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者:焚金      更新:2021-07-09 08:45      字数:5908
  郭煜之前就跟爸妈说过了。
  郭家的情况也跟高家不一样。
  张悦倒是也嘱咐了一堆话,但却没提不让儿子出门的话。他是男孩儿么,若这次说要出门去旅游的是郭回,想取得郭爸郭妈的同意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大多数家庭,对于儿子和女儿的教养方式都是不同的。
  尤其在中国,相当一部分父母更倾向于把儿子放出去闯荡世界,而把女儿留在身边过安稳生活。
  还没等郭煜去找她妈商量郭回今年暑假不报补习班的事,张悦就敲门进来了。
  “东西收拾好没有?”
  “收拾好了。”郭煜拍拍手边的旅行包。
  张悦走进来就看见歪坐在小沙发上的女儿,她皱眉道,“坐好!也是个大姑娘了,还这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
  郭回刚得了她哥的同意帮忙,这会儿脑子里都是愉快的没有补习班的暑假,心情好得很,也不争辩,迅速收回翘在沙发扶手上的脚,端端正正地坐好,双手扶在膝盖上,咧嘴露出八颗牙,冲她妈眨眼,“这坐的够好了吧。”
  坐姿倒是端正,只是她那脸上夸张的表情搞笑的很,张悦被逗笑了,走过去轻轻拍在女儿后颈上,“出去玩吧,我跟你哥说句话。”
  “亲闺女亲妹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郭回嘴上不满,但脚下却往外去了,走到门口,回头跟她哥道,“哥,我出去了啊。”以眼神示意他,别忘了我的事。
  “去吧。”忘不了。
  看女儿出去了,张悦拿出一张□□给儿子看,“这里面有1万多些,密码是900906,你的生日。”她说,“这次出去玩,不能让人家姑娘花钱。你高姨家有钱是一回事,礼数上该怎么样又是另一回事。”
  “嗯,我知道。”虽然这几年学校的奖学金和各种零碎的钱加起来,现在他自己存款也有两三万了。不过郭煜还是应了下来,没有推辞。最初几年,每每从爸妈手里拿钱他都很不好意思,但恰恰是他的不自在,反倒让爸妈心里难过。后来爸妈再想给他什么,他就再不推了。
  “你的钱包呢?”
  “旅行包侧袋里。”
  张悦拿出儿子的钱包,把□□塞进去,然后打开旅行包主袋,把钱包塞到里面,“放旁边不安全,容易被偷。”
  说完这个,张悦看看儿子,沉默了。
  她还有话要说,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郭煜便提起了郭回的事,“今年暑假,就不用给郭回报补习班了,我教她就行。”
  “她让你这么跟我说的吧?”张悦一听就知道这是女儿的主意,她笑道,“你别理她,该报还是要报的。我还不知道你们兄妹俩?你又管不住她,让你教,她一天下来能不能翻开书本还两说呢。”
  “额......那也别报那么多。”郭煜道,“郭回的总体成绩也还可以。现在还没分科,理综文综都先不说,她语文数学都不错,就是英语差点。报个英语班就行了。”
  “行,回头你就跟她说,只报一个英语班,让她好好学,专心把英语补上去。”张悦道,“其实原本我也没打算全给她报上。”不过原来她是打算报语数英三科的,被儿子这么一说,想想女儿语文数学是不错,就消了心思,又减了这两门。
  张悦又干坐了一会儿,对着儿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便道,“那行,我去给你洗点水果带上,你们路上吃。”
  张悦走了没多久,郭长源进来了。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一进来便道,“小煜,来来来,咱爷俩儿聊点男人之间的事儿。”
  郭煜一听就笑了,“什么事?”估摸着刚刚他.妈那欲言又止的,想说的跟他爸这会儿要说的是同一件事吧。
  郭长源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扯着儿子屁股底下滑轮椅的一条腿儿,连椅子带人扯到面前来,“这世上,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吧?”郭长源咳了一声,道,“有些事,估计你也从书上,电视电影上都看过了,了解了。”
  看他爸在那儿无比艰难的暗示来暗示去的,郭煜很想笑出来,但他到底忍住了,只嗯了一声。
  “你知道的我就不说了。”郭长源道,“我只说一点,做男人,得有责任心。不能图一时痛快,害人家女孩子受苦。”
  “我知道。”郭煜点点头,“爸你放心。”
  “对你,我没啥不放心的。”郭长源道,“你是男孩儿,再怎么样都不会吃亏。但是,你知道......那个啥,凡事都是要考虑清楚后果的。现在外面堕胎的那么多,我不希望你也去赶这个流行。男人就该是顶天立地的,做出来了,就要负责任。有错自己担,有苦自己吃。不能让人家女孩儿跟着你受罪。相反,当你负不起这个责任的时候,有些事情不要去做。你要知道,凡事都有万一。”
  “我懂,爸。”郭煜道。
  “你明白就好。”郭长源叹道,“照顾好娇娇,难得这么多年了........”说到这儿,想一想又道,“你运气也好!想想,娇娇这要是我闺女,初中就被外头的坏小子勾搭走,我早打上门去了。”
  郭煜失笑,“好好,爸,你放心吧。”
  “那行,我出去了,马上要出发了,你看着时间,一会儿我叫你。”郭长源站起来,边说边往外走,临出门,又想起一点,回头问道,“在外面住酒店......怎么住?”
