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和素兮是从后门溜出去的，没办法，谁叫承德长公主府外面的眼睛太多了呢？
  打听了一下游行路线，二人结伴到了一家茶楼之上提前等候。
  素兮选了个靠窗口的位置。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窗户边上冷风阵阵，苏瑾等了一会便捱不住了，素兮站在那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月落倒了热茶，苏瑾给素兮递了一杯：“暖暖身子。”
  素兮接过轻声道谢，下巴微扬：“来了。”
  苏瑾的视线循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浩浩荡荡的十几辆囚车，囚车内的皇亲们身上华贵的衣衫早便被脏污覆盖，原本精神奕奕的他们短短几天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街道两旁人声鼎沸，百姓们毫不留情的向囚车里扔着各种东西，其中不乏石子臭鞋之类的物品。
  而囚车里的人们毫不反抗，各个深埋着头，看起来绝望至极。
  素兮轻笑：“游街十日，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几个熬得住十日。”
  苏瑾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哪怕身体能熬过去，其他方面就不好说了。”
  “有什么感觉？”素兮问。
  “挺可笑的。”苏瑾收回目光，觉得有些无趣：“老话说的没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素兮摇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苏瑾的肩膀：“老话是骗人的，相信姐姐，报仇这事总是要亲手做才行，千万别指望老天爷出手。”
  苏瑾笑了：“我母亲也是这样说的。”
  百姓们仿若不知疲倦的咒骂着，发泄着，随着马车走近声音愈发的大，素兮嫌吵关上了窗户，略微犹豫了一下道：“你之前不是好奇，为什么当初你明明被人所害却还安然无虞，是谁在那个时候保下了你的性命。”
  苏瑾闻言看向她：“我母亲一直不曾告诉我，她说自己不大清楚，可我觉得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瞒着我而已。”
  “我查到了些东西，你想看吗？”素兮轻声道。
  苏瑾毫不犹豫的点头，素兮递过了一张纸。
  她展开看完，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暗道了声怪不得。
  素兮一直观察着苏瑾的表情，见她面上没什么波澜才算放心：“我原以为你会很伤心了，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告诉你。”
  苏瑾扯了扯嘴角，心里只有感叹：“那个人也算是狠心了，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说扔就扔了。”
  “当初他们的计划可是直接弄死你。”素兮道：“留你一条小命，许是他动了恻隐之心，也算他没狠心至极。”
  “难怪我母亲这次未曾对他动手，我原以为是余情未了，可现在看来，我母亲怕是存着其他的心思，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心里会有多少负罪感。”苏瑾将信撕成碎片，眸光看向承德长公主府的方向。
  信上说，她出声之后闭气不哭，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死胎，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承德长公主身上，没有人注意她，也正是因此，她后来发出嘤啼的事情只恰好被那一个人知晓。
  而那个人并没有杀死她，而是命人把她扔掉了，后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总之，她最后出现在了通州祁县的一条小路之上，被一个叫苏长友的年轻人所救。
  “难说。”素兮道：“我娘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瑾先是赞同的点了下头，随即一顿，改口道：“我们家陆琛除外。”
  素兮嘴角轻勾：“痴。”
  苏瑾轻笑：“能有个人让自己犯痴，也是件挺值得庆幸的事情。”
  素兮挑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展颜一笑：“仔细想想，有那么一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