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作者:金色的saber      更新:2022-01-23 13:10      字数:3751
  “楚幼清, 楚幼清……”
  分明是缅甸的雨夜,岑晓秋警官将岑之豌接走。
  楚幼清站在卧房的窗前,红通通的眼眶, 视线穿过花坛边树梢的影子,看见岑家母女俩迎着雨丝走下台阶。
  她这才想起,忘记送上一把伞, 岑之豌要淋湿了, 刚转身, 岑警官的车已经发动起来, 车灯在窗玻璃上扫出一条光亮的水线, 随即周遭越来越暗, 终于没入漆黑一片……
  楚幼清独自上床, 躺下, 扯过被角, 里面还残存着一些岑之豌小朋友身体的余热和淡淡甜甜的奶香味。
  不过岑之豌非常有大人的感觉,会发牢骚,会说无耻的谎言, 还会用卑劣的手段。
  专门欺负楚幼清。
  哼。
  听了一会儿雨声, 楚幼清恼怒地单手掀起被衾半边, 放出岑之豌的气息, 不允许岑之豌的任何存在,再同她纠缠……
  不然这样这么睡得着?!
  “楚幼清……楚幼清,快醒醒……”
  阳光射入眸角,小鸟在远方啾啾鸣叫, 楚幼清美眸冷柔, 微微睁开, 浓睫翕动了一下。
  岑之豌……
  你怎么突然间, 长这么大了?……
  “楚幼清……早安……”
  岑之豌与楚影后面对面,躺在住院部同一张病床上,被衾下,一只手轻搭楚幼清的柔腰。
  楚幼清一语不发,确定情况。
  一觉醒来,岑之豌不再是小学生,已经二十出头,到了适婚年龄,果然时间一晃眼就过去。
  她们现在远离城市,位于一间乡镇卫生院,正在《超脑》综艺节目的逃亡直播路上。
  岑之豌侧躺在枕头里,见楚幼清盯着自己不说话,讷讷收回揽住楚幼清腰身的纤手,仿佛意识到哪里又做错了似的,少顷,憋出一个字,“……早。”
  楚幼清伸出手心,抚在岑之豌娇俏的脸蛋上,贴着脸颊摩挲了几下,喉咙滑动着,温柔地问:“你怎么长大了……”
  你还没带我去过游乐园,你怎么就敢长大呢……
  “嗯?”岑之豌诧异,并且对上楚幼清眼底,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爱意和浓情,甚至带有几分莫名的慈祥,越发不解,嗫喏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长大了……”
  楚幼清贴近,浓睫颤动,额庭相抵,捧起岑之豌的下颌,送上一个吻,烫暖了彼此唇线,“……别动。”
  岑之豌哪里敢动,一大早,楚幼清将她折腾得几欲发.情,马上想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因为林间车.震着了凉,岑之豌昨夜来到卫生院自我救治,身份是急诊发烧病人。
  结果楚幼清找来,家属陪夜,使得她们一晚上兴高采烈,长吁短叹。
  待到岑之豌白日醒来,腰好疼,昨晚快要被缠碎了,姐姐拼命夹,幸好少女的第一次还在,楚幼清没有选这个时间、地点、情况拿走,不然风浪太大,会因为幸福和欢愉,彻底没命的。
  ……谢谢姐姐,姐姐手下留情,饶我一命,我给姐姐磕头了。
  岑之豌抱着感恩的心,唇间慢动作,一下一下,回应起楚幼清温柔的红唇碾转……
  “楚幼清,你怎么了……”
  岑之豌轻问。
  这个吻,与别的吻都不同,仿佛带着岑之豌所不知道的某种故事,很依恋。
  楚幼清瑟瑟张开眸子,目光有些迷离的妩媚,“没什么,早安吻。”
  岑之豌不禁嘴角挂笑,她们什么时候交换过早安吻,破天荒头一次听说,“是吗?真的不是做了噩梦?很吓人吧,楚幼清,你梦见坏人了吧?……”
  字字笃定。
  楚幼清微窒,一瞬不瞬凝着岑之豌,“对。”
  “不怕。”岑之豌送上自己的脸,在楚幼清唇心轻啄一下,直觉梦里这个坏人,是绝打不过楚影后的,纯粹出于好奇问,“要和我说说吗?”
