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娇气作精恶毒女配(十一)
作者:水蜜桃兔叽      更新:2024-12-28 18:06      字数:4500
  “可真丑。”
  远离小队驻扎地的小溪边,男人的身影看不真切,他动作快速而粗暴,转眼就将女孩抵在粗糙的枯树上,伴随着女孩的一声不悦的闷哼,他惬意地眯了眯眼,冰凉大手嘲讽般滑过她丑陋疤痕的边缘。
  “你照过镜子吗,你这个疤,真的很丑很丑啊。”男人盯着温窈,不想放过她脸上分毫的表情变化,可是他非但没有从她脸上得到他想要的难堪与气愤,有的只是她漠然又轻蔑玩味的打量——
  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事实上,温窈也的确是这个想法。
  面前的人,叫江骋,跟温窈年龄相仿,只大一岁,又因为温窈上学早,所以在大学之前,两人都在同个学校。
  按照常理说,这样的缘分,再加之温江两家虽无生意来往但有私交的关系下,怎么说也该是个两小无猜的关系。
  可非但不是如此,他们两人关系连一般都算不上,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互相看不上眼的。
  她嫌他残暴纨绔又不务正业,他觉得她矫情做作还目中无人。
  相看两相厌。
  在末日前,江骋的混是有目共睹的混。在家不服老爷子管教,出了门在学校里还欠一堆“风流债”,逃课、打架、聚众斗殴,一个贵公子出身的硬生生把自己混成个校霸。
  也因为像他们这种家庭的,就算不走寻常高考路子亦或者是成绩不理想,也总有千万种出头方法,老师对此也睁只眼闭只眼。
  高叁那年,江骋会出现在篮球场,会出现在小树林,还会出现在忍无可忍的校长办公室,就是不出现在教室里。
  说来也奇怪,像是江骋这种只要学校里出现个漂亮的没几天两人就会“谈上”的人,可是对出了名的校花美女温窈就是不来电不感冒。
  也有人问他,说,江哥,为什么不跟那温大校花试试看,她长得水灵身材又好,虽然傲了点,但人家也确实真漂亮,有那个傲的资本。
  那天温窈刚买完一盒草莓牛奶从江骋窗前经过,就听到江骋不屑又鄙夷地口吻道,“你说那个温大小姐?谁喜欢她谁倒霉呗,胸大无脑,脾气差的跟什么似的,谁会喜欢她。”
  江骋刚说完,散发着甜香的牛奶就顺着他新做好的发型往领口子流,几人一转身就对上大小姐那张气得活色生香的脸,要不是有人拦着,这俩人真能打起来。
  不过,江骋大概是唯一一个从温楚楚出现以前到出现以后都对她一如既往的反感的人。
  而江骋跟温楚楚,则就是个典型的救赎发展了。
  江骋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性格,最主要原因就是家庭背景,也很典型,只要性格缺陷大,不究其本质,像是只要推到家庭因素上,就都合乎情理。
  简而言之就是:严厉的爸,早逝的妈,不张嘴的两人,破碎的他。
  所以,温楚楚在攻略他时就是对症下药。
  给予他家庭般的温暖,屡次碰壁也依旧精心治愈他,哪怕被江骋羞辱、辱骂,她依然坚定的向他走去,终于,她感动了他,救赎了他阴暗的内心,使他懂得爱跟人生意义。
  从此,“花花公子”江骋,终于收敛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假面,从此只做一个人的专属骑士。
  而在那一世中,他跟温窈的交集虽然不多,但也起着煽风点火的作用,平时也会对她冷嘲热讽,更是在她跟温楚楚发生矛盾时,使用一些小招数戏耍她。
  所以,温窈看着面前这张因为看不到她的特别反应从而有些失落与耷拉下来脸,针扎般的视线从他的眉骨描摹到他瘦削地下巴。
  江骋。
  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是对他使用定身异能的人。
  毕竟两人从一开始就不对付,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这种积怨已久的仇恨更容易激发人内心作恶的欲望。
  江骋的外貌也是很典型的在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痞帅长相。
  一米八五的个子配上黑色微分碎发,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立体却不显得过分成熟的五官带来种天然的邪痞气息,微微上挑的眼尾处还有颗红痣,哪怕不笑时也给人一种似有若无的玩味感,像是永远在用眼神在调戏逗弄着你身体上下的每个细胞。
  “温窈,”他的语气带上点疑惑,也很不满,“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我,因为脸被毁了所以太伤心了吗,伤口是不是很痛啊,还是……”
  “啊!”
