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破获周大军案
作者:
矮茅 更新:2020-08-14 20:14 字数:4184
几天后周万财哥找到家里来,见面他高兴地赞许道:“兄弟你真有本事,可县城哄哄说你当局长了,都说这个人压了这么多年,早就应该上来。”
“你别听外面瞎传,我觉得当上这个局长就是身上多了一份责任,除了多操心,并没其它什么好事。”我给周哥递过茶水,冲他很淡定地说。
他瞅瞅我,说出了来意:“兄弟,凭咱哥俩这么多年的交情,这回你当上一把手一定要把杀害大军的凶手给我抓住,就是千刀万剐了他都不解恨!”
“大哥,论交情当然没的说,可这个案子都过去三四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抓住罪犯恐怕很难啊!”瞅瞅周哥,我很内疚,实在是觉得爱莫能助。
“咋没线索呢,就是那个嫩江买我旧车的人干的。情况当时我已经跟张局长提供了,可他找到人问问就给放了。”
“还有这等事,你快说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以前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条线索,瞅着他我立马兴奋起来。
“那个人叫常文海,三十多岁,小个头还一脸麻子。当初来买我那台柴油平头时,就瞅着他对我这台新车特别喜欢,估计当时就上眼了,贼头贼脑的,后来果真就出了这样的事。”
听周哥这一说,我有一种预感,真是象他说的这样,那抓住凶手可是大有希望。便起身说:“走,咱俩现在就去局里,上网找找这个人。”
俩人急匆匆来到办公室打开桌上的电脑一查,全嫩江叫常文海的有好几百人,按年龄段筛选后三十左右的剩下75人。共同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挨个翻查着,突然间周哥指着一个人惊喜地喊了起来:“正是他!就是烧成灰我都能认出他来。”
打发走周哥,我立马打电话叫来汪建国和徐延军,指着电脑上的人把刚才周哥反映的情况学了一遍。徐延军一见是他,立即瞪大眼睛说:“这个人当年就是我询问的,也觉得疑点重重,可让张玉良给否了,因为怕得罪局长,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把人放了回去。”
“建国你啥意见?”我瞅着政委问。
汪政委摇摇头,泼了一盆冷水过来:“这个案子时间太长了,既然当初没问下来,若没别的线索现在找他恐怕也不能承认,重新拣起这个案子我觉得希望不大。”
“延军你咋想的?说说看。”我还是觉得应该查一查这个人,便转头问。
徐大队眼盯着手上的杯子沉默了片刻,抬头说:“我觉得可以再找这个人问一问,看能不能有新的线索。”
徐延军的建议最终让我下定了决心,便瞅着他吩咐说:“徐大队你带人兵分两路火速赶往省城,一路负责找到常文海,把这个人给我带回来严加审问。另一路留在嫩江,围绕他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看其是否占有做案动机和时间。”
于是徐延军领着人马连夜出发直奔省城,可第二天上午他来电话报告说:“常文海几年前就人走家搬,当地派出所也不知去向。”
“有可能这是溜了,十有八九案犯就是他,你们不要灰心,马上加大调查走访力度,特别是要在他家人身上做工作,看能否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听他这一说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马上决定说。
几天后嫩江又传来消息,专案组民警几经周折,在奉天找到了常文海的父母。经过耐心的开导教育,他母亲终于说出了实情:29日常文海回家前打电话嘱咐母亲“包他最喜欢的虾仁韭菜馅饺子”。到家之后,常文海对父母说自己“犯了事儿”,一时糊涂上了贼船,为弄辆车把人给解决了。
其父母当时劝他自首,常文海离开家中,从此再就没有任何音信。虽说到此可以认定常文海是案犯之一,可怎么也无法找到人,这让侦破工作再次拐进了死胡同。
“这案子往下咋查也不会有头绪,其实破了破不了与咱俩并没啥大关系,鲁局我看还是早点收场吧?若是最终落得个水中捞月,折腾得民警怨声载道就不好了。”汪建国得知后,又来办公室好心地建议说。
我瞅瞅政委,坚决地表了态:“咱们能圈定罪犯这是个很大的突破,这个当口怎么罢手呢?告诉徐延军现在不能泄气,必须找到常文海!”
