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闯关
作者:夏天有点冷      更新:2021-07-08 12:41      字数:3849
  “来了。”在茶杯的水面出现一丝波纹的时候,女性笑了笑,说道。
  “什么来了?”友纪子愣了一下,一阵更大的震动传来,她没稳住,只好扶住了桌子。
  “自然是你从醒来之时,便在心中所呼唤之人。”女性的身姿屹然不动,说道。
  “阿芜?”友纪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她找来了?”
  “真怀念啊,”女性看着友纪子,眼中出现了一丝怀念之情,“时隔多年,竟然又看到了这种眼神。”
  那是曾经在乱世之中,依然清澈明亮,带着全心全意信任的眼神。
  “你与她相识并不久,为何如此信任她呢?”女性不由得问道。
  “这个啊.....”友纪子坐直身体,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感觉吧?”
  “虽然个性特别特别的糟糕啦,”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可以完全的信任她,而且尽管她每回都嫌弃成那个样子,可是最后都在需要她的时候来到了我身边......嘛,反正我身上也没什么好贪的,所以就信她咯?”
  “你这样,反倒让我相信了命运。”女性微微一笑,说道,“然而我并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如果她闯不过来,你和那个男孩依然无法得救。”
  “诶???”友纪子垮着脸,“一定要这样吗?”
  “所以你就看她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吧。”女性弯了弯眼睛,“毕竟这是主人的命令,并不是我可以抗衡的。你要看她吗?”
  “可以看?”友纪子惊愕的说道。
  “反正在她闯进来之前,也没什么事可做。”女性不能喝茶,她淡笑着又给友纪子泡了一杯茶,“若是论武力值,想必你也不会蠢到来挑战我,不是吗?”
  这个还真是。_(:3」∠)_——战五渣的友纪子默默的放弃了反抗的念头,看着茶苦了脸,“我能吃点东西吗?”
  “请用。”女性从茶几底下拿出了一份茶点,说道。
  “.....”友纪子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拿起茶点吃了一口。
  “好好吃啊!!!!”她感叹了一声,看女性的眼光立刻变了。
  “还有很多,可以慢慢吃。”女性笑意不改的说道。她招了招手,一块显示板出现在两人右侧,里面正是站在废墟之中的青芜。
  友纪子的动作停了一下,又开始吃了起来。
  “看看她吧,”女性说道,“让我见识一下人类之间的信任,到底可以强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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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砖块被按下,隐藏于黑暗中的某扇门便悄然无息的打开了。同时,无数已经准备好的利箭激射而出,朝着青芜两人飞过去。阮青芜早有预料,旋身闪开,同时召唤出一只微型雷神扔了进去。雷神落地即启动,炮火四射,最后在一声自爆之中,清理了门口的机关。
  “啧啧。”阮青芜走了进去,看着地上的机关残片不禁啧了一声,“这该有多闲。”
  不看精巧程度,就看被毁坏的机关的数量,都极其可观,要阮青芜自己来做这些的话最起码要好几年才能完成。
  “小姐,开门就这么多机关,我们是不是要从长计议?”井青的性格要比青芜稳重一些,她看了看机关的数量,忧虑的说道,“而且,对方如果是天工高手.....”
  “我也是。”阮青芜淡淡的说道,“既然是她给我留下来的考验,那么如果我再此时退缩,或转而用一些奇巧之术,那么她势必不会让我全身而退,所以我只能上前,不能后退。”
  乌光一闪,她将笔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下前方的结构,对井青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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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智的选择。”女性为友纪子解说道,“她如果后退,那么我会在她撤退的第一时间杀掉你。”
  “请不要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这些恐怖的话好吗!”友纪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呵呵。”女性轻笑一声,黑色和服上的曼珠沙华鲜红似火。
  “你作为一个人偶,活了多久?”友纪子不由得问道。
  “多久呢?”女性喃喃自语道,“几十年?几百年?呵,人偶没有时间,亦不曾活过。”她美目一睨,看了友纪子一眼,说道,“就算再像人,也终究不是人,也逃不过被当做器物使用的命运。”
  “可是如果你们不被当器物使用的话,”友纪子问道,“那么你们不就失去价值了吗?”
  “价值,又是依据怎样的标准来设定的呢?”女性反问道。“以人类的标准,还是以器物的标准?”
  “.....”友纪子被问住了。
  “哎。”反倒是女性发出一声轻叹,“能任意的用自己的标准去确定价值,这也许就是人的自由了吧。”
  这也是器物——身为器物的她最羡慕人的一件事。
  任性的,恣意的,将所有的换成想要的。
  “你也可以。”友纪子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说道,“你的智商和能力已经远超旁人许多....为什么你不行呢?”
  “因为我不是人,”女性微微一笑,“我必须服从命令,无论是不是我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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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型雷神确实能将门口清理一通,可是青芜知道再往里面去,如果还用这种方法只会反受其害。
  “我好像没有给你加载机关版块....”青芜沉思了一下,对井青说道,“你还是回去吧。”
  “好的。”井青应下,她犹豫的看了青芜一眼,说道,“小姐,千万小心.....”
