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芒笑道：“以你跟月寒师妹的关系，灰长老可不早晚就是你的岳父大人么？”
  李越道：“唐芒师兄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唐芒道：“我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李越不理解唐芒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他也不想为了这种无聊之事与唐芒争口舌，更没有必要向唐芒解释自己跟灰月寒的关系，问道：“你不抢饮血剑的事，我为什么要去问灰长老？”
  唐芒却不回答李越的问题，仍然笑道：“李越，如今你已经有了饮血剑在手，以你的提升速度，今年的灵宗应该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希望你早日杀到我面前来！我想，秋山雪那家伙应该也很会期待吧。”说着，回头瞥了一眼下方小山谷中的灰月寒，又道：“你这个正牌夫君已经来了，我这个临时护花使者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当下去了。”
  话一说完，头也不回，朝着山谷外的天空飞去。
  李越看着唐芒的身影消失在天空的尽头，收回视线，心中不解。
  火云烟诧异笑道：“今天的唐芒师兄可真是奇怪！他该不会是喜欢上月寒师妹了吧，所以对你怀有敌意吧？”
  李越道：“这个玩笑也不好笑。”
  火云烟笑道：“不然，你还能想得出其他原因？”
  李越道：“听唐芒的意思，我们与血阴轮战斗的时候，灰长老也在现场的。”
  火云烟眼睛一亮，道：“难道说，唐芒之所以不抢饮血剑，是因为灰长老阻止了他，不让他抢？”
  李越沉吟不语。灰长老为什么阻止唐芒来抢饮血剑？莫非又是因为畏惧他身后那个一直未现身过的神秘强者？
  “火云烟师姐，李越师兄，你们回来了！”这时候，从下方的小山谷中传来郝心情的声音。
  李越和火云烟朝下望去，只见郝心情已经站到了灰月寒的身边。
  “我们下去吧。”李越说道。
  “好。”火云烟点了点头，将饮血剑收进纳戒中。两人朝下方飞去，落到郝心情和灰月寒两人的身前。
  “你们总算回来了。”郝心情的声音里难得的透着好心情。
  灰月寒却一言不发，依然是一副冷面公主的表情，只是盯着李越和火云烟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眼前的一只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看。
  “灰长老也来了吗？”李越问郝心情。
  “嗯。”郝心情一点头，“火云烟师姐破坏了传送阵，灵殿那边发觉之后，灰长老就带着二分殿的执事和弟子们通过别的传送阵来到这里了。”顿了一顿，又道：“李越师兄你放心好了，灰长老抓住了阴阳宗血衣卫的一个小分队，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让我告诉你，阴阳宗不能拿大唐帝都怎么样的，让我们集合后就先回灵殿去。”
  李越点点头，“嗯”了一声。自从进入灵殿之后，他还从未与灰长老有过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对这个长了一张枯槁皱纹的老脸的老头子，李越一直没有好感。
  李越知道，灰长老对他也一定是没有什么好感的。灰长老之所以对他如此“友善”，全都是因为畏惧他身后的那名神秘强者而已。
  仿佛没有听见李越等人的对话一样，灰月寒向前走去，伸出右手。那只蝴蝶飞到她的手上，停住。
  火云烟一笑，低声问郝心情：“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一直这样吗？”
  郝心情“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是。整天的时间不是在看花花草草，就是仰着头在望天空。”
  火云烟笑着望向李越，道：“这个样子的她可不是我们认识的月寒师妹，该不会是因为你，她才变成这样的吧？”
  李越盯着灰月寒的侧影，微风正吹动她的面纱，她的视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手上的蝴蝶，道：“或许。”
  火云烟双眼微微睁大，道：“或许？”
  李越道：“就是不确定。”
  据李越判断，灵殿中的扰心阵法对于四星灵宗以下的弟子都会产生作用，而一旦弟子的实力突破了四星灵宗，就能逐渐摆脱阵法的影响了。只不过，就算摆脱了阵法的影响，也只是摆脱了直接的影响而已，长时间在扰心阵法中生活后变得喜欢杀戮的“后遗症”却很难改变了。
  比如说火云烟和郝心情两人，一个是五星灵宗，一个是四星灵宗，两人都已经不再受扰心阵法的直接影响了，所以两人身上的杀气就没有那些四星灵宗一下的弟子们的杀气重，但两人依然是那种杀心很重的人。
  而灰月寒却不同。她是直接修炼了李越的“洗魂诀”，不但不再受到扰心阵法的直接影响，连以前受到扰心阵法影响的“后遗症”也彻底被洗干净了。也正是因为这个，灰月寒才会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可能是，变回了她最本真的“自己”。
  火云烟笑了笑，冲灰月寒的笑着叫道：“月寒师妹，蝴蝶也看够了，我们该回去了！”
  也许是受到火云烟声音的惊吓，停在灰月寒手上的蝴蝶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灰月寒转过头来，盯着火云烟，冷冷道：“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
  火云烟笑道：“不好意思，把你的蝴蝶吓走了。不过，一只蝴蝶有什么好看的？”
  灰月寒冷冷道：“蝴蝶好不好看，那是我的事。”
  火云烟笑道：“那我去捉一只蝴蝶赔你？”
  灰月寒道：“我说了要你赔了吗？”
  火云烟只能干笑了。虽然灰月寒的行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但说话的语气和神情还是那样的冷冰冰和咄咄逼人。
  灰月寒道：“你们自己回去吧，我暂时不回灵殿了。”
  火云烟笑道：“这可不行，我们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碰上阴阳宗的人，我们可不好向灰长老交代。”
  灰月寒冷冷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生死也由我自己，你们需要向我爹交待什么？”说着，目光在李越和火云烟身上来回移动了一下，然后又与火云烟对视着，道：“你和李越单独呆在一起那么久，你应该得手了吧？你不赶紧回灵殿好好享受你的猎物，在这里啰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