听说局里又对周大军的案子展开了调查,第二天退休的老局长齐宪云立即找上门来了:“鲁局长,我闺女被杀的案子你也得给查一查。”
“您女儿的那个案子过去有二十年了吧?若有新线索的话,我可以重新调查,否则谈何容易啊。”
我知道这是当年他自己局长在任时发的命案,凶手持枪抢劫了北街刚刚成立的银行储蓄所,杀害了他做营业员的女儿,还有个打更的老头,抢走四万元。这个案子凶犯虽杀死两个人,可害了三条命,因为齐局长女儿当年被害时已有孕在身,且离孩子出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身为公安局长却抓不到残杀自己女儿的凶手,是齐宪云这些年最窝囊的事,几乎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被内疚折磨着一直到现在。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多年,齐宪云离任后,公安局长又换了四任,可这“二人三命案”一直悬着呢,你说破案谈何容易啊!
听我这样说,老局长掏出手绢擦着眼睛哽咽着说:“是我无能,耽误了这个案子。鲁局长,你既然有胆量重新启动周大军的劫车杀人案,可以说是后生可畏,那也帮帮我吧?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老齐你这样,我马上安排下面人注意寻找此案的线索,若发现蛛丝马迹,我们立即全力展开调查。”老人的眼泪一下子搓到了我心中的最柔软之处,片刻间同情给了我战胜困难的勇气,于是满口答应道。
一晃一周过去了,周大军的案子还没有任何进展。连日来昼夜的折腾,听说民警中不少人还出现了怨言,这让我如坐针毡,几乎动摇了信心。
闻听有人情绪波动,背后说风凉话。汪政委也非常着急,过来好意的劝说道:“局长,不行就把人撤回来吧?民警这样常时间折腾也太辛苦了,别再向张玉良那时整个怨声载道。”
“可不行政委,咱们不能虎头蛇尾,告诉大家还得坚持一下。”局长刚刚上任,头一仗就败下阵来,这在我心里咋也不认可。
一直熬到第九天,终于等到了好消息,徐延军从省城来电话说:“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我们已经找到了常文海女友的电话,在省厅技侦处的帮助下,通过卫星定位,他可能人就潜伏在深圳的女朋友那里。”
“立即奔赴深圳,抓捕常文海!”我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徐延军在深圳警方的大力配合下,经过几天几夜的蹲守,终于在他女友的住宅小区门口将常文海抓获。他们押着嫌疑犯与当日乘飞机抵达嫩江,晚上便回到了清源。
我心情激动,早早地等在刑警大队,见徐延军押着常文海从警车上出来,就高兴得上前一把将他拥在怀里:“延军你们辛苦了!”
