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那就是动摇了军心，如何再能取胜？
  “昨夜守门楼的人呢？”林天恩沉着脸问道。
  旁边一个兵士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禀特使，昨夜是我当值。”
  林天恩盯着他，她记得这个兵士叫冯三，是三小队的人。
  冯三跟了她有一个来月了，平时为人比较稳当，不会做出什么失职的事来。
  这就排除了夜里他偷懒的可能。
  那尸体是怎么不见的？
  “冯三，你仔细想想，昨夜有什么动静？”
  冯三一脸惶恐，手脚都有些无措，“特使，我真不知道。夜里头我一直好好守着，没打盹也没偷懒，就是想着夜黑啥也看不见，就没用那个筒子。夜里也没有什么动静，就是常有点沙沙的声音，我以为是树叶在晃，就没注意。谁知道天刚亮时，我再往那一看，竟然啥都没有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天恩皱着眉头，尸体可不是一具两具的，就算有人趁着夜黑过来偷偷运走，也得有些声响啊。
  单是有点沙沙的声响，又是怎么回事？
  林天恩转动望远镜朝北门外的地上看去，仍然只有暗红色的血迹。
  地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可这平原上的土地十分结实，就算有人想从地下打个地道，也没么容易。
  更何况是一夜之间？
  必须去亲眼看看。
  但是这北门不能打开，她得想办法从这三四丈高的门楼上下去！
  林天恩找人叫来书江，书江根本不同意，“我可以下去，特使就不必下去了。”
  几里之外就是那些北蛮人马，说冲过来眨眼就能到。
  他怎么也不能让林天恩去冒险。
  林天恩坚持道，“不行，我必须亲眼去看看。”
  虽然书江见识多，但是林天恩在司武殿看的书也不少，许多东西都有记载，也许看到地面的实际情况，可以想到些什么。
  问题就是现在用简易的望远镜，实在是看不清楚。
  那里面的水晶已经打磨得很光滑了，可是效果还是不好。
  书江阻止道，“特使，不能以身犯险！”
  他们常年习惯了隐藏影踪，虽然和人打斗未必能占到上风，可是论逃避、论身手的灵敏度，林天恩未必能赶得上他们。
  而且现在只是看看地面的情况，林天恩真的没必要去冒险。
  林天恩犹豫了下，不愿意再耽误时间，就同意让书江去，然后又找来钱保，让他两人一道从门楼上跃下，仔细观察地面。
  而北门楼和瞭望台上安排了两个眼力好点的兵士，随时注意着五里外的北蛮人马。
  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就立刻把书江和钱保叫回来。
  其实如果有够长的麻绳，也可以垂下，等着拉他们上来，可惜绳子没有那么长。
  他们俩很灵巧，很快就跳在门楼旁边依附的突起山石上，然后一路朝下跃下去。
  大门处因为箭矢到不了所以没有尸体，死亡的北蛮人大都在距离大门两三丈的地方。
  书江小心翼翼地踩在地面上，手中拿着一根木棒，慢慢地朝前摸索。
  而钱保也十分谨慎地用长枪戳每一处地面。
  他们俩这样做是为了看看下面有没有洞穴或者秘道。
  暗红色的血迹指明了原本尸体所在的地方，他们的重点就是看那里有什么异样。
  书江走到某一处时，突然停了下来，又在自己周围仔细地看了一番，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然后，又认真地看着，接着才继续观察有可能的线索。
  钱保的速度要快一些，没用多久，就把所有带血迹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没有多少收获。
  两人试着朝前走了几步，忽然同时停下，对视一眼，然后才同时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脚下踩到的东西。
  钱保捡了起来，很快和书江回到了北门楼上。
  书江把捡到的东西亮出来，竟然是一小块凝结在一起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种燃烧过后的金属一样。
  林天恩掂了掂，只有有点重。
  不过尸体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难道尸体是被烧毁的
  不，不能可。林天恩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要烧尸体的话，那种味道会很大，没理由冯三会闻不见。
  而他们俩后来在距关口五丈的时候捡的东西，就更奇怪了。
  竟然是一个极白的小瓷瓶，那瓷瓶通体都是白色，比玉石看起来还要润上几分。
  但是瓷瓶破了，瓶口的地方有些锋利的锯齿碎片，闻起来有很一些奇怪的味道。
  而且看它在地上的那个距离，只能是撤退时有人丢下的，或者是夜深的时候丢下的。
  不知道和尸体的消失有没有关系。
  天启国没有这样的工艺风格，手工匠人们向来都会做色彩比较鲜艳的瓶、盒，而从来不会做这样素白的东西。
  林天恩心中一动，立刻用手帕包好断了头的小瓷瓶，安排书江守着门楼，让大家不必再多想，她回来时就会有答案。
  然后就急匆匆地下了门楼。
  她要找的是祝参，祝参一定会认识这样东西。
  到了祝参住的屋子，林天恩先是敲了下门，然后才喊道，“祝参，在吗？”
  祝参过了一会才来开门，神情中依然有些焦虑。
  “有什么事？”
  这四个字问得真是不耐烦。
  林天恩拿出手帕，把瓷瓶亮出来，问道，“你可认识这是何物？”
  祝参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等看到了那瓷瓶，眼中立刻闪过惊诧。
  林天恩一直在等着他的反应，看到这样子，立刻心里有了底，“祝参，这到底是什么？”
  祝参抬起头来，眼睛瞪地有些大，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昨夜，堆积在北门外的北蛮尸首都不见了，我们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这个东西。”林天恩解释了来处。
  祝参阖了下眼，才道，“你们惹的麻烦大了！”
  林天恩挑挑眉毛，“什么麻烦？”
  祝参表情有些苦涩，“是我的仇人，不是为我而来。他是北蛮族中，一位长老，这瓶子里装的东西，可以让人……化成一潭清水！”
  林天恩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这是化尸水？”
  “化尸水？”祝参略有些不解地反问，接着恍然大悟，“不错，能化尸。但我见时，他化的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