  少年恶劣讨嫌地话语尚且在薄唇边打转,下一刻,他便捂着脸往后倒退两步,像是不可思议,更多的还是恼怒。
  他的手掌覆在左脸上,冰凉的液体很快就顺着指缝流满整只手。
  温窈唇角弯弯,眼底仿佛也被那些血浸染上一层亢奋的病态,她声音有些尖锐,笑声听起来也多了分诡谲,“痛不痛,你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现在知道了吧,还问我吗?还要继续问吗?小、杂、种。”
  她朝着正怒目圆瞪的少年摊摊手,明晃晃的刀子在浅淡月光下反射出的光芒刺到了江骋的眼,也让他看清温窈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过。
  比起伤口的疼痛、被袭击的不悦,最让江骋无法接受的,还是温窈嘴里吐露出来的那叁个字——
  小杂种。
  如果说,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任何人不可触及的逆鳞,那么这个词便是江骋的。
  他的身份本就不明朗,更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幼时遭到过同个家族中的人欺凌与歧视,那些嘲弄又冰冷的话语就像是一根根尖锐的、不可撼动的刺,深深在他心底扎根,没有人敢提,也不会有人提。
  温窈,她怎么敢的。
  “温、窈。”江骋一字一顿,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他再次缓步朝着这个依然不知道自己处境的女孩逼近,看着她丑陋的黑疤,他心里却还是不够舒坦。
  温窈听到他对自己说:“在这里,我就算杀了你,他们也只会觉得你被丧尸抓走了。”
  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可见那叁个字于他而言是多么大的刺痛与侮辱,他将手放下,鲜血顺着他那张脸一直往下滴落,偶尔几滴沾染在温窈白净的鞋面上。
  江骋冷笑了声,温窈居然还敢把脚缩回去,一副嫌弃的表情。
  他脸上的伤是谁弄得,她不清楚吗?
  异能者,拥有修复这种简单的伤口的能力。
  可江骋却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让它愈合,而是就着这幅骇人的模样,朝着温窈一点点靠近,让她嗅到血腥,才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长点记性。
  可。
  大小姐不害怕,不躲避,而是上手,略长的指甲刮过他那伤口的内部,狠狠刺了刺,剧烈的疼使得江骋有片刻头脑空白,大小姐笑了,“贱货,自己把伤口凑上来,就是想要我帮帮你吧。”
  他的脸色十分黑沉,就差用手掐着温窈脖子了——
  他也正准备这么做。
  不等他的手落在她白皙脆弱的脖子上,便落了空。
  “小窈,”温如衍脚步是不自知的匆忙,素来淡定自若的脸上更是有层运动过后的浅淡色的红,他远远就看见温窈的身形,这会儿眼底也只有这个妹妹,他的语气严厉,“别乱跑。”
  “没有乱跑啊哥哥,”温窈向前几步,躲在温如衍身后,朝着江骋吐吐舌头,眼波流转,“只是碰到个老朋友,叙叙旧而已。”
  温如衍叹了口气,闻言,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
  “小骋,”温如衍与江骋关系意外的不错,两人结识于一场篮球赛中,当时两人虽作为红蓝方的敌对方,但都对彼此球技颇为佩服,故而也算是有几分私交,“见到你平安,真是一件好事。”
  温窈打了个哈欠,眼尾沾染上些许水汽,见到他平安,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啊。
  江骋斜睨了眼温窈,见她躲在温大哥身后小人得势的样子,就气得心肝肺都疼,这个讨人嫌的大小姐,他早晚有一天要把她抓来好好教训一顿,让她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记性。
