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一个陌生举报电话
作者:矮茅      更新:2020-08-14 20:14      字数:4735
  周大军案的告破,立即在全县产生了强烈的反响。老百姓谁也没想到已案发这些年了,前几任局长都束手无策,我刚一上任却能把凶手绳之以法,都夸公安的新局长这把火烧得好。
  周万财哥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领着全家敲锣打鼓给公安局送来了锦旗,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兄弟,是你帮我解了心头之恨,不然我就得郁闷一辈子,死了都不瞑目!”
  县委房书记闻讯非常高兴,打来电话鼓励说:“鲁强你旗开得胜干得漂亮,县委祝贺你!”
  “房书记,您过奖了。我一定时刻牢记自己肩上的职责,坚决严厉打击任何违法犯罪,为发展清源经济保驾护航。”听了书记的表扬,就觉得心里涌出一种自豪来,非常高兴地回答他说。
  几天后,我把汪政委叫到办公室,俩人正研究对侦破周大军案子的有功人员如何进行表彰奖励呢。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喂,你是公安局鲁局长吗?听说你刚上任就破了个要案,我有重大情况举报,再锦上添花帮你烧一把火。”
  “我是鲁强,您是什么人,要举报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应该清楚20年前你们清源北街储蓄所那起‘两人三命案’吧?我知道凶手。”
  “什么?你快说凶犯是谁!”听此一惊,俩人立马兴奋起来。
  “这个人叫刘天武,现住在平川县城里,他是个人所皆知的房地产大老板。”说完那头立刻挂断了电话。
  等回头再拨过去,那头已关机了。我瞅着汪建国高兴地吩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表彰大会咱往后推一推,你先着手筹备着,我得马上跟徐延军带人去平川会一会这个刘天武。”
  事不宜迟,立即让徐延军又抽调了几名精干的刑警,跳上警车出城一路向西,直奔平川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我的心情很激动,觉得自己这一上任所有的事都很顺,莫非冥冥之中天在助我?此时我又想到了老局长齐宪云,杀害女儿的凶手消遥法外,这个案子足足折磨了他20多年了,此去真要是抓住了罪犯,这可是对他这个当父亲的最大的安慰。
  “鲁局,你觉得这个举报人靠谱吗?”徐延军见我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语,突然打断我的思绪。
  我回头瞅了他一眼,琢磨着分析道:“从电话号码看举报人也是平川的,如果对方不知情,不会对这个清源几十年前的命案情况了如指掌。十有八九他与这个刘天武存在利益上的利害关系,估计举报他也就是泄私愤。”
  两个小时后车进了平川县城,几个人来到公安局敲开局长室的门,当瞅见办公桌前坐着的这个人让我不由一惊:“祖科长,难道你是这里的公安局长不成?”
  “对啊,我来公安已多年了。鲁强,你什么时候转业到公安的?”祖天华原来是松辽军分区政治部的宣传科长,已十多年未见,彼此瞅着身上的警服都又惊又喜。
  徐延军见状忙插嘴说:“这是我们清源县局的鲁局长,难道你俩早就认识?”
  “哎呀,真是太巧了!祖局长,我今天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瞅着祖局长笑着说。接着把有人举报刘天武的事与清源几年前这起命案的情况前前后后详细介绍了一遍。
  祖局长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爽快地说:“你说的这个人我太清楚不过了,抓捕时我们县局全力配合你们。不过老战友咱俩都多少年没见面了,今晚得痛快地喝一场。”
  “我现有案子在身,再说了咱当局长的必得模范遵守省厅的《禁酒令》不是,改日吧老战友?我们清源原浆可是赫赫有名,等这个案子有着落后我拉几箱给你送来。”我知道祖局长向来对酒亲,急忙劝说道。
  “那行,咱一言为定。人我给你抓到,你必须得陪我喝顿酒。”
  祖局长说着就叫来了他的刑警队长和城区几位派出所长,因为刘天武在平川是出了名的地产开发商,所以很快就摸清了他的活动范围和家庭住所。接下来双方坐一起共同研究情况,周密部署了抓捕刘天武的行动方案,把行动时间就定在了当晚。
  通过进一步了解得知,由于他的公司多年经营不善,刘天武现已破产债台高筑。在银行拒绝给他贷款的情况下,为了资金周转他竟把一套房子卖了好几个主。
  现在很多交预付款的都在找他讨债,连那些过去生意上的好哥们也因欠帐不还与他翻脸分道扬镳,可以说刘天武现在已是穷途末路。
  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更验证了原来自己的判断。这刘天武四面楚歌,知道底细的对手岂能放过他?今晚一定会大获全胜的,不由心中激动万分,焦急地盼望着那一时刻。
