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馨儿摇着李越的衣袖，道：“李越，这个女魔头的话是骗人的，对不对？你才不会跟这种坏女人住在一起呢，对不对？”说着，眼巴巴地望着李越，希望李越能回答“对”。
  然而，魏馨儿失望了。
  李越点点头，道：“是。她也住在这栋楼，我住一楼，她住二楼。”
  魏馨儿放开李越的手，一副伤心失望到要哭出来的表情，瘪着嘴道：“李越，你为什么跟这种坏女人住在一起？”
  李越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告诉你们。现在我先送你们去住的地方吧。”
  魏馨儿低着头，道：“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跟这个坏女人住在一起，我就不用你送了。”
  灰月寒冷笑道：“小鬼头还吃醋了！”
  李越看着一脸失落的魏馨儿，道：“我虽然跟她住在同一栋楼，但我跟她不是朋友关系。你们才是我的朋友。”
  闻言，魏馨儿抬起头，道：“真的？”
  李越道：“当然是真的。你不相信我吗？”
  魏馨儿破涕而笑，道：“我当然相信你啦。那你让这个坏女人搬出去吧，我和若师姐就可以住进来了。”
  若晴雯道：“馨儿，不要再胡说了。李越跟她住在一起，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我们不要让李越为难了。”
  魏馨儿嘟着嘴，道：“那好吧！”
  李越送魏馨儿和若晴雯走向门口，灰月寒又道：“李越，你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李越回转头，道：“什么事？”
  灰月寒顿了一顿，才问道：“你刚才说，这灵殿之中，布置了干扰心智的阵法？”
  李越道：“没错。”
  灰月寒道：“我不信。”
  李越道：“我没要你信。”
  灰月寒微微吸了一口气，道：“如果真有这样的阵法，我爹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李越道：“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去问你爹爹。”说完，便带着若晴雯和魏馨儿出了石楼，留下灰月寒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站在石楼内的一楼。
  石门落下，石楼内寂静无声，灰月寒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的心有点乱。
  爹爹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灵殿中有扰人心智的阵法？也没有教过我任何抵御这阵法的功法？
  还是说，李越是骗我的？
  随即，灰月寒想起了一件事。
  在五岁以前，她跟娘亲住在楚云帝国的一条繁华的街道中。那时候的她，胆子很小，看见一只狗都会害怕，心也善良，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杀死。
  后来，五岁的那一年，在娘亲临终之前，爹爹来了，将她接到了灵殿中生活。
  自从进入灵殿之后，她就觉察到自己变了。
  她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越来越阴郁冰冷，胆子越来越大，心越来越狠辣，以前连蚂蚁都不忍心杀死的她，几年之后就可以冷静地看着触犯了规矩的弟子被血淋淋杀死的场面了。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之所以会改变，是因为她见到了太多的血和杀戮，所以习惯了！
  但是刚才，听了李越的话后，她突然醒悟过来！
  她又想起了，从小到大爹爹一直教导她的话。
  “月寒，你要记住，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原来，爹爹之所以不告诉我阵法的事，是因为他本就是希望我成为现在这样子的我！
  石楼中，灰月寒一个人静静站了很久，想起了五岁以前的自己，想起了五岁以前和娘亲生活在一起时的温馨时光，想起了刚才她偷听到的李越交给那两个新进女弟子的“洗魂诀”。
  “不，现在的我，就是最好的我！这就是我应该是的样子！什么是扰心心智？灵殿布置这样的阵法，是为了培养我们成为适应这个世界生存法则的人！”
  灰月寒对自己说道。
  但是，她却听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另一个声音在对她说道：“灰月寒，这些年来，不断地杀戮，难道你不觉得厌倦不觉得麻木了吗？你开心过吗？”
  对啊，我开心过吗？
  灰月寒的脑中，五岁之后的日子一点一滴在脑中闪过。
  她杀过许多人，每一次杀人，都是一种发泄，她似乎没有一次开心过！
  自从遇到李越之后，她一次次地想要杀了李越，但是，倘若真的杀了李越，她就会开心吗？好像不会！
  “就算不开心又怎么样？李越得罪你，你看李越不顺眼，你就应该杀了他！”灰月寒的心里面，那个仇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杀杀杀！杀再多人，又有什么意义？我这辈子，就是为了杀人吗？”另一个声音又反驳道。
  灰月寒觉得头晕脑胀！
  她不想再想下去，她突然想要解脱，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她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双腿盘膝，双手在胸前结印，默念着李越教那两个新进女弟子的“洗魂诀”。
  一会之后，体内的灵力，开始沿着一条她从没有听说过的经脉流动起来，流转她的全身，一遍遍洗刷她的身体，又顺着另一条她从没有听说过的经脉，进入她的头部。
  她感觉到，似乎有一股温暖滋润的暖流，包裹住她的身体。那种美妙的感觉，就好像她正全身浸入到温暖的泉水之中。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酸？明明心酸，却又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心里头很舒畅？
  然后，她觉得眼睛也有点酸。
  她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液体从她的两只眼睛里流出来了。
  那是什么？难道是——泪水？
  我竟然会哭？
  灰月寒吃了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她一伸手，在脸颊上一抹，果然沾到了一些清澈的晶莹的好像水一样的液体。
  啊，是泪水没错！我真的流泪了！
  这种心情舒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我修炼了洗魂诀吗？
  灰月寒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不再那么阴冷和充满杀气了。
  一时之间，她无法适应，不知道该怎么办。
  ……
  李越带着若晴雯和魏馨儿只飞掠了一会，就到达了若晴雯和魏馨儿即将要居住的九区八十栋的石楼前面。
  三人落到地面上，若晴雯好奇看着李越，道：“李越，刚才你教我们洗魂诀的时候，已经知道那女魔头就在楼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