  可你就在里面呀……
  楚幼清心间密密麻麻的痛,推开她,转过身子,背对。
  岑之豌愣了愣,是哪句话没说好?触怒天颜?
  噩梦?吓人?坏人?
  哦……
  坏人……
  说不定这个人,楚幼清还挺在意的……
  是谁?!谁这么不长眼,这是我老婆的噩梦,里面只能有我!
  岑之豌落寞,没有立场去问,她和楚幼清,感情基础比较薄弱。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楚幼清低声轻语了一句什么,肩线微微揉动一下,既像调整睡姿,又好似在暗示岑之豌,让她过来抱她。
  “嗯?你说什么?”岑之豌肯定选后者,身体接触是必要的安慰,伸手拥住楚幼清,下巴戳埋在人家颈窝里,搔来搔去,不安分地滑蹭。
  楚幼清对自己叹气,侧眸嗔对身后的人,“……谁和你说话了。”
  岑之豌咬了一下楚幼清白皙的脖颈,亲吮她的颈后,不小心吃进了许多柔软的头发,含在唇间,香且撩人,扰得心里痒痒。
  楚幼清随便她怎么亲。
  ……记不记得,记得多少,不问本人比较好。之前远程咨询过医生,说可能会涉及到个人经历,万一问岑之豌,问出事情怎么办。
  左思右想,还是找岑晓秋局长最为妥当,可岑局正在公安厅述职,这个时候提起,会不会是雪上加霜,凭空添乱?
  楚幼清握紧双手,不了,她才不要知道,不管去问谁,都好像很关心岑之豌似的,不能给希望,影响离婚。
  岑之豌哼哼唧唧,对着楚幼清颈间狂吻了一顿。
  老婆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明昨晚还深入交流的很好,怎么一觉醒来,连身体上的沟通都成了问题?好费力!
  岑之豌战战兢兢,将鼻尖埋在刚才作乱的后颈处,试探着问,呼吸温热,“……你要我直接进去吗?”
  薄曦的晨光,自窗帘间隙,挤进来一些,透在她们白羊般的身体上。
  楚幼清置之不理,柔淡地说:“……你这样搂着我,我怎么起来。”
  岑之豌没有松开紧环在她腰间的手,只是脸颊缓缓去蹭楚幼清耳廓,问,“你起来干吗呀……”
  “去找点吃的,你不饿?”楚幼清浅显地在她怀里挣动一下。
  “饿。”岑之豌撒娇,“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是不介意这样一直躺下去……”
  “会变成干尸的。”楚幼清设想。
  岑之豌也想了想,“变成骷髅也不要你从我怀里出去。”
  作为一位美人,大美人,楚幼清只说了句,“我怎么能成骷髅”,言罢,不再挣扎,返身钻回到岑之豌的怀里。
  岑之豌心跳加速,一颗心如同被楚幼清顶到嗓子眼,急忙埋下头到楚幼清的胸前去闭眼,感受着来自老婆姐姐的芬芳,然而,那种成熟的女人气息,如同催.情药。
  岑之豌不得不急切扬起脸,浮出水面一般,大口地呼吸,深喘,“……楚幼清,你坏!”
  楚影后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岑之豌才感觉有些不正常,发现与楚幼清对视时,她的神情有些牵强,像是下一秒要哭出来的样子,但楚影后本身的性格,决计不会轻易掉眼泪。
  岑之豌不知对话的切入点到底在哪里,只好纤手圈揽楚幼清的脖颈,挂在她身上,用一侧的娇脸贴住她漂亮性感的面容。
  这种逻辑好像是,如果有人前来依靠,被依赖者往往会变得坚强起来。
  比如……
  为母则刚。
  什么鬼??