  “当然了,赶紧的。”青芜挥了挥手,并没多在意。
  井青叹了一声,变回了铃铛的形状。青芜捡了起来,放入包里,然后戴上了一双特制的手套,拍了拍手。
  无形的声波扩散开来,爆炸过后显露出来的一条平平无奇的走廊突然产生变化,平整的地面开始陷落,露出里面无数个陷阱,两边的墙壁也在变化,里面上了弦的利箭整装待发。
  天花板上却毫无动静。
  阮青芜看到这里,心中已有了对策。
  她的母上师承工圣,本身便是惊才绝艳的天工大师,她自幼耳濡目染,说是除了花间游心法之外最熟悉的一项也不为过。
  天工之术重在推陈出新,她并没有像她的母上那样专攻人偶等机械之术,在掌握如何制作人偶等机械的同时,她更感兴趣的是将阵法与机关结合起来的机关阵法之术,与唐门那样的暗器不同,她研究的正是像眼前这类只有在帝王陵寝里才用的上的大型机关。
  那阵声波并不足以令工坊内的所有机器全部停摆,然而阮青芜在扫视了一眼内部结构之后,便看出来这种机关只是在她母上那会流行的机关之术,毁坏很难,闯过去却并不特别困难。
  声波的作用消失之后,森然林立着的机关便又复原,摆在阮青芜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普通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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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走廊一共有一百零八种机关,”也许实在是闲的无聊了,女性解说道,“各种各样,有毒气的,有利箭的,也有不能摧毁的,也有不能触发的,她刚刚只是让最低级的机关瘫痪了一下,如果让所有机关瘫痪的话,那样她也会死,如果全部瘫痪,那么只会让毒气什么的泄露出来,死得更快。”
  “哇。”友纪子看着平凡无奇的走廊惊叹道,“真厉害啊。”
  “没什么。”女性叹了一声,“我无法再精进....只能照着我的记忆制作出来而已。”
  “你是说?”友纪子问道。
  “是,”女性看着阮青芜,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她的话,想必已经成长了不少吧。”
  “你.....”友纪子愣了一下,心里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情感,“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令吗?”
  “谁知道呢。”女性的笑容淡去,说道,“也可能是我想这么做,只是把命令当成了逃避责任的借口....你也可以这么想。”
  “你真的会杀她吗?”友纪子问道。
  “我不会杀她。”女性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不了解她,以我之能,根本杀不了她。”
  友纪子还想问什么,女子并未再多言,只是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千万要没事啊....友纪子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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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关阵虽然可怕,环环相扣,杀人于无形,然而也有其弱点。
  其弱点就是规律。
  无论是多么精妙的布置,总有规律可循,一旦摸准了规律,机关阵便没有了任何的杀伤力。
  看似普通的走廊其实并不普通,六十四块地板是六十四个方块,每一面就是一种陷阱,墙壁也同样,天花板并未受到声波的影响,只能说明那上面是更高级的机关,很可能是毒气之类。
  就在机关瘫痪的一刻钟,青芜已经记住了整整一百九十二块方块种类的分布,以及另外三面陷阱的可能性,于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摸索出运行的规律了。
  阮青芜拿出了一个磁石小球,手中使力,小球便带着类似于一个成年人的重量飞了出去,砸在地板上,瞬间触发了机关。
  无数弓箭立刻被触发,然而因为磁性被引偏了方向,射偏的结果就是引发了更多的机关,一片混乱之际,阮青芜趁势飞身闯入,走廊似有人性一般,在阮青芜进入走廊的时候,疯狂的运转着方块,对她进行着攻击,阮青芜身在空中浑不受力,本应被扎成个刺猬,然而她从手中又弹出几个磁性小球,引开了一部分箭矢,又顺势借力躲开了剩下的弓箭,就在她跃至走廊的中央时,头顶突然出现一个插满倒刺的木板朝她砸下!阮青芜脚尖勾住木板边缘使力,一个鲤鱼打挺硬是从底下翻了上来,同时再一用力,将木板踢成竖向,如盾牌般挡住了随之而来的箭矢,身形向后疾飞而去。谁知就在此时,一个重锤朝她砸了过来,眼看就要砸中她的背,阮青芜听到风声,手中判官笔形状骤变,前端伸出了一小截奇异的金属,只见那金属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竟然如插入豆腐一般轻松扎在了铁锤上,抵御了一部分冲力,然而两者的反差还是击在了青芜身上,让她忍不住一阵气血翻涌,喉中一阵腥甜。然而她并未照顾自己伤势,运转内力透过笔尖传入了锤中,同时铁锤已经荡上了最高点,被青芜的力道一激便又荡了回去,铁锤有半人多高,阮青芜再次以锤做盾,携带着重若千钧之势朝走廊的另一头冲了过去。
  一力降十会,走廊另一边的机关在铁锤下纷纷击溃,转眼间,铁锤便要荡上另一边的最高点,然而阮青芜并没有继续待在上面的意愿,脚在铁锤上一蹬,人已飞出,五指成爪,勾住了后半段走廊右面墙壁上的一个凸起,戴了特异手套的手拨开一块板子,里面是一个微型的解谜机关,她一手勾在墙壁上,另一手宛如编花一般飞快的在机关内梭巡,在铁锤摇摇晃晃的荡过来时,她勾住的地方旋开了一扇门,将她转了进去。而在铁锤即将砸穿另一面墙的时候,它与天花板的连接之处终于碎裂,铁锤便贴地滚了出去。
  “啧,这工坊做的真小啊,果然还是地方太小,做不出多么精妙的机关吧?”落地之后,阮青芜掸了掸袖子上的灰,说道。她看着正在注视的她的两人,恣意的笑了笑,“是不是啊,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