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妩靠近，轻轻亲吻青年的唇瓣。
  一字一句。
  似诱惑，似危险。
  “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么，我记得，你最初靠近我目的就是这样。”
  “现在……不心动？”
  楚妩在许诺。
  一旦她坐上帝国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便可以帮季青临修改《人鱼法案》。
  让人鱼真正拥有解放和人权，不再成为帝国高等战士们生育的机器。
  这是季青临的最初诉求。
  现在她问他……
  心动吗？
  心脏的确跳了跳，却再也没有最初那种热血澎湃的感觉，更多的只是听到对方提出这种念头惊讶。
  还有丁点的欢喜。
  她是在乎他的。
  又或者。
  他在试图驯服操控这人的途中，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反过来被对方驯服了。
  这一刻，他亦贴着女人——现在这个将他的所有情绪和一切掌控的他的“神明”，遵从内心的开口。
  “不想了。”
  “嗯？”
  楚妩低头凝视青年的眼眸，湛蓝纯粹，再不隐瞒，而是彻彻底底将自己暴露在对方面前。
  季青临想的很明白。
  这人已经足够耀眼了，一旦她成为帝国最高的执行官，将来看见她的人会越来越多。
  过去就已经够招蜂引蝶了。
  数一数，帝国大学里那名机甲系的优等生，帝国三皇子，以及跟她亦父亦友的指挥官兰洛斯……
  季青临可是知晓。
  之前楚妩跟虫族女王那一战被直播放映，现在星网上被她迷住的人更是无数，已经有不少人在打他现在这个位置的主意……
  他都知晓的，又怎会容他们得逞呢？
  再者。
  一旦登上那个位置，便会有其他许多的事务分享她的注意力，与之相对的，陪伴自己的时间就会减少。
  那么，是亏的。
  “无论是我还是我背后的人鱼一族，都不需要大人那么做。”季青临再一次重申自己的意思。
  “不后悔？”楚妩问，“要知道，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季青临低头亲吻她。
  “不后悔。”
  ……
  好半响过去。
  楚妩再问起，季青临亦讲起自己拒绝的原因——当然，比起他内心真正所想的，这就比较流于表面了。
  “我想过了。”
  楚妩勾勾青年的发。
  季青临化作人形时，头发会变黑变短，虽然一样柔顺好摸，但太短了，就无法勾勾缠缠。
  她想着便也提起这点。
  季青临又亲她，这位叫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指挥官现在便被他好好哄着。
  “那以后我变成人时也把头发留长好不好？”
  “嗯哼~”
  恃宠行凶的军官算是勉强同意了。
  季青临说起：
  “不是每条人鱼都渴望独立自主的。”
  “人类本身独特的生存环境和孱弱的体质就绝对了，对比其他种族，我们是一种相对弱小的种族。”
  “我们无法像虫族像人类这样争夺地盘，而在整个偌大星际族群里，我们天生弱小，注定会被其他更加强大的种族欺凌。”
  “这种时候，为族群找一个依仗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楚妩抚摸着青年的发，慢慢听对方诉说。
  “这段时间我也问了在帝国的一些其他人鱼，他们有不少都向我表示，自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甚至比在我们原先星球的时候还要满意的。”
  说到这里，这个过去一味强硬的要发动人鱼革命的主谋脸上竟有盈盈笑意。
  楚妩看见了，顿了下。
  “这些人里，也包括你吗？”
  青年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底下，一颗鲜活的心脏正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直白而忠诚。
  “对，也包括我。”
  再也不必介怀了。
  青年的表情称得上是绚烂至极的，下一秒，他漂亮的眸子又稍眯，滟潋之余又荡起些狡黠的弧度。
  ……他是属于她的。
  “但如果，能保护下人鱼配偶成立婚姻后新身份的合法权益就好了。”
  别不把人鱼当合法对象！
  明明都有配偶了，一个个的还要凑上来当小三小四什么的……烦死了！
  楚妩略一挑眉，“你最后这点，算是夹带私货？”
  “……是。”
  “又贪心了。”楚妩轻声叹了句。
  青年垂着头，睫毛似鸦羽的轻颤，漂亮至极又惹人怜爱。
  楚妩低头亲了他一口，总是清冷若霜雪的脸上有明艳光彩略过。
  “不过，既然都是我的人……哦不，我的鱼了，偶尔一点点的贪心，也可以被满足哦~”
  吻，渐深……
  -
  楚妩只跟季青临表达了想法，真正关于要不要做这个位置的想法，还没有跟兰洛斯说。
  另一头。
  五公主率先找了过来。
  先前的虫族之灾中，三皇子首先被虫族女王占据了大脑，后面还有不少的皇室和政治家都被入侵，在事后一一被清算。
  但这位五公主却非常侥幸。
  她的脑袋里并没有寄生虫族，成了几位储君候选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先前她跟楚妩走的颇近，关系较好，但这一次，几句普通的叙旧后，她则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祝贺你，再一次打败了虫族女王，并晋升成为sss级强者，瞬间成为全帝国的传奇英雄。”
  楚妩神色淡淡，朝画面里的五公主碰了下杯。
  那头，五公主沾湿嫣红的唇，话锋一转又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猜测——”
  楚妩：“嗯？”
  “在第一次，你在洞穴里跟虫族女王交手却令对方逃走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放走它的。”
  楚妩挑了下眉，似乎对对方提出的这个猜测也颇为意外，仿佛在问：
  我为什么要怎么做？
  “平衡。”
  五公主飞快给出她的答案，“你觉得这整个帝国乃至星际都需要一个平衡。”
  她对着虚空勾勾画画，阐述着她那骇人的猜测：
  “帝国实行的是皇室，政界，军部三权分立的特色，而达成这一点还需要一个绝对的外部条件。”
  “一个强大的外敌，也就是虫族。”
  “只要虫族的威胁一直在，那帝国为了维持当前的稳定，三权分立便一直都在。”
  “所以我想，人的实力不会在短时间内无缘无故的快速替身，便是战神也不行。于是我便猜测，你一直都隐瞒着自己真正的实力！”
  “在那一次交战里，你就有杀死虫族女王的能力，但出于当前政局的考虑，你放走了它。之后无论虫族女王在哪里，只要这个威胁始终存在，那帝国便是稳定的。”
  “只是没想到，你饶它一命它并没有如你所料的好好躲起来发展，反而还跑出来继续蹦跶，还抓了你的人鱼配偶，这便触碰到了你的逆鳞。”
  “你这才无法忍受的，杀了它！！”
  画面里，五公主娇娇的笑起来，“楚，你觉得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