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西施难为/吴宫妃 第81节
作者:璋华      更新:2024-11-27 16:21      字数:3957
  我只觉握住簪子的手一软,却依旧保持着手中的动作僵持不动。
  “好好照顾夫人,若是出了差池,寡人唯你是问!”勾践离开前,对着殿中的侍女吩咐道。
  “是,大王。”侍女们连忙低头应下。
  说罢,勾践又看了我一眼,终究长长叹息了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挫败,带着太医一行人离开了殿中。
  待他离开许久,簪子方从我手中滑落,胳膊早已麻木的没有了知觉,我只觉额上冷汗涔涔,捂着胸口靠在榻上,轻轻喘着气息,一行清泪从面上划过。
  老天爷,我究竟该怎么办?
  第226章 大结局(一)
  夜风乍起,残雾消散,一轮明月在淡青色的夜空中漂浮,檐角的几盏宫灯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花木也随风婆娑,簌簌有声。
  一连几日,好在勾践都没有再过来,我关上窗,轻轻靠在榻上小憩,也不知这时范蠡在外边情况如何?
  那日府中那么多官兵,他可是也被勾践禁在了府中。
  “夫人,天色不早了,您身子重,早些洗漱歇息吧。”侍女走上前,见我面露疲色,轻声道。
  “恩。”我轻轻应了一声。
  “可需要奴婢近身伺候?”那侍女见我点头,又道。
  “不用,我自己来。”这些日,为了避人耳目,我从不让勾践送来的侍女近身,我这肚子,若不是宽大的衣裳遮着,必定会让人看出异样。
  毕竟平常妇人五六个月的肚子,不会如我这般大。
  只是长此以往,我又能瞒得了几日?
  “是。”那侍女见我如此,也不再多舌。
  简单洗漱一番后,我方换上宽松的寝衣,正欲歇息,便只听外边有人传唤道:“王后到!”
  王后?这么晚了,她怎会来此?
  想必勾践强行将我留在宫中之事她已知晓了吧,也不知她会怎么对待我。
  来不及思虑太多,我连忙整了整衣衫,抚着小腹欲向殿外迎候,却不想王后此时已进了殿内,身边还跟着一位贴身侍女。
  “王后。”我上前对她轻轻行礼。
  “你身子重,不必行礼。”王后望着我点点头,又对我身边的侍女道:“本宫有事和上将军夫人说,你们都下去。”
  “娘娘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待侍女都离开,我见王后如此神神秘秘,疑惑问道。
  “此事是大王糊涂!”却见王后立即变了脸色,面上带着一丝歉意与愧疚,拉着我的手凄然道:“范卿对大王与本宫有救命之恩,本宫就是豁出性命,也绝不会让大王如此对待良臣,让越国群臣寒心!”
  “娘娘……”我听她如此说,泪意忍不住涌了上来,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般,当即跪在了她的身前,“求娘娘救救我和范郎。”
  “你放心。”王后将我连忙扶起,“本宫受文种所托,就是来救你出去。”
  “文种大人?”我微微一愣。
  “将这个换上,本宫带你出去。”王后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从贴身侍女中递给了一个包袱给我。
  我接过包袱打开,原来是一件宫女的衣裳,王后是想让我扮作宫女偷偷溜出宫去么。
  我没有多话,随即便迅速的换上了衣服。
  “桃枝,你扮作夫人在此,等本宫回来。”王后又对贴身侍女道。
  那侍女点头,又将我的衣裳换上。
  就这样,在昏暗的月光下,我随着王后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椒香殿,坐上了马车,一路向宫外走去。
  马车轱辘向前,我与王后相视而坐,王后看着还有些踌躇不安的我,握住我的手安抚道:“文种大人已安排好了一切,范蠡正在城外等你,你们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谢王后娘娘。”言语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感激之情,她救了我,也救了我腹中的孩子,只是勾践若是知晓了此事,定会迁怒于她。
  “大王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你们二人对越国都有大恩,此事,是越国对不住你们夫妻,我不是救你们,是在救越国。”王后复又握住我的手,让我放宽心绪。
  我看着王后,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忧伤,我亦是目光莹莹,泛起一圈水色。
  一路似乎都莫名的顺利,很快马车便到了城外不远处的郊地。
  低垂的乱云从夜空缓缓掠过,凄凄凉风吹动纷乱的树影,簌簌声响里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鸣声,犹如细雨般绵绵不绝。
  “去吧,他在等你。”马车停下,王后对我眼神示意,我再次对她感激的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
  远远的,正看见范蠡穿着一身青竹白袍站在原地,神情急切地看着前方,我再也忍不住心中劫后重生的喜悦与激动,抚着小腹高呼了一声,“范蠡!”
  “西施!”范蠡亦是看见了我,满脸喜色地喊着我的名字,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向我奔来,像是一阵疾风,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爱意。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范蠡逐渐靠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泪水不禁模糊了视线。
  当他终于来到我面前时,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紧紧将我拥入怀中,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亦埋在他的怀里,泪滚滚落下,连日来的心惊胆战终于平息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范蠡才缓缓松开了手臂,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说道:“西施,再不许你离开我。”
  “咳。”正在这时,只听一声轻咳,我这才瞧见,身边竟还站着一个人,正是文种。
  我见是他,连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大王随时会发现,趁着夜色,你们赶紧走吧!”文种催促的声音又从身旁传来。
  “少禽,多谢。”范蠡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文种轻描淡写的声音又传来,“只是,日后不能再一同并肩作战了。”
  只见范蠡长叹一声,“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
  文种深深地望了范蠡一眼,半晌未语,许久才偏过身子,让开了前行的路,“赶紧走吧!”