  郭煜失笑,“怎么住?正常住呗。”看他爸眉头皱起来,像是还要回来重新给他上课,他赶忙道,“一人一间!你放心,一人一间!”
  ......
  傍晚,郭长源开车送儿子去火车站。
  张悦坐在后座,嘱咐儿子一些旅行的注意事项,从防蚊到天气,想起什么就要嘱咐一声。
  到了车站,找个地儿停下车子后,张悦拎着行李下车,问儿子,“你跟娇娇说好了吗?你们在哪儿见面?”
  “5号候车室门口。”
  郭长源锁好车走过来,“走吧。”
  张悦犹豫了下,把旅行包递给郭长源拿着,“你送他进去吧,我就不去了,钥匙给我,我在车上等你。”
  奇怪,一路上各种依依不舍,这到了车站了反倒不送了,郭长源把钥匙递给妻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出门旅个游嘛,两个人送完全用不着啊。”张悦说着就回车上去了。
  郭煜道,“爸,要不你直接回去吧。这都到站口了,东西带的也不多。”
  “走吧,不差这一点路,”郭长源道,“我也见见娇娇,好长时间没见过了。”
  .......
  一到5号候车室门口,郭长源就知道妻子为什么临时决定不过来了。
  高家妹子就在那儿站着呢,估计是送娇娇过来的。
  老远看见,郭长源就止不住地心虚起来。
  他心里总有一种,自家儿子把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娇女拐走了的错觉。
  郭长源扭头看儿子:这小子!一见到娇娇,脸上光彩乍现,整个人都活跃起来了。他还挥手呢,还喊呢。
  傻小子,你倒是看看旁边你未来丈母娘的脸色呀。
  高凤竹脸色的确不好,这是她女儿第一次离开她独自往外地去,她满心里担忧恐慌,怎么着也高兴不起来。
  看见郭煜,就更高兴不起来了。
  凭良心说,郭家这个小子论身高、长相、性格、学识,目前来说,的确算是顶尖的那一类人了。
  但作为自己的年轻后辈看,高凤竹会很欣赏郭煜。
  但作为娇娇的男朋友去看,这感觉就不怎么样了。
  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但高凤竹完全感受不到那个欢喜的点儿。
  好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护在怀里捧在手上不知道怎么爱才好,还没亲几年呢,忽而小宝贝就长大了,有男朋友了,想结婚了,要跟别人家的臭小子再组建一个新家了。
  理智上知道这是对的,是好事,但感情上无论如何都舍不下。
  这种事,怕女儿知道了心里难过,闷在心里不舍得跟她说,就只好迁怒别个了。
  这边郭煜走过去,冲娇娇笑笑,再微微躬身跟高凤竹打招呼,“高姨好。”总感觉这些年娇娇妈妈越来越严肃了,郭煜见了她便下意识地举止规矩起来。
  郭长源这时也过来了,他心虚的笑笑,“小高妹子也来啦。”
  “郭大哥。”高凤竹笑着跟他打招呼,“我来送娇娇。”
  “哈哈哈,太巧了,我来送郭煜。”郭长源道,说完他就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对,听起来像是不知道两个孩子一起出去玩似得,他忙补充道,“我是说,没想到你也过来了。”得,更奇怪了,人家来送闺女啊,怎么会不过来。
  高凤竹笑着道,“我明白,好久不见了么,都忙。改天约上张姐,咱们聚聚,好好聊聊。”
  “哎,好好好。”郭长源忙应下,看见高凤竹手上拎着的双肩包,问,“这是娇娇要带的包吧?”
