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归打闹。
  时寒最后还是跟大家一起下床了。
  他跟郑桐一起去挑水。
  石川村只有一口井。
  逢雨雪天，路面湿滑。
  郑桐险些摔倒好几次。
  他稳着肩头的扁担，心里一阵后怕，“这路面太他吗糟糕，待会儿挑水如果摔倒了，可就前功尽弃，一早上白忙活。”
  时寒拎着空桶，万事不愁，“车到山前必有路，老乡们在这里世代生活，肯定有挑水的经验。”
  “还是你丫的鸡贼，想着让他们帮我们挑？”郑桐觉得自己太老实。
  时寒赶紧撇清，“我可没这么说。”
  古井边有一棵白杨树，树下有不少村民在闲聊，大家都是来打水。
  水井口有丝丝缕缕的热气蒸腾出来，映在雪天里，古朴无华。
  “城里的娃娃很勤快啊，以前打过水吗？”一个老乡把位置让开。
  郑桐到了井口边，尴尬地道，“没打过啊老乡，城里不用这玩意儿……可能不太会……”
  直接说不会，会让他很没面儿。
  老乡很热情，走上前给他示范，“我来重新打一捅水，你看着……”
  郑桐在学习怎么打水。
  时寒放下水桶，在旁边和乡亲说会儿子话。
  “大伯，我们这里冬天都能做些啥？”
  “跟那些畜生动物一样，鹅们也都冬歇，不干啥。”大伯咧着嘴笑。
  旁边一个岁数更大的大爷就反驳了，“泥错了，额们石川村不是所有人都歇着啊，狗子大冬天里白天黑夜还都干着活儿。”
  狗子正在后面排队打水，听到提起自己，费解地道，“三叔，鹅也没干啥活儿啊。”
  “你不耕地干活儿，你家婆娘兰花能生出那么多娃娃？”三叔敲了敲自己的烟袋，落出一层灰。
  乡亲们全都笑作一团。
  郑桐和时寒也偷偷使了一个眼色，这村里的老乡们也个个都是荤00段子的高手啊，老司机老司机。
  狗子没心眼儿，想什么说什么，“三叔，你们别笑啊，大冬天咧，炕上暖和，关了灯，谁不想败败火，干点那事儿。”
  “哈哈哈……”
  大家被他的天真笑死了。
  书记常贵听着热闹的笑声，从村委会走了过来，远远地喊道，“驴00日的狗子，你少和你婆娘，干点儿那事，我们石川村就不会有这么重的负担！”
  “不干，哪里睡得着啊……”狗子鼻子大，那方面可想而知了。
  “驴日的，你整天脑子里就那点儿破事儿！不干，你还不能活了？你以前没结婚没女人的时候怎么活过来的？还不是靠你自己！”
  常贵怼得他无话可说。
  也似乎在提倡一个方案，男人的问题，可以自己手动00解决。
  听懂了的人，都开始哈哈大笑。
  时寒也在笑。
  不过，他脑子里出现了一门好营生，如果能从系统那里搞来点避孕套，岂不是解救了广大的农民兄弟？
  一方面可以继续没日没夜爽歪歪下去，一方面又不会为养不起娃娃而犯愁……
  狗子已经大气不敢出了。
  常贵还是在村里建立了自己的威信，他看到时寒和郑桐来挑水，走过去，问道，“娃娃们，住了一晚，感觉咋样儿？”
  “土炕比城里舒服，老暖和了。”时寒奉上吹捧。
  郑桐就跟着吹，“我们在城里只能用暖炉子，大半夜常常被冻醒，而这土炕保我们美美地睡了一晚上，早晨起来身上还出汗呢，比待在城里啊好多了。”
  听到城里娃娃夸乡下好。
  乡亲们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常贵却很享受这样的吹捧，满意地点点头，“娃娃们发现鹅们这里的好了吧？土炕就跟鹅们村儿里人一样实在，给你实实在在的暖和！”
  说到实在。
  时寒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在血色世界里，这个书记可是克扣了知00青们的粮食。
  于是。
  顺着聊下去，“常书记，乡亲们都说，冬天里歇着，不干活儿？”
  “是咧啊，娃娃，鹅们庄稼人一年忙到头，就冬天歇一歇，开春了再下地。”常贵抽了两口烟。
  时寒这就找到了突破口，问，“耕地时间有限制，收不到麦，吃不上粮，咋办啊？”
  “那也没办法啊，村儿里土地有限，千百年来靠天吃饭，粮食没增产，人口一年年地添，所以近些年，年年都要饭。”常贵很无奈。
  时寒靠近他身边，低声道，“我们十一个城里人是不是等不到开春，就要提前出去要饭？”
  “你这啥意思？”常贵佯装听不懂。
  “昨天我们都算过，县里发下来给我们的口粮，少了一半。书记，这就是你说的实实在在的乡下人办的事儿？”
  时寒这就算捉到了他的把柄。
  常贵大惊，“好你个娃娃，这么快被你发现了？”
  为了防止走漏风声。
  他赶紧把时寒拉走，“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