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依然如天神一般，像是来救赎困境中的人，那心却不可接近般遥远，无法触及。悫鹉琻晓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他看着她，对外人冷漠的眼此刻面对她的时候却是魅眼迷离，那分炙热与曾经相比，只能说是有增无减，“回到我身边，我就考虑救小樱。”
  “墨玺琛，你还是个人吗？？”崔子茜感觉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气愤。“你是她的爸爸，却跟个陌生人一样，我真不该来找你，墨玺琛！！”
  “我是她的爸爸，也是你的丈夫。”墨玺琛唇边扬起一丝自嘲，眸子里是深深的痛，“你需要小樱，小樱需要我，而我，需要你……老婆，回来，只要你回来……”
  要他做什么事都愿意啊。
  回来？？他还在想着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吗？！！
  太久了，时间过去太久了。根本就回不来了。
  母亲的死是谁造成的？？子萱又是怎么死的？一个是他，一个是云熙，她回来的路早就被他们斩断了！！
  “不！！不可能！！”崔子茜冷漠而痛苦，似乎今生承受的所有的悲痛都堆积在她左心房那里一样，窒息般的痛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心头，“墨玺琛，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我们早就没有可能了！！”
  当初她终于下定决心试着去爱他，他在干什么？？当初母亲死的那样惨，又是谁的错？
  现在居然还想着她回到他身边，这是在开玩笑吗？？
  “子茜，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回来吧，好吗？福兮需要妈妈，我也需要你，需要小樱。”窗外的天突然阴了下来，室内，已经完全看不到的小樱躺在病床上睡觉。
  墨玺琛恳求着，现在不关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做。只是不想再眼睁睁地看她离开，人生有多少个两年？他已经不想再错过下去了。
  然而她却还是决然地摇着头，“不，不！！你害死了我的母亲，害死了子萱，你害了我一家，害苦了我的一生。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我又怎么可能回来找你？？你够了，够了吧，我们根本不可能的！！”
  “我害死了子萱？”墨玺琛着急反驳，“子萱是出车祸而死的，我更不知道你那天会……”会遇到那样的车祸……
  车祸？“如果不是云熙，总使计要我死，子萱会死吗？？”崔子茜觉得好笑，眸子里全是讽刺的光，回忆起那天，她只能无助又痛苦地闭了闭眼，“四年前，子茜本该有大好的前程，可是墨玺琛，难道你忘了吗？如果当初不是你那样侮辱子萱，她会变成后来的样子吗？车祸是云熙害的，她的病是你害的！！你真狠，自己做过的事都能否认得如此的一干二净，我怎么能跟你再在一起？”
  她都听说了，子萱就算不替她死在车轮底下，也会因为子宫癌晚期死去。而导致子萱如此不幸的人，仍然还是他，墨玺琛。
  可是现在他是怎么回事？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做给谁看？抱歉，她不稀罕！
  “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墨玺琛差点站立不稳。她已经这么这么的恨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吗？不，他不要，不要再和她分开，不要……
  “你现在知道了！！我的母亲和我的妹妹，都是因为你才死去的，你至今还想着我们能在一起？？三十好几的人还这么天真，从前为什么不把你的天真拿出来？”看着墨玺琛崩溃的表情，崔子茜心中生出一丝冷嘲，“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愧疚，就是倾家荡产，小樱的病，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都是意外，那次是意外，子萱的也是意外！！”谁料墨玺琛却脸色一转，瞬间变得阴冷可怖，他开口闭口便是女儿，“如果你不答应我，还不打算回到我的身边，我也不会救你女儿！！！我不介意再像四年前那样，那些事情再在你的身上上演一次！！”
  “呵呵，那也是你的女儿！！”
  崔子茜一狠心，最后看了眼熟睡的女儿，转身离去。很快，她又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要我回来也可以，但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要了解！！”
  “真的吗？？你说，你说，我会全部告诉你，绝不隐瞒。”只要你能够回来。
  墨玺琛心里又惊又喜，绝美至极的脸庞神色又柔和了不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通’肯回到他的身边，也不想知道究竟为什么，他只在乎结果，只要她肯回来，他什么都愿意。
  “呵，你想隐瞒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崔子茜慢慢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想了几秒，终于酝酿好该如何去问。
  她对他没有多大的好奇之心，她只是很想知道一个事情……
