当他沉默地抬手要触碰她泪眼婆娑的脸颊时,阿雅连退三步,突然,什么也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