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陈常
作者:
昭久 更新:2022-01-27 22:21 字数:2065
谢潮生抿抿唇,没有说话。
她必须承认,谢风雨说得对。她就是没有把这些人很放在眼里。
因为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她身边出没的人,大多都是很优秀的世家子弟。
其中的佼佼者正是卫宸。
而庶民中更多的是领的了兵就要闹事儿的**子。
谢潮生虽然能把那些爱闹事儿的老兵油子们都压下去,但是说实话她一点儿都不喜欢那些人,所以难免会因此厌烦更大的群体。
但谢风雨这么说了,谢潮生也就抿抿唇不多说什么了。
谢风雨带她在外头用过了晚膳之后,才去了目的地,是一个茶楼。
刚刚过了晚膳的时候,茶楼里的人只多不少,说书先生正抑扬顿挫的讲着什么。
谢风雨带着谢潮生直上二楼,只要了一壶清茶。
谢潮生用尽全力才让自己沉下心来静静的听说书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说的正是你想知道的志怪之事。”谢风轻声说。
“朝事不完全禁止百姓议论,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偶尔也会说上一说,只是最近没什么大事,说书先生也会说上一些常人不知道的志怪之类的。”
他轻轻指点了一下现在正在台上说的抑扬顿挫的人:“那个人,是最喜欢那些志怪的,你若问他,大约没有他不知道的。”
谢潮生皱眉:“我怎生不知道?”她不知道很正常,但是为什么就连她的使女们都不知道?
谢风雨飒飒一笑:“你怎么会知道?你又不是常年住在建康。”顿了顿又说:“你才会建康多长时间啊,以往更是没见你表现出来多喜欢志怪趣谈,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这么清楚?”谢潮生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这回谢风雨沉默了一下才说:“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从伯祖父谢幼舆开始,到伯父谢仁祖,都是常人眼中的志怪者,不信的话你可以听上一听。”
谢潮生支着耳朵细听,果然堂上的说书先生说起了谢仁祖:“……谁知那车上被拦下的人,叹着气说道‘你说的那谢仁祖,原是我的儿子。他幼时曾对家中一个侍女说此生不娶,谁知后来违背了他的誓言,那侍女在地底下告他,他才没了子嗣。’
“回去后此人同谢仁祖说起,谢仁祖长叹一声,说道,‘此事确实为真。’可见这誓言什么的,乱说不得。”
底下有人起哄:“可不是誓言乱说不得,既然说了,自然要遵从才是,不然自然合该有报应。”
谢潮生皱皱眉,少见的没有反驳,反而是问谢风雨:“此事是真是假?”
谢风雨笑了笑:“我又不是亲眼所见,谁知道是真是假?”
谢潮生哑然,又说:“既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此事怎么会在坊间流传?”
说完自己就恍然了。谢家底蕴一直都没有那么深厚,要想更好的跻身顶尖士族之列,自然要有足够的名声在外传扬。此事,偏生是个很好的名头。既然对家族有利,管他是真是假。
不过大约也确实是真的。
“此事不急,你要是真想知道,回去问问家中长辈,想必能得到个解释。”谢风雨轻声说。
他仿佛已经从之前他们的争论中回过神来了。
谢潮生点点头,说道:“好。”她本来也不是多想知道。
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谢风雨才让人去请了那个说书先生过来。
那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来了之后给谢潮生和谢风雨团团行礼。
谢潮生挥挥手,直言:“我听闻说,郎君知晓不少志怪之事?”
男子疏疏朗朗一挥袖,傲然道:“自然,天下志怪之事,在下知晓的不说全部,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谢潮生点点头,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也不顾及谢风雨还在,直接问道:“那么先生可知,这世上有没有借尸还魂之术?”
男子脸上的傲然之色便慢慢的消退了。他似是不可置信,重复问道:“娘子方才,说什么?”
谢潮生微微一笑,重复了一遍:“我说,借尸还魂。”
男子立时沉下脸来:“娘子年幼无知,可知这‘借尸还魂’不是能随意说的。”
谢潮生点点头,说:“我知。又说,我看郎君不凡,既说出此事不是能随意所说的,想必是知道些什么?”
男子一愣,呵呵一笑,脸色陡然间变了:“娘子既然知道,怎么还会来问在下?”
谢潮生疏疏懒懒一抬眸,冷笑:“先生以为呢?”
男子冷嗤一声:“除非,娘子自己,就是那借尸还魂之人。”
谢风雨惊得摔了手中的茶盏。谢潮生看都不看他一眼,掀了幕离直视男子:“先生此话,我可担待不起。”
男子却盯着谢潮生眼睛下的泪痣,眸光越来越亮:“娘子既然来找我,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和娘子眼睛下的鹤鸣,想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鹤鸣?”谢潮生问。
“娘子不知?”说书先生自顾自掀袍坐下:“其色鲜红如血。又是在一个借尸还魂之人身上出现的,想必,正是鹤鸣。鹤鸣此物,取‘和命’谐音,意为共命同生,也就是说,娘子的命,是那人拿了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鹤鸣一定会出现,但是出现在身上何处,在下才疏学浅,倒不是很清楚。”
谢潮生一垂眸,脸色苍白如雪。却没有反驳说书人的话,只是轻声问:“那先生,可知道关于鹤鸣的其他事?”
说书人摇摇头:“鹤鸣的催动之法成迷,在下并不清楚。至于什么样儿的人能用的了鹤鸣,更不是在下知道的了。鹤鸣之术本就是传说,能不能用,用了会怎么样,这些都不是在下能知道的——据传,鹤鸣之术一用,借尸还魂是能,但是到底怎么样,要额外付出点儿什么,那就是施术之人才能知道的了。”
谢潮生面色在说书人的述说中慢慢的越来越苍白,许久之后,才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先生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