  “嗯,还早呢,我先帮她拎着。”
  “来来来,我来我来。”郭长源把娇娇的双肩包从高凤竹那儿抢过来,连同自己手上的旅行包一起,转身塞到郭煜手里,“给,你拿着。”
  凌欣冉伸手去接,郭长源挡了回去,“让他拿让他拿,他劲儿大。小姑娘出门就该是轻轻松松地,拎包提行李这事儿有郭煜呢。”又嘱咐儿子,“路上好好照顾娇娇。”
  ......
  把两个孩子送上车之后,高凤竹真的打算临时约郭家夫妻见见了,“郭大哥,择日不如撞日,晚上我请吃饭,叫上张姐和回回,咱们聚一聚。”
  不说各方面条件,单论起对娇娇的好和真心,郭煜的确是头一份的,旁人比不了。高凤竹心里难受舍不得是一回事,将来娇娇结婚又是另一回事。
  郭家夫妻为人不错,他们本就是朋友,这关系延续下去,对娇娇总是有益无害的。毕竟自古婚姻开不开心,双方家庭占得因素比重一直很大。
  郭长源忙好好好地应下了。
  ******
  火车上环境还不错,火车是北京始发的,进去后车厢内干净整洁,也没什么气味儿。
  两家家长都给装了不少的吃食水果,不过火车上几乎没怎么动过。
  上了火车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凌欣冉平时就是九十点钟睡觉,没怎么熬过夜,上车没多久就困了,躺下一会儿就睡熟了。
  郭煜就坐在床尾眯着眼守着她,火车上乘客上上下下的,人多且杂,他去了上铺睡就照应不到这边了,放心不下。
  “换卧铺证。”郭煜迷迷糊糊地时候,被列车员叫醒了。
  他掏出准备好的火车票,压低声音道,“两张,到南京。”又说,“麻烦小声些,我女朋友刚睡着,谢谢啊。”
  列车员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一听这话就笑了,但给车厢其他人换票的时候到底压低了声音,临走时叹笑道,“哎,小年轻啊。”
  他们还算幸运,夜深了之后,这车厢里没有人打鼾。
  火车到了南京,差不多是早上6点多些。
  两人在火车站旁边就近找了个馄饨店,先吃早餐。
  郭煜去取餐台把两人的早餐端过来,道,“咱们是先去常林,还是先玩,最后再去那边?”
  “先去吧。吃完饭就买票。”凌欣冉停下手中的勺子,小声道,“原本就是为了回那边去看看才出来的,不先去一趟,心里总是存着事儿,也没心情玩了。”
  南京往常林方向去的火车挺多,票也足,凌欣冉买了最近的一趟车。
  在候车室等着的时候,高凤竹的电话过来了,问他们到了没,吃饭了没,找到住的地方了没。
  “吃过了。”凌欣冉道,“我们刚到酒店,火车上太吵,没睡好,正准备先睡一觉再说呢。”她道,“妈,不说了,我下午睡醒了再给你打电话啊,困死了。”
  高凤竹不想打扰女儿休息,很快挂了电话。
  凌欣冉抓着手机心里难受,她跟郭煜道,“我从来没有这样骗过我妈。”
  “我知道,”郭煜安慰她,“就这一次,没事的。”
  凌欣冉笑笑没回答。
  他们乘坐的这趟火车,从南京出发,往西北方向行约4个多小时的时候,沿途所见的山越来越高,没过正午,就到了常林市火车站。
  一晃七年过去,城市变化的很快,坐在出租车上一路走过来,凌欣冉几乎没见到什么熟悉的建筑。
  酒店是他们之前就查好了的。
  郭煜要了双人间。
  “有我在,比较安全。”他这么跟凌欣冉说。
  凌欣冉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早在七八年前一起去北京的时候就在一个房间里住过好几天了。
  进了房间,凌欣冉把两张床上的几个枕头摞起来,靠坐在那儿,跟郭煜道,“我看书上写的,人家热恋中的情侣一块儿出来住酒店,就算不住一间房,还各种脸红心跳呢。”她笑道,“怎么办啊?咱们是不是恋爱太久进入懈怠期了?一点粉红的氛围都没有。”
  郭煜把两人的包放好,回头看她,小姑娘穿着一身上白下黑的拼接裙,裙子原本就不长,半坐在那儿裙子往上缩着,就更显得群短腿长,黑色的布料衬得那双长腿越发洁白丰腻。
  郭煜从在前台选房间开始,心里乱七八糟地激动到现在。
  懈怠期?