  午夜两点,在平川警方的协助下,我们顺利在城西郊找到了刘天武家的三层小别墅。可叫开门一看真是大失所望,据他老婆讲,刘天武外出躲债已半月未归。问及去向,他老婆不但不清楚,还告诉说丈夫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就无法联系。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两县警方泼了一头冷水,顿时让大家不知所措。瞅瞅我,徐延军满脸失望地说:“鲁局,这刘天武电话不开机的话,恐怕咱们也无法弄清他去了什么地方。”
  “控制住他的老婆和女儿,封锁抓捕消息,咱们驻在家里给他来个守株待兔。眼瞅着女儿就要高考了,我就不信他刘天武他永远也不与家里联系。”我虽大失所望,可觉得刘天武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东窗事发,女儿高考的事当父亲的怎么会不上心呢。
  于是专案组就在平川驻扎下来,徐延军领人秘密进驻到刘天武的别墅里,苦苦等了五天,终于在女儿高考的前一天刘天武往家打来了电话,原来为逃债他又换了新的号码。
  由于祖天华局长的积极协调,在松辽市局的协助下,通过对这个电话的定位,终于查清了刘天武的藏匿地点。我们快速出击南赴千里之外的奉天,在某快捷宾馆将刘天武抓获。
  “刘天武你知道我们为啥抓你不?”把人犯带回清源,我与专案组连夜展开了对他的审讯。
  刘天武抬头瞅瞅我,非常镇定地回答道:“我不是就是欠别人点钱吗,哪知道你们为啥抓我?”
  “别狡辩,说说你持枪杀人的事!枪现在放哪里了?”徐延军见他装腔作势在抵赖,怒目大声音吼道。
  “我是个遵纪守法的生意人,手里怎么会有枪呢,更别说去杀人了,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实在冤枉啊!”
  刘天武反侦查能力非常强,瞅着他从容自若地表演,我一针见血地揭底道:“说的不是现在,对你二十年前持枪抢劫储蓄所的事我们已完全掌握,赶快实话实说吧?”
  “这事你们可把我冤枉了,我从年轻到现在手都没摸过枪,不信你们就去调查吧?”刘天武面不改色心不跳,矢口否认道。
  审讯足足搞了一夜,可这刘天武就是死不承认。第二天汪政委亲自出马对他展开了轮班攻势,不管怎么问,这刘天武对抢劫杀人的事概不承认。接下来的两三天,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让这案件完全陷入了困境。
  徐延军无奈地说:“这家伙真是太顽固,要是再问不下来,依照《刑诉法》规定咱们可就得放人了。”
  “按现在的情况看,撬开他的嘴几乎没有可能了,时间也不允许的,咱们必须得改变策略,换种方式来对付他。”我也觉得不能这样再僵持下去了。
  汪政委觉得无可奈何了,他建议道:“鲁局,该使的招儿咱也都试过了,还能有啥办法?还是研究取保吧?”
  我瞅着政委沉思了片刻,突然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来,可不可以也给刘天武来个欲擒故纵?促使其原形毕露。便冲着几个人提议道:“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个惊弓之鸟,把手机上监控马上放掉他,然后窃听其通话。如果此案是他所为,肯定会暴露出蛛丝马迹来。等证据拿到手,咱们立即收网。”
  “肯定行!我觉得这一招能奏效。”听我这一说,徐延军马上笑着赞成道。
  我瞅着他嘱咐:“这场戏能不能演好,关键是彻底打消刘天武的疑心,得让他相信咱们是找不到证据了,不得不释放他的。”
  “好鲁局,我们马上去办,你就擎好吧?”徐延军一听满怀信心,说着他立马出去安排了。
  这样把刘天武的手机连夜拿到市局技侦处,装上了微型窃听器,经过试机完全成功。
  监听设备彻底准备妥当后,第二天便宣布无罪释放,并以政委亲自赔礼道歉,当即兑现错抓赔偿金数万元的理由,让刘天武彻底打消了顾虑,之后放他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果不其然,刘天武出了公安局没多久便打电话给他老婆说:“清源的警察手里没证据,刚刚把我无罪释放。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赶快把猎枪转移到咱爸家的地窖里,路上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哈哈!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打开监听器,这一切都被我和徐延军等听得清清楚楚,不由让几个人立马兴奋起来。
  因一切早有安排,片刻之间抓捕的队伍集结完毕。眼瞅着胜利在握了,让我非常激动,大声下达了战斗命令:“兵贵神速,根据手机定位,现在刘天武正乘出租车往平川逃窜,咱们兵分两路,我与政委负责追捕刘天武,徐大队你马上带人去刘父家取枪!”
