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差不多到了尾声，顾烨起身悄悄走出包厢，去收银台把账结了。等他上了个厕所重新回到包厢，顾惜正戴着耳机跟人视频，瞥见他的身影，她冲视频对面说了句“我哥回来了”，紧接着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跟谁聊天呢这么高兴？”
  顾烨刚走近，顾惜立即歪着身子将手机屏幕凑到他面前：“你老婆打来的视频。”
  视频里的女孩儿耳朵尖透着一点红，虽然顾烨偶尔也会这么叫她，甚至比这更亲昵更过分的话他也说过，但她仍然有些不好意思。
  “小惜……”她轻轻唤了一声。
  顾烨一只手搂着顾惜的肩，一开口时眉眼皆是笑：“薇薇。”
  简单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霎时多了一股温柔缱绻的味道。白薇刚洗完头，半湿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脑后，冲顾烨甜甜一笑。
  “记得要把头发吹干了再睡觉。”顾烨温声叮嘱。
  白薇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顾惜喝了不少酒，但还没到醉的程度，她单手撑着脸听两人说话，眼里无意识地流露出类似羡慕的情绪。
  顾烨说了几句就把手机推给顾惜，她眨了眨眼，轻声问道：“嫂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宁市啊？”
  她想说她有过异地恋的经历，那种听着声音却见不到人的感觉，不怎么好受，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毕竟……顾烨不是陆辞，她也不是白薇。
  白薇没吭声，眼底的光黯淡了些许，顾烨对她的情绪转变向来敏感，于是立刻岔开话题。
  正好这时秦扬走了过来，他先跟顾烨打了声招呼，然后蹭到顾惜旁边，讨好地笑了一下：“惜姐，陆哥不是故意缺席的，他是临时被人约出去谈工作，凯阳的马总你应该听说过吧？他让我替他说声抱歉……”
  顾惜笑着打断他：“道歉这种鬼话你也编得出口，啧，我第一天认识他啊？”
  秦扬：“……”
  事实上，陆辞在微信里从头到尾都没提过顾惜的名字，反倒是秦扬比陆辞看起来更着急。被她一语戳破，他低声咳了咳：“大家都吃好了，那我们现在过去钱柜。”
  “行。”顾惜起身去拿包包，“我去买单。”
  顾烨：“单已经买了。”
  顾惜怔了一下：“哥……”
  “跟哥还客气啊，走吧。”
  -
  陆辞赶到时已经过了十点，包间里一片鬼哭狼嚎。季宁箫举着麦克风正在嘶吼“死了都要爱”，看清楚推开门进来的男人是谁后，她张嘴就大喊：“陆哥——终于把您盼来了！”
  因为季宁箫坚持要等陆辞来了再切蛋糕，听清她的话，坐在沙发里喝酒划拳的几个男生顿时笑道：“陆哥，你不来咱们都不敢吃蛋糕。”
  知道陆辞今晚会过来，几个女孩儿都特意打扮过，此时个个都笑盈盈地望向他。
  “真不好意思，临时有点工作耽搁了。”陆辞说话时视线扫过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的顾惜，很快他就撇开脸，神情自若地同众人打招呼。
  秦扬晃过来，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吃饭了没？”
  陆辞摇头。他一下午都蹲在电脑前，接到马总的电话直接就开车去了会所，桌上的点心他没动，茶倒是喝了不少。
  “给你叫个餐，你想吃什么？”
  “算了，没胃口。”
  知道他的脾气秦扬也没强求，只低声叹了口气。
  ……
  本来说好了先送礼物再吃蛋糕，可顾惜却突然调换了顺序。吹完蜡烛后，她开始切蛋糕，第一块递给顾烨，第二块递给季宁箫……等到所有人都领了一份，季宁箫盯着陆辞手里的盘子，坏笑了声：“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陆哥盘子里的蛋糕最大啊？”
  “……”顾惜冷冷瞥她一眼，后者立刻闭上嘴，但眼神里却透出一股暧昧。
  陆辞嘴角勾了一下，咬了一口巧克力蛋糕，甜到腻。
  另一边坐着的顾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辞。
  ……
  “来来来，给我们寿星送礼物咯。”吃完蛋糕，季宁箫拍着巴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她抢先蹦跶到顾惜跟前，将手里的小纸盒递过去，“生日快乐，我永远的大美女。”
  “谢谢。”顾惜噘嘴跟她隔空一吻。
  季宁箫张开手臂抱住她，话却是对着其余人说：“最后的拥抱一定不能少啊，不然你们就不是诚心祝福。”
  秦扬噗嗤一笑，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这小心思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大家挨个上前送完礼物，并给了顾惜一个拥抱，顾惜笑得很开心，不停表示感谢。
  最后剩下陆辞。
  包间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聚集在陆辞身上，有好奇、有兴奋，当然也有像秦扬这种等着看好戏的。
  见他从沙发里缓慢站起身，顾惜没来由地捏紧拳头，只隔空跟他对视一眼就立刻错开。
  音响里传来熟悉的歌声。
  “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直到最后停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抿紧唇，吸了一口气后才镇定地抬起头，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眸子。
  “生日快乐。”陆辞定定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俯身轻轻抱住她，像是不肯让第三个人听见，嘴唇贴在她耳畔。
  “我亲爱的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