  他看着她动个不停的嫣红的唇,直直地几步走过去,上了床靠近她,“懈怠期?”
  凌欣冉不妨他突然贴的这么近,两人鼻尖都要挨着了,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发现他的眼睛里像是燃着一把火,热烈,带着些蠢蠢欲动。
  “干嘛?”她有些期待,要接个吻吗?
  郭煜强忍住亲上去的欲.望,退开来,笑言,“怎么样?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了吗?”
  凌欣冉期待落空,有些羞恼,气道,“有个鬼!”
  她从身后拽出一个枕头砸他,“这么热的天!离我远点儿!”
  郭煜哈哈笑着躲开,到浴室去了。
  进了浴室,第一件事就是刷牙。
  火车上环境不好,早上刷牙不怎么认真,这样自然是不能去亲她的,被嫌弃了可怎么办!
  可惜了,刚才多好的机会。
  郭煜想起刚刚打闹时无意中碰到的肌肤滑腻的触感,心头火热,手上不自觉多了些力气,漱口时才发现,有一点点牙龈都给刷破了。
  郭煜出去的时候,凌欣冉正拿着手机在打字。
  他走过去,叫了一声娇娇。
  凌欣冉听见叫她,刚抬头就被扑到在了一堆柔软的枕头上。
  唇舌相交,郭煜的两片唇是凉的,里面的舌尖却火热,凌欣冉很快也被他带的热起来了。
  密闭的房间、柔软的床、陌生的城市,这所有的一切仿佛融成了一道激情的催化剂。
  郭煜在她面前一直是温柔而包容的,他沉默却可靠,他的感情像是一弯盛夏的流水,被烈日晒的半暖,柔和而带着一点点清爽,轻轻慢慢地环抱着,让你只觉得无处不好,无处不舒适。
  但这一刻的郭煜,像是艳红的岩浆,带着灼烧一切的温度,气势汹汹而来。
  唇舌之间的纠缠激烈而火热,就像是一场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战斗。
  舌尖发麻,呼吸急促,脑子里有一种疑似缺氧的眩晕。
  跟她贴的很近,然而还是不够,想要更多,想要更近。
  郭煜心里那种无法言明的渴望,伴着这个吻熊熊灼烧起来。
  他仗着体重,把她往下压得更紧。
  凌欣冉能感觉到他腹部成块的肌肉,那是跟她不同的,应该会有坚硬的质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
  不知道会不会停下。
  凌欣冉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背。
  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喜欢。
  ...........................................
  人,心中所想,不一定就是现实所做。
  当一片火热落到她微凉的腿上时,凌欣冉本能地向下按住了他的手。。
  其实她的力道很小,但郭煜被她按得牢牢的,他没有挣脱,也没想着挣脱,就算她不阻止,他大约也不会再继续下去,时间不对。
  至少,至少要等到他有能力撑起一个家。
  到那时候......
  凌欣冉心里怪怪的。
  他们刚刚还搅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唇舌,已经分开lora了。
  郭煜埋头在她的颈窝里,一声一声地喘气,喷出的热气熏得她脖颈上的那块儿皮肤热热的,润润的,直发痒。
  他们俩的手还那么叠着,就叠在她的大腿上。
  凌欣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妈妈告诉她,你已经成年了,只要做好保护措施,这些都可以尝试。
  但好像脑子里就是有这么一种禁制,像是一把锁一样锁住了她。
  这把锁告诉她,这是不对的,是可耻的,是要被骂的,女孩儿婚前做了这种事,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郭煜的喘息声消了许多,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乖宝贝,你放心,我知道的。”
  这一句话把凌欣冉脸上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给激起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听得人心里止不住躁动。
  凌欣冉又有些后悔,这个人是郭煜呀,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但人心里的观念很难改变,尤其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被灌输进去的。
  时间太久了,当时的话语模糊,记忆也不全了,只是那种斩钉截铁的结论留下了,风干成化石,驻在脑海深处,牢不可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