  “保重。”范蠡见文种不为所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过身来,轻轻拉起我的手,扶着我踏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启动,我透过车窗回望,文种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范蠡紧紧握住我的手,“日后我乃一凡夫俗子,夫人可会嫌弃于我?”
  我轻轻笑出声来,戏谑道:“你若养活不了我和孩子,我自要离你而去。”
  “那我一定要赚好多好多银子,让夫人舍不得离开我。”范蠡朗笑出声,将我紧紧揽入怀中。
  夜色愈来愈沉,车轮滚滚向前,我靠在范蠡的怀里,轻轻抚摸着小腹,亦是笑了起来。
  第227章 大结局(二)
  一路行至五湖,正是当初的吴地,天刚蒙蒙亮,薄雾还没有散去,或许是长久赶路,腹中隐隐传来些许疼痛。
  “西施,你怎么了?”范蠡见我面上冒着冷汗,握住我的手急切道:“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事。”我轻笑着摇了摇头。
  “已赶了多日的路,你身子定是吃不消,一会儿我们走水路,不会再如此颠簸,先歇息一会儿再走。”范蠡又道。
  “不用管我,早些离开便能多一分安全。”我复又摇了摇头,一日不离开越境便一日不能安心。
  “过了五湖,不久我们便能浮海入齐了。”范蠡复握住我的手,安抚我道。
  “恩。”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行驶至了五湖岸边,范蠡扶着我下了马车,岸边停着几只小船,想来是天色太早船家还没有前来。
  向前望去,湖面一望无际,轻轻泛起涟漪,雾气弥漫,模糊了远处的景色,像是一层轻纱,将湖水包裹得如同仙境。
  “真美啊。”我不禁叹道。
  “是啊。”范蠡拥着我,亦是赞叹着这番美景,和我一同静静等待着船家营业摆渡。
  只是没过一会儿,却见天空一霎阴沉了下来,乌云密布,翻滚的团团铅灰色阴云里,不时传出几道雷声。
  “恐是要下雨了呢。”我蹙眉道。
  范蠡看着天色,亦是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只听一阵马蹄声,贴着地面踢踏震动,由远及近、逐渐震耳欲聋,如此大的动静……
  我与范蠡相视一眼,皆面色大变,向后远远望去,只见勾践身穿一件闪烁铠甲,骑在最前,由于距离较远,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股浓烈的杀气和怒火却随着马蹄声扑面而来。
  勾践竟亲自来捉拿我们!
  “不好!”范蠡目光骤变,立即从腰间抽出了剑将绑在岸边的一只船绳索斩断,“车夫,快扶西施上船!”
  我来不及多想,依言和车夫上了船,只见范蠡又挥剑将其余的几只船绳一一斩断,船只没了束缚,随着湖面的大风纷纷飘向湖中央。
  随后,范蠡一气呵成又跳上了船,对车夫疾声道:“划快些!”
  “是。”车夫拿着船桨拼命的向湖中央划行着。
  狂风怒吼,席卷着层层叠的黑云,犹如万马奔腾,雷声逐渐在参差的云层里点点炸响,一道道霹雳穿云而过,犹如闪亮的利剑,电光直劈而下, 横贯天际,令人毛骨悚然。
  “范蠡!你竟敢背叛寡人!”此刻,只见勾践带着追兵已赶至岸前,看着渡江而行的我们,气急败坏道:“放箭!传寡人的令,即刻射杀范蠡!”
  突然间,不计其数的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湖泊中央疾驰而来,范蠡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迅速地护到我的前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避开了那些飞驰而来的箭矢。
  “速度再加快一些!”我看到范蠡似乎有些难以抵挡这些箭雨,急忙对着车夫高喊道,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只希望能够尽快脱离这个危险的境地。
  可最终,范蠡还是寡不敌众,被一只箭正中了肩膀,伏跪在了地上。
  见此,越国的士兵互相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犹豫再向其射箭。
  “范蠡!”正在这时,我远远看见勾践见范蠡倒地,士兵们犹豫,竟亲自拉弓欲向他射来,我想也未想便重重扑在了他的身前。
  “西施!”范蠡声嘶力竭高呼一声,我紧紧闭上眼,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只觉耳边一阵疾风掠过,我诧异地缓缓睁开眼。
  这箭,竟是射偏了。
  对上范蠡泛红的双眼,我庆幸地笑了笑,只是霎时只觉下腹一阵疼痛和热流涌出,我下意识暗觉不好,伸出手去探,竟是鲜红的血迹。
  我的孩子!
  “西施!”范蠡亦是被这血吓到,对车夫嘶吼道:“在前边最近的渡口,停船!”
  “这孩子,怕是要提前生了。”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我靠在范蠡的怀里,虚弱道:“救救我的孩子。”
  “你忍着些,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这时,疾风骤雨终于下了下来,范蠡脱下衣服给我披上,只是右臂的伤口依然还在流血不断。
  “你的伤……”我缓缓抬起手,此刻肚子却是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喘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