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强行
作者:铁钉      更新:2020-08-03 14:08      字数:5771
  第214章强行
  独狂却未打算也就此离去,亦未相送,点了支烟,稍入静思。
  世有美人。
  美人自有膝。
  美人膝,何处可寻?
  许是很多地方都可寻。
  但“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权”,真的就是齐天大圣的做人么?
  齐天大圣真的只是个这样的人么?
  独狂不以为然。
  这只因他至少也看得出,齐天大圣虽并非是与高啸空、唐逆、万里孤、秦笑雨等人有志一同的人,却也绝对是个支持他们的人。
  有些人会去反对一些作为,有些人会去支持一些作为;有些人绝对会去做一些事,有些人绝不会去做一些事;人正因此而有了区别。
  分出了高贵与卑贱,有情与薄情。
  当然,卑贱的人通常都是不会承认自己卑贱的。
  薄情的人更通常都不会承认自己薄情。
  一支烟抽完,齐天大圣早已走得不见了踪影,长毛老鼠亦不见转回,这黑漆漆的一个偌大老鼠洞里,也就只剩下了独狂一个人。
  独狂回到长毛老鼠的窝边,在曾经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又开始了练**。
  他虽不欲潜心苦修,却倒也打算花点时间练练**,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免得老是去吃有太多人都打不过的亏。
  何况他多少也有些喜欢练武。
  他本就是个好战之人,本就喜欢去挑战一切的艰难困苦。
  他只是不喜欢去与人战,只是向来都认为人与人之间本该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尊重、互相帮助,讲尽一切的真情真意。
  吸气并沉于丹田。这一回,他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比过去要快了不少,能吸取到的数量也比过去要多了不少。
  但当他试着用七孔和脚底心,以及周身的毛孔去吸气时,却是根本就不见成**,甚至就连鼻孔和嘴巴都未见能吸到什么气,几乎是一吸入便又呼了出去。
  这样子,他自是唯有继续只用双掌的掌心去吸气。
  过不多时,他的丹田内已装满。
  这其中,有他此番吸入的气,亦有齐天大圣输入给他的真气,还有齐天大圣替他压缩后仅存一丝的气。
  他揣摸着齐天大圣演示的压缩之法,开始对自己此番吸入的气体进行压缩。
  齐天大圣演示的压缩之法绝不简单,似存许多奥妙,他实还未能记得领悟十之二三,但压缩起气体来,过不得多久,倒也颇见得心应手,居然能将百丝真气压缩为一丝,而且亦不感到内腑如何疼痛。
  只是再想把真气压缩进去,即便仅是想多压缩一丝真气进去,也已是变得极为困难,不见有成**之可能。
  沉吟了下,独狂暂时放弃了此举,又去对其它的稀松气体进行一个压缩。
  将每百丝稀松气体压缩为一丝,待到所有稀稀松松气体全被压缩完,却是亦不过才共得了几百丝稍见紧密的真气。
  这么一些个真气,莫说紧密程度仍是远不及齐天大圣的拥有,数目也无疑是少得可怜。
  独狂复吸气,并沉于丹田,等到装满后便去压缩。
  最终丹田内总算是装下了几万丝自己生产创造,化百丝为一丝的真气。
  在这一个过程中,独狂虽依旧只能以两掌的掌心去吸气,但吸取的速度和数量,亦已是屡见增涨。
  他压缩气体的手法,也同样见妙了一些。
  微微喜笑了一下,独狂进行第三个修炼步骤。
  他要让自己的真气能发得出去。
  有力不能妙用,已是糟糕,若还连发都发不出去,那简直就不如没有力,省得怎样都难免要有些为此而苦恼。
  先是去运行两丝自产的,化百丝为一丝的真气于左臂,没想到轻易就成**。
  这一下子,或许别人不会吃惊,但独狂自己实是吃了一惊。
  怔了一阵,他才想明白这当是因为有些份量的真气才好催动,越是轻飘稀松的真气只反而会越难催动。就好象几丝棉絮一样,无论你是用嘴去吹,还是用手去扔,想要让它们到达一个特定的位置和及远,都绝对要是件极为困难的事。而若换了是几块有些份量的石子,那就容易得多了。
  这道理一想明白,独狂登时就多催动了一些真气。
  几丝几丝的去增加,一直加到了三十丝真气,他感到自己已无能多催动。
  勉强去多催动了几丝,他的经脉立生疼痛,冷汗刹时就冒了出来。
  忆起齐天大圣的警告,独狂不由连忙住了手。
  他毕竟怎样都还是怕疼怕死的。
  能催动运行三十丝的真气,此刻正无疑已是他的极限。
  要想多催动多运行,显然只有勤加修炼,扩张强韧自己的经脉,并从中逐渐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催动运行真气的妙法。
  而将这三十丝化百丝为一丝的真气加重在拳脚上,自己的修为又能提升多少?
