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只是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不敢对南宫陌有所隐瞒，毕竟在a市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恐怖。
  宁得罪阎王陌得罪南宫陌，这句话他可一直谨记着，并一直战战克克，多年来不敢有半点松懈。
  “总裁，不是我说的，是报告上这么说的。”朴医生解析得有些委屈，“怀过孕和没怀过孕的子宫其实是有点不同的，开镜一看就能够看出来……”
  南宫陌不怀疑朴医生的专业，只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那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动手术把孩子拿掉吗？”南宫陌瞬间就有了决定。
  朴医生吞吞吐吐：“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南宫陌半眯眼睑，危险看他。
  他目光锐利，朴医生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咽下一口唾液，他支吾回答：“做这种手速对身体伤害很大，加上夫人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搞不好可能会……可能会……”
  “可能会怎么样？”在要紧关头卡带，淡定如南宫陌也忍不住打断询问。
  南宫陌身上的寒意明显，朴医生浑身一凛，一种刀锋刮过皮肤的冷意油然而生：“可能会……”
  他颤颤巍巍地把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告诉南宫陌，说完半低着头，担忧看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做出些过激举动，殃及池鱼。
  这么残忍的结果，沐雨萱怎么承受得了，南宫陌不禁多了一重衡量。
  “还有其他办法吗？”他迟疑询问。心里明明知道答案，但仍旧不死心，又或者说是不甘心，希望事情会有转机。
  “没有！”
  见朴医生摇头，南宫陌目光凝视，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南宫总裁，那我先走了，如果……”他想说的如果决定动手术的日期，可以随时找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适合，轻叹一声摇着头离开房间。
  叶辰从外面回来，刚刚把车子停稳，南宫陌就上前敲响他的车窗：“叶辰，聊聊。”语言简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静，你和叶朔先上去，我很快就回来。”叶辰侧头看江雅静，说完开门跟着南宫陌上了他的车。
  车子启动，江雅静担忧的眼里是车子快速驶离的身影。
  车子在马路上快速行驶，时速指针指向100km的位置，但南宫陌还嫌速度不够快，脚尖一点，把油门压得更低，车子速度一下子上来。
  眼前的景物快速向身后倒退，一闪而过，看得人有些恍惚。叶辰闭了闭眼，缓和眼部不适。
  南宫陌发现，侧眼看他，抿了抿唇，把目光收回，继续开车。
  车子沿着山路蜿蜒而上，最后停在山顶的凉亭旁。
  没有和叶辰打招呼，南宫陌自顾自地下车走到护栏边，放眼远望，把整个a市的景色尽收眼底。凉风拂面，把他的面部线条吹得更加生硬。
  从车里往外望，南宫陌背影挺拔。看着他，一种萧条的感觉从叶辰心底悠然而生。
  萧条两个字和南宫陌完全不搭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叶辰猜度着。
  凝视片刻，他从车上下来，走过去站在南宫陌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放眼远望。山下万家灯火照亮一片天空，灯光闪烁，他眼神随着灯光晦暗不明。
  南宫陌侧眼，用眼角余光瞄了眼他，率先打破沉默：“萱萱曾经怀过孕，孩子是不是你的？”
  南宫陌声音压抑，带着忍隐的寒意。黑暗中，他双拳紧握，很好地躲过叶辰的双眼。
  闻言，叶辰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露出冷冽的笑意：“南宫陌，是我高估了你还是你低估了萱萱？”
  言简意赅，叶辰就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取得南宫陌的信任，后者深蹙了眉，沉思片刻忍不住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朴医生断错症还是那个孩子是另有其人？短短的一个鼻息间，南宫陌就把这两个问题在心里纠结了无数遍。
  叶辰侧头，眯眼审视他良久，钢牙一咬，做了个后悔的决定。
  “什么意思？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见南宫陌神情惘然，叶辰刻意停顿片刻，给他时间回忆，可惜南宫陌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你在怀疑我，怀疑萱萱之前，有没有想过孩子有可能是你的？”
  南宫陌浑身一怔，呆若木鸡般盯着他看。叶辰眼神认真，不似在开玩笑，南宫陌不禁又往心底多想了一层。
  “你的意思是孩子是我的？”他的问题不带丁点询问，肯定得让人觉得所有的事情经过都是他亲眼目睹。
  叶辰勾唇冷哼：“我也不确定，但我觉得是。”
  “什么叫你觉得？”南宫陌不耐打断，今天找他出来是要答案，不知为自己增添疑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她流产是在我们认识之前。我问过她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无论我怎么问，她就是不愿意说……”
  南宫陌沉默。沐雨萱的确如此，她不想说的话绝对不会说，没有人能够撬开她的口。他曾经派人查过他们，知道他们是在沐雨萱离开a市没多久认识的。
  按照那个时间推断，南宫陌可以肯定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可悲的是，如果不是沐雨萱再次怀孕，如果不是朴医生是他的人，把事情告诉他，他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萱萱，你瞒得我好苦啊！”南宫陌凝视眼睑，在心底叹息。
  “之前萱萱不让我告诉你，我尊重她的觉得，所以才一直忍着不说，但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三口六面说清楚吧！你打算怎么办？相信你应该已经知道，萱萱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怀孕，你是要大人还是要小孩？”
  问这话的时候，叶辰用逼仄的眼神盯着南宫陌看，仿佛他只要敢说出不合意的话，叶辰就会扑上去把他按下肥揍一顿。
  “这还要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