  江骋不动声色恢复脸上的伤口,这才走到亮光处,他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托温大哥的福,还算平安。只是……刚刚差一点就不平安了。”
  他若有所思的朝着温如衍身后看了眼,温教授先是微微怔愣,而后快速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往侧边靠了靠,好让身后的女孩被自己挡得更彻底。
  温如衍淡笑两声,听不出具体是什么情绪,他拍了拍江骋的肩头,刻意忽略他所给予的暗示,只是道,“我车上有些压缩饼干,如果你们饿的话,可以先去那一些充饥。”
  江骋虽然有些奇怪温如衍怎么忽然又对这个妹妹关爱起来,但又转念一想,血缘关系毕竟是剪不断的,哪怕这对兄妹从前有过嫌隙,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亲人可以待在一起显得弥足珍贵,那么不计前嫌,也是很正常的。
  因此,江骋心底更加滋生出无数的阴暗的嫉妒与抓狂。
  看,这个温大小姐。
  永远都因为自己活得很幸福、家庭美满,所以,她的神情就是孤高居上的。她的底气与自信,只有在满是爱的成长环境中才能长得出来的。
  这样的人,跟他对比起来,他就像是躲在地下窥探别人幸福的可怜蝼蚁,他一辈子所渴求不得的温暖与爱,却是温大小姐自一出生就有的东西。
  可惜,他看到美好的东西,看到拥有美好东西的人,不想靠近。
  只想毁掉。
  江骋嗯了声,“谢谢温大哥,我也去看看有什么还需要我帮忙的。”
  在经过温窈时,江骋刻意擦过她的身子,只是让江骋没有想到的是,小姑娘的肌肤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滑,严酷燥热的夏季,大家除却打丧尸期间,基本上穿的都是短袖,因而方才两人的接触完全没有隔着衣物,而是肉贴肉。
  胡思乱想被江骋狠狠压下,他又想起温窈冲着他毫不留情挥刀子时的淡漠,心里头就更不是滋味,他深呼吸,快步离开这条小溪边,朝着陈厌那里而去。
  温窈亦步亦趋跟在温如衍后面离开,她时不时踢踢地上这块不顺眼的小石头,又时不时故意踩几下温如衍在月光下浅浅的影子,正当她因为踩中温如衍的脑袋而弯唇偷笑时,温如衍脸色不虞的转了过来,又是严厉哥哥的姿态盯着她。
  “拿出来。”
  “什么?”
  “刀,拿出来。”
  温窈哦了一声,她看向温如衍,“哥哥真的要我现在拿出来?”
  温如衍眉心跳动得厉害,他厉声道:“是,现在拿出来。”
  否则,他这个胆大妄为的妹妹,又不知道要耍什么滑头。
  “好吧。”温窈难得露出个乖顺的表情,很好的迷惑了温如衍,这也使得他没有及时移开接下来的目光——
  女孩抿着唇,掀起一点上衣。她的上半身与裙子合在一起看虽然像一整条小裙子,实际上是可以拆分开的,又因为没有口袋,所以她只能将小刀藏在裤腰边缘。
  这会儿,既然哥哥要那把小刀,那她就只能作为一个“听话”的妹妹,乖乖拿出来啦。
  白瘦的腰在眼里晃过一瞬,下半身浅淡色的边缘也在温如衍眼底狠狠烫了烫,他几乎不知道他是怎么转过头的,只知道当他转过头时,整个人人已经往后狼狈的转去,脸上带着恼羞成怒的严厉。
  “温窈!”温如衍气的头疼,小姑娘家家,怎么可以说掀衣服就掀衣服,说扒拉裙子就扒拉裙子?哪怕幅度很小,也不是她一个小女孩该当着成年男人面该做的事情。
  头疼。
  温如衍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头疼过了。
  “哥哥,怎么了,难道我听你的话,你也要骂我吗。”温窈语气是楚楚可怜的,可是表情却是平淡无波,她掌心玩弄着那把小刀,很是欣赏其尖锐的刀锋。
  “你……”温如衍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你把刀放在这种位置,不怕伤到自己吗?”
  “怕啊。”
  温如衍感受到温窈贴了上来,妹妹正假装着害怕的啜泣,她从背后环上哥哥的腰,那把小刀也慢慢转移到温如衍手里,她对他说:
  “所以,哥哥,你当我手里的刀,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