  估计可以提升一倍,勉强达到那种第九流的境界吧。
  独狂不由苦笑了笑。
  他做人的要求,向来都是天下第一。
  正是要达到就要达到世界第一,要得到就要得到世间最好的。
  若只是世界第二的取得,那也只会是他的耻辱。
  若只是世间第二好的得到,那亦只会是他不想要的。
  当然,这须是要在他看重的方面。
  在他不看重的方面,就算他的拥有和得到是天下倒数第一的,世间最差的,他也绝不会在意。
  至于有人说天下第一和世间最好只能存在一个,那只永远会是猪在讲话。
  只要肯不惜付出,天下何人不可为第一?
  天下第一与世间最好,正绝对是可以无限并列的!
  却幸好只要不是自己的愚蠢,无论是谁的愚蠢,都跟独狂没有多少关系。
  亦幸好武力也从来都不是他所看重的东西。
  最后独狂进行的应不算是修炼。
  他把齐天大圣输给他的真气,也拿来催动运行了一下。
  一丝沉甸甸的真气被他自丹田内催动了出来,仅是一开始就极难运行。
  独狂锲而不舍,执着去为之。
  一个小时过去。
  二个小时过去。
  他终于能催动。
  并且是可以同时催动两丝。
  洞里不知何时似已越发黑漆了下来,是否外面早已是夜晚了?
  独狂由慢转快,去运行齐天大圣的两丝真气,忽听一声极轻微的异响传来。
  这是甚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是长毛老鼠去而复返?还是又潜来了甚么如九头怪蛇一类的凶兽?或者是甚么人?
  独狂的心弦骤然绷紧。
  他既怕黑暗,更怕孤独,胆子正是绝对不大。
  但他却是沉住了气,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过了会,又有些极难听到的轻微声响传来,更有种无形的压迫向他直逼了过来。
  独狂仍是沉住了气,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暗中突现一丝光火。
  火光一闪。
  自他的面前一闪而过,已是打在了他对面左侧的一处洞壁上。
  这火光虽仅是细小一团,沾在洞壁上燃烧,却竟是丝毫也未见熄灭。
  独狂正自有些惊奇,又似有些熟悉,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哈哈道:“独狂,本老君总算是又找到了你。”
  独狂纵算还看不见这个人的人,亦已是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
  潜踪而至的这个人,不是那太上老君,又还会是谁?
  独狂长身站起,微微一笑道:“你又找到了我,可有甚么事?”
  太上老君悠悠道:“无疑是将你抓回去,继续炼丹。”
  独狂道:“这种用活人来炼丹的事,你还想做?”
  太上老君道:“谁叫你是块宝,我若放弃拿你来炼丹,怎生对得起自己?”
  独狂道:“做人绝不能对不起自己?”
  太上老君道:“自是绝不能对不起自己。”
  他已行近了过来,一付稳稳吃定了独狂,视独狂为囊中宝物的样子。
  独狂微微一笑,道:“上一次,你已被我打得跪地求饶。这一次,又莫非还想重演那一幕?”
  太上老君登时就气歪了鼻子,却不脸红,怒哼了声,道:“那一次,本老君只不过是在真元大损之下,才为你所欺。”
  独狂道:“这一次,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太上老君道:“若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本老君甘愿去吃屎。”
  独狂道:“你会这样说,当是能确定自己绝对是用不着去吃屎的?”
  太上老君道:“本老君本就能确定,自己绝不可能还会打不过你。”
  独狂道:“如今你已绝不可能还会打不过我。这一点,我倒也认同。”
  太上老君道:“你能认同就最好。”
  独狂微微一笑,道:“认同是认同,但我却已是非要先出手揍你不可。”
  他说打就打,冲过去,对准太上老君的鼻子就是一拳。
  这一次,拳上加了足足三十丝的化百丝为一丝的真气,比之上一次对战太上老君时,独狂的拳力怕已是增强了将近两倍。
  不过,他的拳法就不见增长了多少。
  好在准确度正还是有的。
  太上老君此番并未去化身为巨人。
  其实神界中,也本就没有甚么人会一天到晚都总是去化身为巨人。
  毕竟神界中纯属一头猪的人,也并不太多。
  太上老君当日欲强行将独狂二次炼化为丹,所损耗过巨的真元真气,无疑已是得到了恢复,全身的机能正皆已不再松垮疲乏,丹田内亦已是满蓄了真气。
  这样子,独狂的修为纵有不少增涨,若说还能一拳打得到他,那也才怪。
  只见太上老君身也未闪,反打一拳,同样打向了独狂的鼻子。
  他的出手实要比独狂快得多,拳力实要比独狂强得多,拳法也颇见精妙,独狂的鼻子几乎是立时就中拳。
  这一下子,独狂的一个鼻子差点被打碎,人亦被打飞出了十几二十丈。
  鲜血在长流,鼻子在要命得疼。
  太上老君却是在悠笑,悠笑着招手。
  他一招手,独狂就过来。没有迟疑,没有犹豫。
  真正高傲的人,正永远都是高傲的。
  他的高傲不在于任何人的认定,只在于真正的高傲存于他的心,并能在任何时刻都发得出来。
  独狂也在笑,微笑。
  微笑间,独狂已打出了第二拳。
  真正高傲的人向来无屈无逃,只面对。
  含笑面对。
  这第二拳打出的结果,自是独狂又反中了拳头,被反打了出去。
  但他仍是走了回来。
  不管被打飞多少次,仍是一次又一次地走了回来出拳。
  明知不可为又如何?