  “就算你知道了两年前我所遭遇的厄运都是云熙直接造成的，你还是没有办法将云熙推得远远的吗？？”她说，眸光悲凉。
  那天在他婚礼上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云熙丑陋的过去揭发出来，她以为他爱她的话就会像以前那样狠绝，给云熙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可是她错了，云熙在他心里不禁没有错，反而还显得极其的委屈。
  而这些事情，都是陌苏菲告诉她的。
  很好笑吧，竟然是陌苏菲通过云寒，告诉她的。
  “我对云熙只有哥哥对妹妹一样的感情，子茜你……”她一定是误会了！墨玺琛想要解释，却被她无情地打断，“哥哥对妹妹？你见过有哪对兄妹会以新郎新娘的身份站在婚礼的教堂里的？？”
  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点的，真当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我只是……子茜，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对云熙只是……”只是什么？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明。
  她说的没错，没有哪对兄妹会以新郎新娘的身份站在婚礼的教堂里等待着结成夫妻。对这件事，他就算再如何解释，她也是听不进去的。可是他要她明白的是，他那样做，只是因为不想再对云熙愧疚，更不想伤害到那个纯真的女孩。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他还是伤害了云熙，也让她再也不敢再相信他。这是所谓的报应吗？
  “够了，不要再跟我诉说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感情有多深！”崔子茜烦躁地打断墨玺琛的话，她最后望了眼小樱，“你只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她的哥哥，对吗？？”
  “子茜，你听我说，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不管是娶她还是和她结婚在一起，她只是我的妹妹。”墨玺琛忙解释道，重复着‘妹妹’的字眼。
  然而正是他的这句话，让她刚刚还想回头的心彻底死了。
  “呵，你跟那个小践人还真是兄妹情深啊！！”崔子茜冷冷地看他，笑着。
  很好，墨玺琛又急了，“子茜，不要这样说云熙，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错都没有，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不要怪她……”
  心猛地被抽了一下，很痛很痛。
  “是，确实是因你而起。所以墨玺琛，我跟你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这就是原因！！”崔子茜佯装笑脸，最后扬了扬唇，送给他最后一句话，“我恨云熙，更恨你！你们这对情深意浓的兄妹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来找我，也别想再用你那可耻的权利去囚禁我的任何东西！你就好好守着你那个善良纯真的好妹妹吧！！”
  身体里有个部位正一点点被撕开，剜着，虽然很痛，但她还是狠下心，再也不去看疼到骨子里的心肝女儿，一边转身离去，一边冷道，“你爱救不救，死了就死了，我累了，不想再管与你有任何关系的东西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毫无眷恋。
  走的决绝，不留痕迹。
  “子茜，不要，你错了，你全说错了……”墨玺琛想要去追她，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双脚却如同被灌了铅般沉重。
  他伸长手，停在半空，终归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不要走……他最后一次叫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唇瓣无力地张合着。
  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挽留她了吗？好可悲。可悲的不是她的离去，而是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真的没有资格再去拥有她了。他以为原谅云熙爱他的方式太过极端，那是包容，可是在她面前，却只不过是可笑的笑话。
  到底该怎样做？？才能谁都不伤害谁？？？
  他睁大着眼，露出或痛苦或惊恐的眼神，还没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可是当他不小心瞟到身后的病床时，女儿那样可怜的小脸，失明？聋哑？不……
  “子茜，你不能走，你不要走！！！”
  看到女儿，想到她要是走了以后……刚刚那样绝决的眼神，似乎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心刺痛地慌了，墨玺琛连忙飞奔着出去，门被拉开，发出一记‘啪’的响声，病房，走廊，余音袅袅，荡着，荡着……
  可是当他心急如焚地跑出去，刚刚跑出医院，还没找到她的身影，却老远就撞见向医院走来的云熙。想到云熙比他更可怜，他心里又生出几分怜惜，他眯起眼睛，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情绪。
