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枭无言苦笑，肖绿水适时站了出来，和莫乘、白蔻寒暄起来。
  “我一直很崇拜前辈的，听说前辈恒古，我伤心了很长时间。”肖绿水说。
  “生命者，固有一死，这是法则秩序，谁也没法违背……”
  莫乘随便跟肖绿水闲聊几句，说的话有真有假。
  并不是说，他跟肖绿水这样的小辈还要撒谎，实在有些事情说出来，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比如他成就神帝境，达到剑仙和魂仙处心积虑谋划灭世也要达到的境界。
  在这些小辈的认识中，他还只是一个没有成就仙人境的准仙，突兀地说自己成就神帝境，估计也没人相信。
  再比如，他真的获得了永生，不管是从肉身、魂体还是气韵层面。
  远处，屈尊和孙卷雪还在紧紧相拥，抱了大半小时了，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莫乘不是那种恶意偷窥别人隐私的人。
  但是，屈尊和孙卷雪毫不掩饰地相拥，也没有避讳人的意思。莫乘都视而不见了，仙识偶尔还是可以扫到。
  莫乘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生死后的相逢，他们的行为再怎么过激都不为过。
  屈尊的疯魔状态，就是莫乘以此为介唤醒的。
  当时，莫乘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如果唤不醒屈尊，他就只能自己上，硬接剑仙的【反击一剑】。
  和白蔻闲聊的时候，莫乘问到了冥仙。
  “哦！冥仙前辈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法和别人交流了。他说，那是仙人的宿命，无法改变的。
  不过神帝前辈放心，有肖家的人在照顾冥仙前辈，不会有事的。”
  莫乘可以联系神帝印，确认这件事情，但是没有这么做。
  得知冥仙的情况，莫乘不由伤感起来，嘴里念叨着，认识的老家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了。
  没给莫乘太多时间回想过去，叶枭那边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提问无聊的问题。
  “您是怎么复活过来的？”
  “算卷雪是您复活的？
  “您还可以复活其他人嘛？
  “剑仙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趁机弄死他……”
  可能因为年纪大了，也可能本身就很有耐心，倒是给叶枭一个一个解答起来。
  他跟叶枭说，自己本来就没死，只是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魂体看起来消失了。
  剑仙遭受反噬，的确有他的原因在里面。
  撑过自身的寿命大限，莫乘总算认识自己到了神帝境，观察了那么久屈尊和剑仙的对战，怎么可能看不出剑仙的破绽。
  关键时刻，莫乘不仅仅叫住了屈尊，还暗中施展手段，促成剑仙的反噬。
  剑仙的【反击一剑】堪称世间攻击无双，即便莫乘到了神帝境，也发不出类似的攻击。
  但任何招式都存在破绽的！
  莫乘施展不出同等级别的攻击，却能找出剑仙的破绽，让【反击一剑】施展不出。
  如今，剑仙遭受【反击一剑】反噬，每个几百年恢复不了。
  叶枭提议击杀剑仙，被莫乘否定了。
  “要去你去，不要带上我。”
  “为什么？”叶枭很是不解。
  “因为他还不知道我活着，”莫乘给出解释，“还以为屈尊发现了破绽，让他遭受反噬的。
  如此，有屈尊对付他就足够了。”
  “是嘛？”
  叶枭脸上写满了不信，迎来的是莫乘手指对他脑门的敲击。
  “小东西，别那么大杀性。”莫乘道，“剑仙修炼的可是他上一世成仙时的伴生仙技【三生剑】，绝招【反击一剑】，攻击力更是达到神帝境级别。
  你要杀他，万一触发了【反击一剑】，把世界毁灭了，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您在嘛！”叶枭低着头，“你当年就能击杀魂仙，再杀一名仙人应该也不难的。”
  “有我在？哦！有我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莫乘笑骂道，“小东西，我都不想说你，也跟人家绿水学学，这么大人了，就不能成熟一点。
  绿水，我这徒孙不懂事，以后就交付给你了。
  要是他敢闹腾，直接跟我说，我来教训他。”
  肖绿水本来还在偷笑，听莫乘这么说，脸蛋顿时红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
  莫乘会心一笑，没有继续开肖绿水的玩笑，招招手，把屈尊叫了过来，给屈尊讲解【自愈术】以及屈尊自身的情况。
  因为莫乘成就神帝境，他所修炼的【自愈术】产生了变异。
  这一点，从很久之前就出现了，只是当时莫乘不知自己达到神帝境，也没弄清自己战技的变异是因为什么。
  当然了，莫乘把自己达到神帝境的事情隐瞒下来，只跟屈尊解释，【自愈术】在他的修炼过程中发生了变异。
  “你现在拥有仙人的战力，当然了，这个战力等同于以【自愈术】成仙的仙人境，偏向于防御和恢复力，攻击力弱了很多。
  你的寿命也和仙人境无异！
  唯一不同的是，你没有仙人的永生特征。不会像武道仙人那样，身躯不朽；也不会像魂道仙人那样，魂体永存……”
  给屈尊解释完这一点，莫乘有开始解释复活孙卷雪的事情。
  “孙卷雪是我复活的，是没错，这跟我修炼的战技以及如今的境界有一定关系。但我也没法无限制复活生命，前提他是非自然死亡，并且还有寿命。
  如果他死的时候寿元没有耗尽，但间隔的时间太久，超过了他的寿命，也是一样没有复活的。
  我只是无意间拥有复活别人的能力，并非无所不能的。”
  知道自己可以复活死去的修士，莫乘第一个尝试的就是云蔻。
  他试了很多遍，结果都没有成功。
  他对自己复活别人这个能力的认知，全是从复活云蔻的失败中认知到的。
  没能复活云蔻，莫乘心里肯定很失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想见云蔻了，他和云蔻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情也模糊起来。
  八万多年实在太久了！
  天空，剑仙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估计是带着反噬和满心疑惑，找个地方疗伤去了。
  叶枭、屈尊、孙卷雪和肖绿水，在莫乘解答之后便陆续离开了。
  院子里，白蔻俏脸上堆满了笑容，正忙前忙后，收拾房间，时不时冲着莫乘大喊一声“喂”。
  听间莫乘的回应，白蔻那边便会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开心，反正就是很开心。
  “喂！我背了你那么多年，你是不是也该背背我。
  我可记着呢，我小时候你就没有背我过，真是太过分了。
  不行，你必须要背我……”
  每次看到白蔻，莫乘都会想起云蔻，哪怕曾经的事情模糊了，这个名字还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刻骨铭心。
  有一天，他梦到了云蔻。
  云蔻握着剑，指着他的鼻尖，冷冷地跟他说：“莫乘，愿你很容易忘掉一个人，一世，放下负重，放下执念，也放过自己。”
  在梦里，莫乘还像少时那般傲娇，昂着头对云蔻说：“小娘子，看来你对神帝境的我有多厉害是一无所知啊！”
  醒转之后，莫乘嘴角还挂着笑容。
  不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握着剑，在那里修炼战技。
  粗略算算，这已经是云蔻的第十世复生了。
  有莫乘的悉心照顾，云蔻的每一世复生都成就了准仙，至今已经几十万年。
  跟当年文灭一样，估计复生后的云蔻是他师父。
  在莫乘看来，复生后的云蔻还是云蔻。
  他坚信，总有一世，复生后的云蔻会想起他，想起他们以前经历的事情。
  虽然，这些事情他都已经忘记了。
  ……
  最后，愿你很容易忘掉一个人，一世，放下负重，放下执念，也放过自己。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