  正是亦要为之。
  只除非自己倒了下去。
  彻底倒了下去。
  否则必要高傲地活着,倔强地活着。
  更要有情地活着。
  最有情地活着!
  太上老君始终都只是在轻蔑招手,要独狂过来挨他的揍,始终都没有追击过去。
  更没有一下子就将独狂打得爬不起来。
  他绝不肯让独狂一下子就被打得爬不起。
  他在报复,他要报复。
  独狂曾将他打得跪地求饶,他又怎能不进行报复?
  何况独狂还曾逼他献出过妻子。
  若说独狂未曾对紫月仙子做出过某些事,就算杀了他,他也绝不会相信。
  而若非确知真相,这世上本又有几人会相信?
  他老婆可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
  虽然早就晓得紫月仙子已不知替他戴了多少绿帽,但骤然又添了一顶,太上老君还是要觉得有些不舒服。
  毕竟他就不是只天生的活乌龟。
  男人可以风流、多情,女人亦可风流、多情。
  而且紫月仙子的许多情人,他都得罪不起。
  所以过去太上老君一直都只能任凭绿帽当头。,去坚持做一只忍者神龟。
  现在他则绝对是可以进行报复,将所有的怒火尽量发泄到独狂的身上。
  柿子专挑软的捏。
  只因唯有软的才好捏。
  太上老君完全就是一拳换打一个地方。
  他要慢慢打散独狂一身的骨头,然后再将这个人炼化成丹。
  独狂倒还不至会笨到瞧不出他意图,可惜却是没法子。
  人生本有无奈。
  此刻的独狂,正是无奈的。
  无奈这一种东西,独狂亦久已习惯了拥有。
  他也只无奈,绝不屈服。
  绝不屈服在任何事物之下!
  只要这一刻还能站得起来,还能动得了,便要战下去。
  便要含笑去迎接攻击和伤害。
  人又顽强地走向了太上老君。
  正又顽强地走向了太上老君。
  真气亦又将催动。
  突然间,独狂心头一动,意识到了丹田内的一物。
  这一个意识方生,他已做了个最疯狂、最笨的决定。
  笨笨一笑,他人前冲,拳挥出,更同时猛催一股真气去贯于拳上。
  猛催一股齐天大圣输给他的真气。
  这一股真气,怕少说也有上百丝。
  此一举,是否自取灭亡?
  是否立时就会最严重地损伤到自己的经脉?
  或许答案根本就已注定,根本就是铁定的。
  但独狂并不在意,他行事本就向来都不喜欢去问后果。
  他只喜欢去问,这件事情是否是自己应该做的?
  若不去做,自己是否还能算得上是个最有情的人?最高傲的人?
  此刻他心里只唯有一个念头。
  非要尽力去揍一揍太上老君不可的念头。
  若要尽力,岂非只唯有拼了命,才能算得上是尽了力?
  所以独狂发出了这一击。
  完全不计后果的一击。
  完全不计后果,却倒也还能自信得了无论后果怎样,自己都绝不会后悔。
  他一生做人行事,向来也本就只问“无悔”二字。
  若能无悔便为之,任它世人皆言笨!
  好象任何事情一经做下,势必都会产生出后果。
  至少也会先产生出一种结果。
  结果有好有坏。
  独狂强行催动真气的这一个结果,居然并不坏。
  起码暂时就不坏。
  一点都不坏。
  他只觉自己体内似是响起了“轰”的一声,紧接就有股真气急冲了出去。
  那一下子的催动,亦怕当真是过猛了些,压根就由不得独狂来控制加于拳上,这股真气已是先一步直打向了太上老君。
  快,强。
  这股真气的打出,怕已可当得上这两个字。
  至少在太上老君的面前,应就当得上。
  太上老君做梦也想不到独狂竟能打出一股这样的真气,整个人顿时惊呆。
  先是惊呆,接着便开始恐惧。
  他恐惧着想闪避,又想招架。
  怎奈无论他是想闪避,还是想去硬敌这股真气,都已无用。
  他至少已失了先机。
  料敌之先机。
  对对手估计不足的人,下场正通常只有一个。
  绝不会太好的一个。
  太上老君也被打飞了出去,胸前一处几乎已被这股真气打穿。
  齐天大圣在整个神界亦是敌手无多,真气本是何等之强,若非独狂运行的速度远有不及,仅是这百余丝的一股真气,甚至已不难击杀了太上老君。
  呻-吟与落地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独狂收了现下已无须打出的拳头,人亦不免有些呆住。
  似乎如此强运了真气,他的经脉也并未受到什么损伤。
  没有去多想自己怎会经脉无损,更不会就此逃跑,他追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