  不，不对，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要往医院里走，而是……
  “云熙，你站住！！”看到云熙拦了辆的士就上了车，墨玺琛连忙随后就上了车，跟在后面。
  云熙一定被谁骂过，一定是！他了解她，如果不是跟谁发生过争吵或矛盾，她是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子。明明是打算来医院的对吧？他知道，更心疼。
  一时，追崔子茜的事情让他很快给抛之脑后。很久之后当他想起来，虽然满心都是愧疚自责，可是他却一直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当时他没有去追子茜，只是因为不敢，怕就算追过去她也不会冷静下来跟他说话，更怕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刚刚那样，她的眼里，是那样赤/裸//裸的怨恨。
  或许很久以前，就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只是他太过迟钝，又或者说只是不愿意承认这点。
  “玺琛，医院来电话了，说小樱能看到了。”
  半年后，云熙将午餐送到墨玺琛的办公室里。
  “哦，好。等下就去。”墨玺琛温柔地看了眼云熙，可这片温柔，只有感激和哥哥对妹妹的宠爱。
  这半年来，他以为每天会度日如年般难受。可是他错了，云熙依然对他不离不弃，依然爱他入骨，依然……自从她离开的那天后，云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是对从小没有妈妈的福兮，还是对需要照顾的小樱，都一直很好，像姐姐，却又更像另一种身份。
  只是欠了她一个婚礼，和一纸证书……
  而那颗心，将永远地欠着。
  “玺琛，等下我要回一趟家里，伯母让我给小樱拿点吃的。”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云熙的女孩，确切的说，她是陌苏菁。她走到墨玺琛身后，两只小手爬上他的肩膀，细腻地揉着。
  “哦，好，那你去吧。”
  永远都是这两个字开头，这让云熙听了不免会觉得不舒服。
  “玺琛，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对我说吗？？”云熙有些不满地问道。这半年来她已经够委屈的了。
  “哦。”又是……墨玺琛皱了下眉头，突然想起半年前……他抬起头，看着云熙一脸期待，却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厌烦，“那天，你到底见过谁？？”
  半年前的那天，子茜离开的那天……
  “哪天？？”云熙起先没反应过来，怔愣着。但很快那天的情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顿时就松了手，“没，真的没谁……我先走了，不然等下来不及了。”
  看着云熙很不自然的低着头离开，墨玺琛更是满腹疑团。
  那天，那孩子到底见了谁？又经历了什么？每次问起，她都转移话题……
  是见过她吗？
  心猛地一颤……好想她，好想好想。
  **
  “在想什么？？”
  窗台前，宫崎威站在执笔在画纸上勾画人物的女子身后，声音怎能用一个柔字形容。那俊美如斯的脸上此时是这世上最温柔的笑，而这笑，已经在她的身边持续了很多年。
  三年过去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柔弱的小女子。三年前，她带着生病的女儿回去中国，却又很快再次回来。他还在惊讶她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快，直到在机场接她的时候，看到她两手空空的一个人，心底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了。
  她这是在跟自己赌，赌那个人会不会再次那么狠心，见死不救。
  日子依然如往常，每天跟着他去工作室勾勾画画，出乎意料的是，从前抓不住人物灵魂的她像是换了双手似的，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流逝，一张又一张出色的人物从她那纤细漂亮的手中诞生，画工越来越好，他的心里就越是不是滋味。
  “宫崎？”崔子茜抬起头，看着他那恍如被阳光透过般的笑，心一暖，不由的放下笔，抱住他的腰际，将脸枕在他的身上。头顶，传来他好听的声音，“怎么了？？”
  一定是有事才会这样。他想。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想他对她已经有了足够多的了解。
  “……宫崎……”崔子茜眼神黯淡下来，往往在他看得到的时候，她的脸上是明媚的。
  她抱紧了他的身体，将脸贴得更紧，“《第一次》真的还要去中国开发布会吗？？我怕……”
  怕遇见墨玺琛……
  更怕看到福兮……
  怕舍不得……
  最怕最怕的还是……她的心肝宝贝，是死了还是还活着？？？她想知道，又害怕知道。怕结果会让她心碎，怕……这么多年过去，原来她怕很多东西，而这些，都是关于他的……
  墨玺琛……她还是很害怕他啊。
  “傻瓜，不是还有我吗？别怕。”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宫崎威却只能这样安慰。
  伸手将她搂紧，目光却不像平日里的阳光。他想，她和他，或许是同一类人。她在害怕，他却是比她更害怕的。
  **
  如果爱是一种罪，那他早已犯下滔天大罪；如果守是一种错，那她宁愿错一辈子。
  《第一次》的动画影片里，男女主角的一段感动肺腑的台词。
