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强烈的恐惧
作者:铁钉      更新:2020-08-03 14:08      字数:4215
  第232章强烈的恐惧
  两截断身,一截飞了出去,滚倒在地。
  另一截,还直立着。
  直立着的是下半身。
  这下半截身子居然立得还很稳。
  可惜猪老大已是绝了生机。
  在这世间的生机。
  神仙被斩成了两段,那正也是非死不可的。
  这世间本无太多的神话。
  血洒满地,肠子亦是流了个满地。
  这是否一个不幸?
  属于猪老大的不幸?
  却似乎就并不太血腥,并不太恐怖。
  但猪老大八个杀人不在少数的手下,竟是全都吓傻,只知一脸恐惧地望着独狂,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
  杀气收敛,独狂脸上唯一有着的是厌倦。
  一种早已深入骨髓的厌倦。
  刀还在他的手中。
  巨大的天王斩鬼刀。
  一把血淋淋的巨大天王斩鬼刀。
  但独狂却已不愿挥出去。
  挥出去杀了这八个人。
  猪老大的这八个手下。
  有人抚掌。
  腰间插斧的大汉抚掌道:“杀得好,**夫也不错。”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冷笑道:“好象他这种**夫,也能算不错?”
  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道:“你瞧不起他的**夫?”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道:“正是瞧不起。”
  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道:“既是瞧不起,为何还不过去动手?难道你不想从他身上得到那一万亿?”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道:“你又为何还不过去对他出手?难道你就不想从他身上得到那一万亿么?”
  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道:“我本就已准备出手。”
  他人坐未动,刀已出。
  飞出。
  雪亮刀光一闪。
  仿佛只是一闪,八颗人头已落地。
  呆愣恐惧着的那八个人更是连惨呼都未发出一声,便追随着他们的老大离世而去。
  刀又飞回。
  却仅是飞回到了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手中。
  刀上无血。
  就并未染血。
  究竟这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还是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本就有着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明明已动容,却偏偏还要冷笑:“只不过是一刀杀了几个早已吓得半死,骇破了胆的蠢猪小强盗,这种刀法怕是只会更差。”
  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道:“我若是也用这种刀法杀了你呢?”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握紧剑柄,道:“你自信能杀得了我?”
  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道:“不仅自信杀得了,也正要杀。”
  他的刀又出。
  不再是飞出,是握在手中挥出。
  也不见他怎生动作,只见刀光一闪,这把刀就到了华衣佩剑的年轻人的咽喉。
  他的人亦是到了华衣佩剑的年轻人身前。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惊惧,想闪避。
  怎奈他已无法闪避。
  这一刀的速度绝对快过了他的所有身法动作。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又想运用真气,硬挡这一刀于咽喉之前。
  想到自然就要去做。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立刻运起了真气。
  全力运起了体内真气。
  他的真气倒也甚是不弱。
  可惜力量就还不够强大,并未能挡住这一刀的来势。
  刀势只不过是顿了顿,就入了咽喉。
  他的咽喉。
  华衣佩剑的年轻人眼中的惊惧不由更多。
  他不想死。
  绝不想。
  只可惜他已只有去死。
  他的脖子已断,脑袋已掉了下来。
  在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的这一刀之下,掉了下来。
  无头尸体还端坐在桌前,似是在悔恨自己的愚蠢。
  至少追求金钱,就已经是一种愚蠢。
  做人最大的愚蠢。
  腰间插斧的大汉没有再抚掌。
  这是不是因为他已开心不起来?
  只怕就是的。
  这大汉在叹息,叹息着道:““一刀断头”果然不愧是一刀断头,居然就连“风流剑仙”丁华衣在你的刀下,都难保不被一刀断头。”
  身后斜背着把刀的仁兄道:“你知道我?”
  腰间插斧的大汉道:““一刀断头”常挥刀名动十七城,我若不知,岂非太没见识?”
  常挥刀指了指犹自端坐未倒的无头尸体,道:“他就是“风流剑仙”丁华衣?”
  腰间插斧的大汉道:“原来你也知道他。”
  常挥刀道:“但我却不知你是谁?”
  腰间插斧的大汉道:“在下顾大弱。”
  常挥刀道:“没有听说过。”
  他很快又道:“我也用不着听说过。”
  顾大弱道:“因为在你的眼里,我已只不过是个死人?”
