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洒在窗棂上，瞿清伸出手去接，凉意铺洒在皮肤上，带着清甜的桂花香。贝贝匍匐在她腿上，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每次瞿清抚摸它的皮毛，它都会放下耳朵，舒服地眯眼。
  “啧——”
  年轻男人放下左手拿的图纸，忍无可忍地转头看着沙发上的一人一狗，不满地抗议：“到底是陪我，还是陪它？”
  “狗的醋都吃？”
  瞿清无奈地瞟了他一眼，“你先乖乖打完这瓶点滴，别总是翻来翻去的。”
  “我都翻来翻去了，你还不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方舟郁闷地闭眼，喊了一句：“赖宝贝。”
  贝贝抬头看了看瞿清的脸色，迈着小短腿，一点点跑到方舟的床边，试探着起跳，却连床沿都够不着。
  瞿清看着柯基犬圆润的屁股，忍不住笑出了声，凑到方舟床边，把贝贝抱进他的怀里。
  男人左手提溜着它的后脖软肉，“赖宝贝，看看你那个样子，故意凑到她面前，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我天天在喂你，你要懂得什么是识时务，不要老当电灯泡。”
  “……方舟，”瞿清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扶额叹气，“你真的伤的不是脑子？”
  “那你帮我检查一下，”方舟忽然凑近她，把脑袋送到她面前，微微侧头。
  瞿清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在他的耳畔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声音轻柔：“好了，消停点，乖乖把药打完。”
  “不行，”方舟凑得更紧了些，“要再亲一下。”
  “啧——”
  瞿清轻轻拽了拽他脸颊上柔软的皮肉，“你真是欠打，脸皮这么厚。”
  她看着男人不依不饶地把脸凑到她面前的样子，勉强敷衍地用唇贴了贴他的脸颊，“我找了华东最好的康复医生，今天下午去做复健，你现在的抓握力还是不好。”
  “好，”方舟揽着她的腰，把人拉近了些，“你陪我去，好不好？”
  “下午有点事，”瞿清轻叹，“你听话一点，我找了安保陪你。”
  方舟盯着她摇头，左手扶上脑袋，作出一脸忍耐的表情，“我头痛，想要你陪。”
  “……”
  他这要是真头痛，她就让周钰倒立洗头。
  方舟看着她丝毫不信地瞥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医生说了，我现在正是需要家属关怀和鼓励的时候，你要在我旁边，好好鼓励我。”
  “……”
  沉默了一会儿，瞿清又叹了口气，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好。”
  ---
  “……”
  看着方舟烦闷不耐的表情，瞿清坐在康复室的长椅上，忍不住弯了眉眼，悄悄地笑着。
  “做得不错，再来一个。”
  康复师向空中抛了一个网球大小的弹力球，方舟深吸一口气，忍耐着不爽的情绪，接住了那个弹力球，大屏幕上显示着他抓握的力度。
  贝贝在他脚边急得团团转，以为两个大人在陪它玩飞盘游戏，可自己却连球都碰不到。
  “贝贝，”瞿清伸出手，手里拿着小鱼干，“过来。”
  小狗犹豫了一会儿，一步叁回头地走到瞿清身边，郁闷地趴在她的腿上，盯着方舟继续接球的动作。
  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可是这种训练总感觉，自己和贝贝一样，在玩追飞盘的游戏，方舟想到这里，撇了撇嘴。
  他又不是狗。
  不过面对瞿清时除外。
  “……我要休息。”
  方舟看着康复师拿起一个更大的球，脸色一下变得更臭，不顾对方的意见，径直走到瞿清身边，贴着她坐了下来。
  瞿清看了看康复师的脸色，他无奈地摇头，转头就对瞿清说：“可以休息十分钟，今天只做了一半。”
  “你能不能乖一点？这是很严肃的训练。”
  瞿清拽了拽他发热的耳垂，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男人低头看了眼努力啃鱼干的柯基犬，抓住瞿清的手叹气：“我需要家属鼓励。”
  “……谁是你家属，”瞿清挣脱他的手，又慢慢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看数据，你已经进步了，坚持一会吧，行吗？”
  “我想吃你煮的面，”方舟捏了捏她有些凉的小手，“当奖励。”
  “行，”瞿清爽快地点头，推开他的肩，“快去吧。”
  她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四点了。
  到了赵静媛来找她的时间。
  她拿着手机，起身离开了康复室，不出意料地在地下停车场里，找到了周钰开来的车，和车里坐着的憔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