  这是一部魔幻热血类型的电影，全长近两小时，讲的是面临各种灾难中的女主从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类经过种种坎坷后，成为魔幻界的顶级魔幻师。男主是黑暗魔界的统治者，也是这次灾难的幕后主使，本着看玩玩的心态，想着看弱小的人类在灾难下的惨状而取乐自己，更何况是弱小的女主呢？ 殊不知阴差阳错之下，黑暗的魔君却爱上了那个人类女孩。然而人类与魔界的身份却成了阻碍他们在一起的重要缘由，由此展开一段不同种族身份的男女主的浪漫热血人魔恋故事。借用本片揭发了现实社会中人性的弱懦和种族的歧视，和男女主可歌可泣的虐恋爱情，而更重要的是借此来呼吁和平的用意……
  众所周知，本片是日本有名的动画大师宫崎威的徒弟所创，第一部初女作就创下比师父还要高的收视和人气，跟师父比起来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且还是第一次创作，更是将她的名气推向全世界。
  还没正式上映的时候就已是人气颇高，上映后的这几个月里人气更是直线上升，比以往宫崎威指导的《海藻香尖的微笑》更具特色，真正做到男女老少都喜欢。
  因为是初女作，又是红遍全球走向世界，《第一次》在日本上映后，将会在各国先后开一次发布会。在经历了十多个国家的走访，终于还剩下最后一站——中国。
  “哥哥，那是妈妈吗？？”
  一如以往的墨家，大厅里，视力还没完全恢复的小樱指着电视上熟悉的身影问。轮廓很清晰，可是电视里那个人的脸她却看不太清楚。
  “嗯，是妈妈。”
  曾经的小福兮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十岁的小少年，他遗传了爸爸妈妈的优秀基因，生得俊美，大脑更是聪明的很，才十岁就在上初中二年级，个头窜得很快，在女生们的眼里完全就是一白马王子形象。
  只是生性淡漠，除了对妹妹外，不管是对爸爸还是对奶奶或是其他人，都很冷冷的，严肃的。
  “是妈妈的声音，我听到了。”见哥哥点头，小樱不知道有多开心，“我好想妈妈，哥哥，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嗯，等你长大了，哥哥就带你去。”福兮对妹妹的时候总是很温柔。
  很久很久以前，他看到这个小妹妹，就很想很想对她温柔。因为是妹妹吧，他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想去保护她。记得六岁那年，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看到她听不到甚至看不到的恐惧样子，就在心里打定主意，这辈子，任何东西都可以不重要，但是妹妹却是比自己都重要的。
  妈妈再次离开后，保护妹妹的决心是愈发的强烈。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妹妹一个快乐的人生。
  “福兮，你作业做完了没有？快去做作业！”老早就看到电视上放的是谁，云熙有些不高兴地走过来，直接拔了电源，又对小樱说道，“你的眼睛还没完全好就别看了，快跟哥哥回房里去。”
  “不，我要看妈妈！！你走开，我要看妈妈。”好不容易看到妈妈的小樱这会儿是哇哇大叫起来，听得云熙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你听话一点！等你爸爸回来看到你这么不听话……”
  没想到小樱却连声打断，“他不是我爸爸，我的爸爸不在这里，我要看我爸爸，我要看我妈妈！！！”
  “你让开！！”福兮心里一痛，他过来直接把云熙推开，重新插上电源，可惜电视里头已经没有了妈妈的身影，植入广告中。
  见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画面，云熙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们爱看就看吧，我不管你们了。”
  她不是因为妒恨崔子茜而不想看到，而是因为害怕。经过四年前那天后，只要一提起崔子茜，她的心里就不由得一阵畏惧恐慌。从来没有想到过崔子茜对她会露出那样恐怖的表情，可是却没有动手打她。
  清楚的记得，那天……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别去想了。
  云熙自觉无趣，便离开了，剩下两个孩子还在大厅里。
  “小樱，你的爸爸就是……”她一直以为爸爸是叔叔吗？？福兮神色复杂地看向妹妹，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妹妹抢先说道，“我知道，叔叔是我的亲爸爸。可是哥哥，你不会明白的，日本的那个爸爸比叔叔还要亲，他永远都是我的爸爸。”
  “……”福兮沉默了，他还能再说什么？？
  **
  “真的要去吗？？我能不能不去……”
  机场内，就要登机前，崔子茜犹豫了。她还是害怕，即使身边有宫崎威的陪伴，可是要是不小心撞见墨玺琛怎么办？不，事实上她不是害怕撞见墨玺琛，而是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更害怕的是听到小樱不在的消息或者是病情加重的噩耗……
  “走吧，这一次不会再迷路了。”宫崎威一手拉着东西，一手挽起她的手，在一行人的中间，将她护得紧紧。
  可是……
  **
  她要回来了。
  煌集团大厦楼顶，墨玺琛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A市的全景，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哀伤。