  常挥刀道:“不错。”
  他再出刀。
  却不是攻击顾大弱,而是突然挥向了着锦绣黄袍的那人。
  刀光闪动,一下就到了着锦绣黄袍的那人咽喉。
  着锦绣黄袍的那人脸色并没有变,象是早已知道他会挥刀砍来,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当”地一声,刀被架住。
  被一根针架住。
  一根七寸长的针。
  这就是着锦绣黄袍的那人的武器。
  本不知藏于何处,现在已取了出来。
  取出来,架住了常挥刀的这一刀。
  刀针相碰,刀无损。
  针亦无缺。
  常挥刀的这一刀,则无疑是落空了,再难断人头。
  他已打算收刀。
  但着锦绣黄袍的那人针上似乎有种奇异的吸力,他要收回刀来并不能太过容易。
  常挥刀不禁多用出了些力气去收刀。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道斧影。
  也只是看见了道斧影,他就觉得后腰一疼。
  紧接着,他的眉心亦是一疼。
  然后他的人就倒了下去。
  倒在了血泊中,死在了一针一斧之下。
  生命的来世多少有些神奇,但离世却总是充满了悲哀。
  自古以来的,每一个人的生命。
  常挥刀的悲哀并没有人来放在心上。
  杀他的两个人更不会放在心上。
  顾大弱收起了斧。
  斧又插在了他的腰间。
  除了出手杀人的那一刻,他的斧向来都是插在腰间。
  在等待杀人的过程中,这柄斧头正是绝不会握在手中。
  现在他已杀完了一个人,下一个人还在等着时机去杀。
  等着最有利的时机去杀。
  着锦绣黄袍的那人就没有也收起针来。
  那人在看着自己的针。
  针长七寸,针尖有血。
  有血滴落。
  他的神情很亢奋。
  每次看见这针尖有血滴落,他的神情都会变得很亢奋。
  这种时候,他通常都会控制不住想继续杀人。
  他的眼睛鲜红妖艳,针已又准备刺出。
  先刺向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喘了口气,问:“你是不是“一针见血”卫流血?”
  着锦绣黄袍的那人道:“我是。”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再喘口气,道:““一针见血”杀起人来,果然是出针见血。”
  卫流血道:“过奖。”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道:“常挥刀只怕是连做梦都想不到,你和顾大弱居然会已经在暗中联起了手来,而且配合默契。”
  卫流血道:“他如今必是想得到。”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道:“却无疑已太迟。”
  卫流血道:“确实是太迟。”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叹了口气,道:“若非太迟,你二人纵是联手,想要杀他,怕也并不容易。”
  卫流血并不否认,道:“他那一手刀法,倒也的确是不弱。”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道:“单凭你一人,更怕是极有可能会死在他的手里。”
  卫流血冷笑了笑,道:“这就未必见得。”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道:“是么?”
  他眯缝了下眼睛,又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准备联手来杀我这老头子?”
  卫流血道:“两个人联手杀人,总比一个人杀人要有把握一些。”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摇了摇头,道:“怕这种把握,你们就并没有掌握。”
  卫流血的瞳孔缩了缩,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道:“意思很简单,就是说我老头子并非常挥刀,你们两个纵是联手,也还杀不了我。”
  卫流血冷哼了声,道:“我却是不信,绝不相信。”
  他人出,针出。
  针急刺。
  急刺这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眉心。
  不过有个人的出手比他更快。
  顾大弱比他更快一步出手,一斧劈向了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的腰。
  斧沉力猛,速度更加是快,要招架和闪避,都绝不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居然笑了。
  笑得象是智珠在握。
  这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没有招架、闪避,竟是也发出了攻击。
  他并没有使用别的武器。
  这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用出的武器,赫然是他的手。
  一只枯瘦的老手。
  这只枯瘦的老手无疑是后发,但竟是先至。
  掌上真力先至。
  先印上了顾大弱的胸口。
  顾大弱倒飞了出去。
  立刻倒飞了出去。
  在一口鲜血狂喷之下,倒飞了出去。
  这个一口气象是随时都会接不上来的老人,掌上真气似乎软绵微弱,但体壮如牛,万斤重拳亦是难伤其分毫的顾大弱,竟是连他打出的这样一股拳上真力也消受不起。
  完全消受不起。
  这一个消受不起的最终结果,是顾大弱被打飞得越过两张桌子,重重撞在了一面墙上,差点撞倒了这堵墙,才直挺挺摔落了下来。
  摔倒在地后,四肢仅是抽搐了几下,便寂然不动。
  卫流血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
  强烈的恐惧。
  他的所有亢奋已如激情般消褪。
  一下子就消褪了。
  他虽喜欢看见别人流血,却绝不喜欢看见自己流血。
  他更不想去步顾大弱的后尘。
  一丝一毫都不想。
  他只希望自己能抓住机会,在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的那只枯瘦手掌,尚不及收回来对付他时,一针顺利刺入其眉心,将其毙命于针下。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机会若抓不牢,他亦必将死在这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的那只枯瘦手掌下。
  他针刺更急,不再保留余力。
  变招之余力。
  甚至就连吃奶的力气,他也已用了出来。
  只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他好象忘了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并非只有一只手。
  这老人正还有另外一只手。
  针近眉心,仿佛快要断气的老人才出手。
  用另一只手出手,拍出了一掌。
  同样是只枯瘦的老手。
  拍出的掌势看似同样软绵,掌力看似同样微弱。
  这一掌亦同样是后发先至。
  掌上真力正也同样是击中了卫流血的胸口。
  卫流血流血了。
  这是卫流血生平第一次流血,也是最后的一次。
  血从卫流血的嘴角流出。
  不停流出。
  卫流血倒下。
  彻底倒下。
  倒在了张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