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森林的危险
作者:红薯      更新:2021-06-14 07:19      字数:2615
  等楚楚回到自己的马车。
  也让疯丫头想办法。
  然后就呆呆的在马车中看着那个烧着红碳的小炭盆,还看着一些烟从马车的四处缝隙中钻出去……
  她的眼角就禁不住一阵抽动。
  “怪不得我总觉得自己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原来是这旅途的关系。”
  疯丫头苦笑。
  却也是毫无办法。
  事实上,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顶不住旅途的劳累。
  古时候讲,所谓旅途颠簸。
  坐着马车,长时间的震动,人的身体会受不来,依旧是白天好说,但若是睡觉的时候也颠簸,那么对身体就会有一定的损伤,一天两天倒是没什么,可架不住时间长了。
  但事实上,一般马车都不会在夜里赶路。
  总要车队停下来,宿营,睡个好觉。
  生活在野外,在萧云那个现代世界,反倒是一种极为健康的生活方式,偶尔去露营的话,身体会很好。
  同样是露营,古时候和现代到底差在哪里?
  其实……还是风!
  夜晚睡觉的时候,人是最不能被风吹的。
  风吹到那个部位,哪里就会出现问题。
  如果一个人对着风口睡,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身体就会散架子,会出大问题。
  而古时候的露营……
  风餐露宿!
  这个词汇极好。
  吃饭的时候,合着风吃进去,更要命的事,人吃饭的时候汗毛孔往往会打开,邪风入体,万病之首。
  夜里睡觉,野外根本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早上起来,怕是半边身子都被露水打湿了。
  不出几天,就落下病根了,风湿什么的都只是小事。
  所以这一趟旅行,对于疯丫头这样的江湖高手来说都是困难的,遭罪的厉害。
  可冷月翎和拓跋天儿,却精神头很足的样子,并且明显很开心。
  身体更是极好。
  甚至有那种营养充足而出现的皮肤光泽。
  这一点,也是疯丫头一直比较疑惑的地方。
  而现在,她却是懂了。
  因为有萧云在。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会照顾人了。
  她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萧云要在马车顶端开一个窟窿。
  那是因为马车的密封性实在是太好了,若是不开窟窿的话,烟雾根本散不出去!
  这样一来,那里岂不是就成了又保暖,又干燥的好地方了吗?
  那就是家啊。
  可萧云这样露营,他们自己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自己这方的商队吗?
  果然,那些人一个个都慌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有些人干脆弄一个毯子往自己身上一盖,然后往车辕上一靠,就这么睡!
  一夜过后。
  问题出现了。
  很多人是被冻醒的。
  还有一些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往身下一模……好家伙,衣服都湿透了!
  半边身子都是冰凉。
  用手怎么去捂,都没办法捂暖和。
  赶忙燃起篝火,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在那里烤。
  可是这冷热一激,有些人直接一个喷嚏打出来,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蒋老六心知不妙,赶忙走过去跟疯丫头商量。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耗啊……哎,昨晚小主子休息的怎么样?”
  “还行。”
  疯丫头叹了口气,说道:“昨天那位公子的晚饭,里面还想有一些发热的料,主子睡得还算踏实,早上起来的精神头也是不错,只不过其他人……照这样下去,咱们还能坚持多久?”
  “三两天还行,但要是走上个十天半个月,只怕是……”
  疯丫头深吸一口气,无奈道:“那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没办法了,咱们就去问问那位公子,到底应该怎么办。”
  “也只能这样了。”
  蒋老六苦笑一声。
  他发现了一件极为不好的事。
  那就是……自己这一队人马,一百多人,精锐部队中的精英,竟然……开始对一个陌生年轻人,依赖起来了!
  这很危险。
  启程,行走。
  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脚下的路。
  人总是走在路上。
  只是偶尔停留。
  森林越来越深,独属于森林的气候也越来越重。
  而森林中的危险,也随之而来。
  最要命的,就是蚊虫!
  夜晚的时候,点燃一堆篝火,就马上会有一大堆的虫子飞过来,冲向火焰。
  在它们这悍不畏死的举动中,那是对光明的追求。
  但对于点燃篝火的人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而言,却如同深陷噩梦!
  噼里啪啦,虫子烧爆的响声,还有传来的味道,尤其它们冲过来,撞向人们头脸时的那种异物感,着实能让人发疯。
  拓跋天儿首先就受不了了。
  北魏最缺这种大片的森林。
  所以她这辈子也没有想到,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虫子!
  萧云给她盛了一碗粥,让她回马车里面去吃,里面有萧云在五毒村制作的纱帘。
  可她觉得马车中有些阴冷,还有些黑,不如在篝火旁边来的舒服。
  萧云苦笑一声,也就同意了。
  可下一刻,还不等拓跋天儿将粥喝进嘴里,铺天盖地的虫子,就直接将原本半碗的粥,给变成了“满碗”!
  看着碗中那些不停挣扎,不停挥动翅膀的虫子,拓跋天儿只觉得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部缩紧,汗毛立的笔直,又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然后一个寒颤从脚后跟直冲脑门。
  “啊!”
  化作一声尖叫,扔掉碗,径直跑回到马车中,哭了。
  一边哭还一边不停的嘟囔:“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为什么,为什么……”
  冷月翎却表现的截然相反。
  她用手护着碗,另一只手在头顶挥舞着那些虫子,然后快速的将粥喝了。
  护的时候,总是不能那么完美,还是有一只飞虫飞进碗里,被她喝进嘴中。
  她皱了下眉头,吐出来,摊在手里举给萧云看。
  “这有毒吗?”
  萧云看了一眼。
  “没事,没毒的。”
  “哦。”
  平静的应了一声,扔掉虫子,继续喝粥。
  平静的让正在马车中偷看的拓跋天儿寒毛倒竖。
  她不明白,身在北疆征战十数年到底意味着什么。
  按她的想法,那就是打仗,不停的打仗,浴血奋战一天一天。
  但事实上不是。
  身在那种地方,涉及到的依然是鸡毛蒜皮。
  有时候令人发狂的并非是战争,甚至可以说,战斗打响之后,对于有些人来说,反倒是一种宣泄,一种解脱。
  真正要命的,就是在前线时的那种单调的枯燥的清冷的清贫的生活。
  睡觉的时候要把被子掖好,那种几年不洗,距离很远都能闻到臭味的被子,是夜晚里唯一的保障,尤其是脚下的部分,更要掖的结结实实。
  因为若是但凡有一个小空隙,有时候是老鼠,钻进去啃食人的脚趾,有时候是蝎子,若是不小心惊到了它,它会立即用毒针刺进距离它最近的部位,一条肿的跟萝卜一样的腿,在前线那种环境中,一般来说都是沿着大腿根锯掉,命硬的话才能活下去。
  还有蛇。
  苦寒之地的蛇,往往都有毒性。
  即便是没咬人,半夜感觉身体上有一条凉凉的东西在身体上到处爬,原本也是很容易让人崩溃的事。
  吃饭的时候,吃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就更加自然了。
  记得有一次轮到几个莽夫做饭,冷月翎就在碗底吃出一根手指来,应该是小指,不长,上面还带着一枚铜做的戒指。
  她同样是冷漠的将那根指头夹出来,然后扔到旁边,继续用那个碗去盛了一碗汤,喝了。
  并非冷血,也并非神经大条,只是因为……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