  岑之豌联想起楚幼清刚才,那醒来时,一瞬间,慈母般的眼神,非常气馁和困惑,清清居然拿我当小孩?
  是心血来潮,还是一直如此?
  因为她们很少同一时间醒来,一般彻夜做.爱后,总是楚幼清先起床,各走各的,岑之豌无法从日常经验中判断此事,但确实受到了震撼。
  这里的相差,恐怕并不只是年龄之间的距离。
  岑之豌反思,微微收回手臂,可她没办法像个老男人一样,对楚幼清拍动浑圆的肩膀,粗声说,肩膀借你!
  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她就是要对楚幼清撒娇!
  岑之豌对自己非常失望,试图不要那么0里0气,清了清嗓子,用0和1之间的中立语气,老成地问,“你怎么了?”
  楚幼清满腹愁肠,始作俑者尚在眼前,却无处倾诉,自然觉得委屈,想打岑之豌。
  但岑之豌不言不语,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已经将楚幼清治愈。
  啊,最喜欢豌豌撒娇了,她以前小的时候,还知道天天对我撒娇呢,现在就很少……
  主要集中在上.床之后,这便不太一样,仿佛只是高.潮后余韵的延续……
  “没事。是我的问题。”楚幼清拨动半边头发,却也嫌弃岑之豌太过吝啬,才抱这么一会儿,就抽指而去。
  “不明白。”
  其实,岑之豌知道楚幼清在烦恼什么,毕竟岳父还在拘留所蹲着,不予保释,其后引出的问题种种,桩桩件件,能烦神得要人性命。
  一小部分的阳光,打到床角的位置。
  岑之豌忽然翻身,从病床上爬下去,在山间的清寒晨气中,冷得跳了两下,披上一条毯子。
  “之豌!……”楚幼清啧声,让她回来。
  岑之豌行色匆匆,走到东向窗户前,朝两边拉开窗帘。
  瞬间,不算强烈的阳光和玻璃上贴附的冷气一同涌进来。
  “阿嚏!……”岑之豌打了一个小喷嚏,“楚幼清,过来看呀……”
  艳阳初升,攒着力气往大地上扔出利剑一样的火红光芒,天空之下,彻底的红色与上层的天蓝泾渭分明,像是刻意泼了颜料,并用直排笔刷修正过一般的图案。
  楚幼清整理胸前弄乱的纽扣,要下床过来,岑之豌已经轻盈地走回,宣布说:“楚幼清,我要把你卷在被窝里,抱过去。”
  楚幼清脸上擦过几丝红晕,“为什么?”
  岑之豌振振有词,“你没看抖.音小视频吗,现在流行把女朋友卷在被窝里,抱来抱去。”
  谁是你女朋友……
  人家还没答应和你正式谈恋爱呢……
  楚幼清仰脸,直击问题的所在,“你抱的动吗?”
  岑之豌诚实地说,“抱不动。是被子太重了。”
  这个马屁姑且拍的可以。
  楚幼清绕进岑之豌薄肩上的毯子里,宽容道:“……一起吧。”
  她们像寿司卷一般站在窗前。
  “好奇怪的日出。”楚影后必须挑出点毛病,和她约会可没有那么容易。
  “嗯。”岑之豌抱住楚幼清,“毕竟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一起看嘛,奇怪一点也可以接受,你不要太苛求太阳啦。”
  “好吧。”楚幼清像是受不住岑之豌散漫的态度。
  “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看朝阳。”岑之豌甩出加分项,“不过,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准备好了,也没有用,你说对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幼清。”
  “嗯?”
  “你坏。”
  一直到太阳彻底升起来,楚幼清都让岑之豌安静地抱着自己,心跳放在同一频率。
  今天必定万里无云。
  “之豌。”
  “嗯?”
  “带我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