  只是刚刚从陌苏菲的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内心不免还是大大震惊了一把。
  她现在已经是全球顶级动画大师，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崔子茜。他即使还是风靡全球的墨玺琛，还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了吗？？她……已经和她所谓的师父在一起了吧，呵呵。
  他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奢望。
  经过这么多，也早已经失去了这个信心。
  可是……
  墨玺琛，你真的舍得么？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争取也是徒劳。
  可是，可是……
  怎么办，福兮需要妈妈，小樱也需要妈妈……
  心再次乱了，他该怎么做才好？？
  **
  抵达中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是发布会，上午十点。
  作为《第一次》的编导的崔子茜是这次的主角，此次的发布会，更确切点说，是粉丝见面会。当她和宫崎威还有工作室其他几个一同前来中国的同事一同出现在记者们和粉丝们的视线里，全场登时轰动起来，粉丝们尖叫着说着支持喜欢的话，让她的心不由的暖暖。
  这种场景，墨玺琛应该不会出现的，对吧？？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害怕的事情，真的会在这里发生。
  当一张张签名在她的手下生成送给粉丝们过后不久，在人群中，突然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她看到依然黑色西装的他从尽头走来，那俊美的脸庞除了未刮的胡渣，没有一点别的岁月痕迹。只是他的眼里淡然得很，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不在看她。
  而在他的身边，则跟着两个孩子。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是儿子和女儿么？四年过去，想不到已经这么大了。崔子茜捂着嘴，就快要哭了。
  这个时候，全场肃静，就算是粉丝，也没有一个人再说话。唯有记者们拍照的声音咔嚓咔嚓地响起。
  “妈妈……爸爸……”女儿半眯着眼，远远的就张口向她这边喊着。
  而儿子则是紧紧地盯着她，每一分每一秒，从不愿放过。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触目下，他带着孩子们向她走来，而他的身边，除了儿女们，还有一个她死都不会原谅的人。！
  “崔小姐，我的儿女们很喜欢你的作品，希望你能给个签名，在这里签。”
  他们终于走近，当她还没从心痛中反应过来，就见墨玺琛向她递过来一张A4纸般大小的照片，上面，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只是上面的女人，却不是她。
  崔小姐……
  她起身，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心好像碎了般难受。他今天来，只是想让她签名？用他和云熙的全家福？？
  “玺琛，你不是要……”云熙愣了，显然也没从这张照片里走出来，她疑惑了，什么时候她跟他和孩子们照过这张照片的？她怎么不记得？？？
  “签名。”墨玺琛侧过脸，眼神冰冷。好像在跟云熙说，又好像在对崔子茜说。
  签名……
  “……”崔子茜重新拿起笔，在照片上签上自己名字的同时，双手却颤抖不已。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心好痛好痛，不是为了女儿，也不是为了福兮，更不是为了他和云熙一起出现……只是因为他的陌生，他的一句‘崔小姐’……
  福兮还是紧紧地盯着崔子茜，好像有话说，一边，又紧紧地牵着小樱的手，每次小樱想再开口，都被他及时用眼神制止住。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当签名终于在他的全家福上落下，当她听到他只是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再次带着儿女们转身离去，她破碎不堪的心好像丢了一样。
  他的儿女们？？难道就不是她的了吗？？他就算和云熙结婚了，那也只能是后母，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
  “子茜，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整个过程一直沉默着的宫崎威站起来，将就要当着众人哭出来的女人转过身去，向出口走去。
  转过身的那一刻，她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稚嫩的声音，“我要妈妈，刚刚明明就是妈妈。”女儿的声音刚刚落下，又立刻响起了一声严肃的呵斥，“她不是你们的妈妈！！！”
  瞬时间，泪如泉涌，止不住地流，左心房在滴血……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刚刚为什么心会碎，心又为什么会丢失……
  而整个过程中，宫崎威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到把她送到酒店的房间，离开时，关上门，又推开。
  “想他就去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