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撮合他与白小妹换治我的方法，我确实是只想自己好，我以为我考虑过他的感受，也以为他会接受这种安排，我从不觉得逼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有多十恶不赦，老实说，就在我知道伤了他的心以后，罪恶感也不太重……”她似在回忆，慢悠悠的说道。
  “只是，在伤了他的心以后，以为他会就这么从此恨我，却没想他还愿意救我，若是再不为所动，我已做不到了，看他那么躺着，我第一次觉得罪孽深重，我才再回想撮合他与白小妹的时候，是真的伤到他了。”她想，她确实是个不会想别人感受的人，像是那句汝心非吾心，所感两相异，别人再痛，她又如何能感觉的到？
  总是真切的看到，感觉到别人的痛苦后，她才会有心疼，这是真的天生对感情迟钝么？她皱眉，看着景陌洛道：“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感情迟钝，可你也没发现舞挽尘喜欢我吧，他那样哪点像喜欢我？”
  景陌洛脸色一僵，像是有点为难，道：“那倒是，我也没发现他竟有这些坏心思。”
  “就是嘛，所以我其实也不算很迟钝，不过迟钝不失为一件好事，免得你……又伤心。”云落夭越说越慢了，最后视线柔和的看了他一眼。
  景陌洛笑而不答，她转念一问：“墨墨呢？”
  “他还在休息呢，裹着两层棉被还发抖，五儿有事么？”景陌洛想着墨墨那有些可怜的模样，倒是很不忍。
  “我怕空虚不给我支招，想他来帮着吓唬吓唬嘛，不过好像他也不受什么吓唬，算了。”云落夭扁扁嘴，眼看着空虚的炼丹房就近了，舞挽尘已在那门口等候，她拉着景陌洛走快了些。
  景陌洛却脸有滞色，他问：“五儿，像墨公子那么出众的‘人’，你会不会觉得我们……都很没用。”
  云落夭步子一顿，有些疑惑的看他，继而勾着嘴角笑道：“你想些什么呢，你一样出众，再说他现在那样，算个人么？”
  “我倒是觉着墨公子这样也是好看。”他笑了，像是自言自语的一句，继而跟着她的步子，与舞挽尘三人一同推门进了空虚的炼丹房。
  屋内一阵药香扑鼻，轻微淡远，中央一只偌大的铜质炼药炉中，还窜着火苗，墙壁四周，挂满了画卷，画中，竟是凶神恶煞的牛鬼蛇神，正中央的一副，身形如骏马，纯白色，长长的尾巴像是狐，头顶一只淡蓝色的独角，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看着有些……眼熟。
  云落夭不禁又多看了几眼，这东西看着应是空虚说的白泽，很漂亮的动物，乍看像是一匹天马，看着很温顺，但不该有熟悉的感觉，她淡淡的笑了笑。
  一侧矮矮的桌几上，书卷有些凌乱，有些卷宗散乱着铺开，延伸到地面，满地狼藉的书卷，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字是一个也看不懂，更像是某种符号。
  炼药炉中升起的阵阵青烟，将这屋内衬托的诡谲而又虚无，药炉后方是一帘青纱，之后，空虚盘坐在一张莲花垫上，闭目清修。
  几人进来的一刻，他的眉心就已细微的动了几下，却没睁开眼，只道：“我在修炼，没功夫理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