  “是!保证完成任务!”
  满载参战人员的警车呼啸着出了公安局的大院,朝着平川的方向飞快驶去。与此同时,平川那头祖天华局长也在路上安排了拦截警力,正驱车奔清源赶来,瞬间织就了一张抓捕的大网。
  刘天武坐在出租车里嘴哼着小曲,正做美梦呢,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中,突然间前后的路上同时冒出多辆警车来,警笛震耳欲聋,把他所乘的出租车死死地堵在了路上。
  “刘天武你末日到了!赶快下车就擒!”就听车外几声大吼,他抬头一瞅,黑洞洞的枪口已顶在出租车挡风玻璃上了,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只好乖乖下车束手就擒。
  “你们又抓我干什么?”刘天武被带上手铐还在假装镇定。
  我瞪着他气愤道:“刘天武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会你老婆把你放在地窖里的枪就取来了,证据确凿,我看你还说啥?”
  听这一说刘天武的脑袋顿时搭拉着不吱声了,可仅沉默不语了一会,在回来的路上坐在警车上又为自己狡辩道:“我私藏枪支是不对,不过我也没杀人啊!”
  下午二时,徐延军携枪回来了。刘天武瞅着放在他面前的这杆****,眼珠子一转突然说出件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事情来:“这枪不是我的,是我在公安局当政委的哥们放在家里的,不信你们就去平川问问去?”
  听此我感觉问题复杂了,没想到这个案子又把平川祖局长的搭档牵扯进来,于是赶快打电话与祖局长沟通:“老战友案子出现个新情况,你得帮我找找你的政委,问问他是否有猎枪存放在刘天武手里?”
  “鲁局长,这私藏枪支可不是小事,政委陈旭与我关系一向很好,我给你策略地问问吧?”见我突然说出这等事来,祖天华局长大吃一惊,很明显他这是为难了。
  第二天他打来电话告诉说:“陈政委说二十年俩人还是刚出学校门十八九岁的小哥们,因关系非常铁,当时刘天武是向他借过双筒子,不过出猎回来一直没归还,做为好哥们他也没好意思讨要。这事一拖就这么多年,他以为枪早就缴上去了呢,所以再也没追问过。”
  “果真刘天武当年就占有做案工具!咱们离破案又靠近一步了。”听到这一消息我非常高兴。
  徐延军觉得并没有那么乐观,他瞅瞅我提醒说:“若是刘天武死不承认,单凭这把枪也定不了刘天武的罪,因为当时对猎枪的管理并不严格,很多人手中都有猎枪。”
  我知道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便进一步告诉说:“当年现场留下的两枚弹壳不是还在吗?我们只要把这枪和弹壳拿去省厅做一下弹道技术鉴定,就知道当时现场留下的弹壳是不是从它膛内发射出来的,完全可以锁定罪犯!”
  “哎呀!鲁局,你瞅我咋把这个茬儿给忘记了呢?”徐延军说着一拍脑门。
  两天后徐延军带着猎枪从嫩江回来了,经省厅技术部门鉴定,当时发案现场的子弹正是这把枪所发射。这样就完善了证据链,等于彻底锁定此案是刘天武所为。听到这一消息,全局上下人心大振,人人喜不自禁,相互奔走相告。
  刘天武见几天没动静,本天真地以为当了政委的好哥们能给自己遮风挡雨呢,没想到这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没管用,最后在铁证面前不得不低下了头,只好对当年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听说案子给破了,齐宪云怀揣欣喜来到办公室,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鲁局长你真是神了!太感谢了!我齐宪云要去省里找厅长为你请功,就是舍下这张老脸也要把全国优秀公安局的牌匾给你讨回来。”
  “老局长,你不用这样,打击犯罪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啊!”我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件份内的事,没想到会让他如此感激。
  为了庆祝把凶手刘天武绳之以法,齐宪云把感谢信贴在了县委县政府的大门口,还特意杀了口猪,晚上在自己家的饭店里设宴,非得招待全体参战干警一顿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