徐延军高兴的告诉说:“鲁局,这家伙彻底招了,被我们抓住时主动开口说:‘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这回我是彻底解脱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本以为罪犯会象以往那样百般抵赖,没想到这小子杀人后倍受良心的折磨,自己就熬不住了。
刑警审讯室内被强光灯射得通明,罪犯坐在审讯椅上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我瞅瞅他和蔼地问:“常文海,你既然对抢劫的事供认不讳,那么你的那个大个子同伙是谁?你要是不想挨枪子,这可是你立功赎罪获得减刑的好机会。”
“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只知道他叫李锋。”
“纯扯蛋!你俩一起杀了人还不知道对方底细,这可能吗?”徐延军气得一拍桌子,大声吼起来了。
常文海觉得自己冤枉,嚷嚷着为自己辩解:“人是李锋捅死的,我只是个帮忙的而已。”
“杀人的凶手,你给我儿子偿命!我打死你这个狗杂种!”突然屋门当啷一声响,周万财闯了进来,他愤怒着举起拳头冲上来直奔常文海头上砸去。
我一惊赶紧过去与徐延军把他拉到走廊里:“我们正在审讯他,周哥你理智点,法律一定会还你个公道的。”
“我现在就是剐了他都不解恨!”周万财眼睛都红了,大声喊道,接着他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好说歹说,总算劝走了周万财。可接下来的审讯毫无进展,常万海坚持自己不是主犯,对凶手李峰人他并不了解真实姓名,当初在通州机动车市场卖掉车分赃后,这些年俩人再无任何联系。案件侦破一时陷入了困局,这让我兴奋的心又凉下来。
说来也是天意,就在此时,5月20日晚,嫩江发生一起持械抢劫汽车案。被害人姜某于当晚22时许在南关区宋家洼村路段被一操东北口音的30岁左右男子持铁锤击打头部,其黑色迈腾轿车被抢走。
听专案组汇报这一信息后,立马引起了我的注意,在电话里吩咐徐延军:“你们立即调取劫车现场监控,确认此案是不是李峰所为!”
经嫩江警方及专案组民警双向辨认案发视频截图,并发回监控录相由常文海进一步确认,该案正是周大军案主犯李峰所为。
这振奋人心的突破让我与徐延军喜不自禁,于是命专案组与嫩江警方密切合作,将两案并案侦查。
专案组经调取沿途监控,发现犯罪嫌疑人李峰作案后驾驶迈腾车于当日晚23时许上了环城高速,5月21日清晨在庆广高速的某服务区现身,他在那里吃了点东西后沿庆广高速继续往北行驶。
闻迅我与汪建国马上直插过去与徐延军等人汇合,对李峰展开追踪调查。通过缜密的分析研判,根据李峰的行车轨迹,结合常文海的有关交待,几个人都觉得其驾车北上很可能是向其成长地川江省安庆市逃窜。
据此,我指挥专案组兵分两路,一路由汪政委牵头沿途继续追查监控,了解李峰的行动轨迹。另一路我领着徐延军以最快的速度直赴安庆,全面铺开调查布控活动。
来到安庆后,我当即与当地警方联系,围绕李峰在这里的所有社会关系展开了全面摸排。两天后,在安庆警方的大力协助下,我们终于掌握了李峰的活动线索,他已去了省城滨江市并与其高中同学张文见面,张将其安排在某如家酒店住宿。
得知此线索后,我立即带领专案民警赶赴滨江。与大家共同蹲点守候两天两夜,终于在6月5日凌晨,将返回酒店的嫌疑人李峰一举抓获。
起初他只承认抢劫了姜某的迈腾车,而对杀害周大军则百般抵赖。当他知道常万海落网并已交待了全部案情后,只好无奈地承认了自己犯罪事实,到此方知此人真名叫吴海。
把吴海押回清源,在刑警大队我瞅着他不解地问:“那金杯车也不值几万块钱,你年轻轻的,为什么抢劫杀害周大军?”
“我平时大手大脚的,那些年开销都是由前后几位女友提供。还借了她们几笔大钱,说是做生意周转,但其实生意早就黄了。在重债的压力之下,逼得我不得不走上这条路。”吴海大言不惭,低着头为自己开脱。
我一听就火了,冲着他怒吼道:“你为啥不能凭筋力自食其力呢,杀了人这还倒有理了!难道就没有一点良心上的忏悔?”
见我如此痛恨他的凶残行径,吴海马上为自己找理由辩解说:“我也不是没有愧疚,当年作案后也曾两次尝试自杀。第二天凌晨赶到通州的时候,曾去了许多卖海鲜的地方,想用河豚毒死自己,却没有找到。几天之后在宾馆里也曾试图用刮脸刀片划破自己脚踝的动脉,可刚一下手见到鲜血流出来便害怕了,最终还是没勇气下定决心。”
“你这就是狡辩!等着正义的宣判吧?”徐延军指着他气愤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