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勾阴符
作者:天工匠人      更新:2020-08-03 01:17      字数:2086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史胖子最先红了眼,大骂一声“瘪犊子玩意”,就想冲上去。
  我一把拉住他,让他别多管闲事。
  胖子回过头指着我鼻子大骂:你他妈也不是东西,看着女人孩子被人祸害都不管,你是人吗?
  我脸一阵发热发胀,却仍拽着他不放。
  事实是,看到女人和两个孩子被像牲口一样关在笼子里残虐的时候,我也是气血上涌。
  但是,我很快就想到了不合理的地方。
  即便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可在这正统的阴司管辖范围内,怎么可能会允许如此残忍的事发生?
  瞎子也是义愤填膺,不过还是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摇头,盯着大胡子和笼子看了一阵,又看出了更多端倪:
  “大胡子的目标,不像是女人,更像是针对两个孩子。女人看上去,是在保护孩子,但我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能够做到,让两个孩子一点也没受伤的。”
  “去你娘的,没听过为母则刚啊?!”胖子只怔了一下,就又冲我骂道。
  我蹙眉道:“你动动脑子吧!就这么大点地方,她再护犊子,又哪来那么大本事?”
  那铁笼子绝不算大,也就和平常养大型犬的笼子差不多。
  三个人被关在这样一个笼子里,即便其中两个是小孩儿,面对大胡子如此狂暴的攻击,也是很难周转躲避的。
  女人已是遍体鳞伤,两个孩子身上虽然也有血,但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实质性伤害。
  即便女人再竭尽全力的保护孩子,面对男人刻意的伤害,也不大可能做到这一点。
  关键是,两个孩子的叫声和女人一样惨厉到震慑人心的程度,然而那完全不像是仅仅受到惊吓发出的,倒像是真被火灼尖刺到己身,因为身体的痛苦而惨叫。
  瞎子这会儿算是恢复了‘正常’,盯着看了一会儿,攥着拳问我:现在怎么办?管还是不管?
  我果断说:“不管。”
  说完,拽着胖子转身就往外走。
  静海、王希真和岳珊发生争执,也是因为看到残忍一幕,各自的反应不同造成的。
  见我袖手旁观,岳珊虽然被王希真掐着后脖子,以押犯人的姿态控制着,却仍是对我破口大骂:
  “你这个神棍,混账,畜生!见死不救,你算什么警察,你根本就不配做法医!我一定会打报告揭发你!你混蛋!混蛋……”
  我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只招呼静海和王希真快走。
  没想到这一分神,史胖子竟趁机甩开了我。
  这胖子绝对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他并没有直接奔向笼子,而是一扭身,先从后头勒住了王希真的脖子。
  王希真不是没经过事的人,但胖子的胳膊比寻常人的大腿还粗,单是肥肉一挤,王希真就有点承受不住,不得不放开了岳珊。
  岳珊一经挣脱,立刻就转过身,朝着那铁笼子冲了过去。
  此时,那大胡子还在利用着火的‘长矛’,朝着笼子里的三人猛刺。
  看到矛头再次刺进笼中的瞬间,我脑子里蓦地划过一道闪电,急道:“别过去!”
  然而,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晚了。
  岳珊一门心思救人,动作十分绝决。
  史胖子又利用自身的优势,揸开膀子,将我们几个故意拦在身后。
  岳珊像只暴怒的母狮,冲上前,一头将大胡子顶开。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看上去壮硕强悍的大胡子,被她这一顶,竟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倒向地面的同时,居然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
  与此同时,笼子里本来还面容悲惨的女人,嘴角突然浮现出了诡异阴毒的笑意。
  史胖子是面朝着笼子拦着我们,同样也看到了女人的变化。
  他醒悟过来,也是急得大喊:“那女人有问题,别过去……”
  岳珊已经被义愤冲昏了头,哪管他说什么,扑到笼子上,急着询问:“你们怎么样……”
  她嘴里问着,一只手伸进笼子里,想要扳那女人的肩膀。
  她本来算是小心的,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但是,笼中女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岳珊本意是想将她扳正些,好查看她的伤势,没想到女人竟毫不受力,就像是完全没有重量一样,随着岳珊的动作,整个人被扒拉的向着岳珊倒了过来。
  “啊……”
  尖叫声中,岳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触电般的止不住颤抖。
  我们自然都知道,她这种反应的原因。
  那是因为,当女人倒向她的时候,已经开始变了模样,只一眨眼的工夫,竟然变成了一个稻草扎成的假人!
  草人外头套着一层纸衣服,眉眼描画的十分狰狞,因为岳珊的动作,草人的脸和岳珊几乎是隔着笼子直接打了个照面。
  这种情形莫说是岳珊了,换了谁不得吓一跳。
  当笼中女变成草人的时候,原本被她护着的两个孩子,也同时消失不见。
  静海叹息一声:“糟了,还是中招了。”
  我急着跑过去,正面看到岳珊,不由得心肝一颤。
  岳珊的身材本是极好的,然而,此刻她坐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颤抖。
  起初我以为她只是被吓到了,此时看来,才发现,她的小腹竟如鼓气般高高隆起,活像是怀胎足月,即将临盆的孕妇!
  瞎子等人也都赶了回来。
  胖子愣愣的看了岳珊一会儿,转头又看了看笼子里的草人,猛然一跺脚,“艹!”
  顺着他的目光,我也看清了那个草人。
  起先因为‘女人’浑身是血,我并没有看清她穿的是什么衣服。
  这会儿女人变成了草人,仔细看,那洇着血的直衣服,竟卷着黄边。
  草人的衣服,竟然是黄表纸做的!
  我眼皮一跳,抓着笼子一晃,同时把脚伸进去,用脚尖将草人挑的翻了个个儿。
  草人的纸衣服已经被大胡子鞭抽矛刺弄的千疮百孔,可仍然能看出,背面有一些比血颜色还深的曲线。
  “是符!”
  我更加心惊肉跳。
  胖子颓丧的点点头,“是符……勾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