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痴呆儿
  “第零号高架桥……第零号地铁站……”五星级宾馆的至尊套房中，楚子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路明非和他说完之后，也不解释清楚，就领着他来到酒店住下。
  说是等到明天，见到夏弥之后，再和他细说地铁站的事情。
  但这种举动，无疑是吊起了楚子航胃口。
  结果路明非又故作玄虚把他搁置到一边，实在是太过缺德。
  “难道说，奥丁藏身在bj？这不可能。”
  “第零号地铁站到底和第零号高架桥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夏弥，这个s级任务的主角，又和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楚子航想着想着，终于还是有了一丝一毫的睡意。
  朦胧之中，他成功睡着了。
  但是在他所不知道的角落，路明非也在同一时间翻开了《龙族》。
  然后，他提笔写道。
  “梦总是没有逻辑的，因此楚子航好像想起了一些灵魂深处曾经残留的碎片。”
  “睡着的楚子航循着本能，迷迷糊糊地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藏在高楼大厦后的老旧小区。难得这里还留着梧桐树，树叶已经落光了，枯枝把暗淡的阳光切成碎片。”
  ……
  “这里是哪里？”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楚子航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目眩。
  “我好像是来见一位故人的？”
  故人是谁来着？
  楚子航一时之间有点记不起来了。
  不过他又深刻地铭记着那位故人的家庭住址。
  循着本能，他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砌的阳台，绿色油漆的木窗，说不清它的年代了，楼道里采光很不好，只有几盏昏暗的白炽灯照亮，墙上贴满“疏通下水道”或者“代开发票”的小广告。
  “对，31号楼。”楚子航望着那个刻在外墙上的字，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然后……好像是15单元201室。”
  他向上走着，很快就找到那个钉在绿色的木门的蓝漆门牌，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门把手上厚厚的一层灰尘，各种小广告一层叠一层，把锁眼都糊住了。隔壁飘来炒菜的香味和教育孩子的声音，温馨幸福。
  “没错，我的那位好朋友就是住在这里的。”楚子航认真的想着。
  他的本能，他的身体，他的潜意识，都在告诉他，屋里住着一位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故人。
  可是，为什么，门把手都蒙上灰尘了呢？
  楚子航轻轻抚摸那面锈蚀的门牌，听到腰间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
  他低头，看到了一串沾染了鲜血的钥匙。
  不过，楚子航没有在意鲜血，只是赶忙拿起钥匙吹了吹。
  不过，对于已经凝固的鲜血，吹拂明显没有太大作用，于是他将钥匙来来回回放在心口摩擦。
  直到污血全部沾染在自己干净的衣服上，他才舒了口气。
  “这个钥匙比我更重要，绝对不能脏。”他想。终于找到钥匙，楚子航顺手揭去了门上的广告。
  他插入钥匙，然后缓缓地转动。
  他伸手轻轻按在门上。他是太极拳的好手，即使不靠龙血，寸劲也可以震断金属锁舌。但这一次他觉得门很重，好像要洞开一个世界。
  门开了，夕阳扑面而来。他站在阳光里，愣住了。
  正对着门的，居然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巨大夕阳正在坠落。黯淡的阳光在地面上投下窗格的阴影，跟黑色的牢笼似的。金属窗框锈蚀得很厉害，好几块玻璃碎了，晚风灌进来，游走在屋子的每个角落。
  很难想象这种老楼里会有带落地窗的敞亮房子，这里原本大概是配电房一类的地方，电路改造后设备被移走了，空出这么一间向西的屋子。
  屋子里，连洗手间都没有，空空的，一张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床，一台电视，18寸的老式彩电，一个沉重的大方盒子，还有一个老式的五斗柜立在角落里，另一侧的角落里是一个燃气灶台和一台老式的双开门冰箱。全部家具就这些。
  “哥哥，你来了？”幼童的呼喊声吸引了楚子航的注意。
  他低头，看到一位男孩怯生生的喊着自己。
  他躺在床上，一条看起来并不保暖的薄被盖住他的下半身。
  这个男孩，不是我的故人。
  虽然楚子航也记不清自己的故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但是，楚子航还是轻声回应了男孩的呼唤：“是的，我终于来了。”
  楚子航感觉自己进入了这间屋子，心里莫名的放松，就好像回到了家里一样。
  隐约中，他想起来了一点东西。
  没错，他的故人有一个弟弟。
  所以，屋子里的这位孩子肯定就是那位小家伙。
  “姐姐的朋友。吃，薯片。”注视着楚子航，男孩突然将一个蓝色袋子高高举起。
  他举着那包薯片，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薯片是他最喜欢的食物，但眼前的哥哥也是姐姐的好朋友，姐姐说过，要和朋友分享食物，所以，要和哥哥一起吃。
  “谢谢，我不吃薯片。”楚子航摆了摆手，拒绝了男孩的邀请。
  从小到大，他确实从来不吃膨化食品。
  “可是薯片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男孩再次将薯片递到楚子航身前，软软糯糯的说着。
  听着这卖萌的语气，楚子航感觉面前的男孩就好像是一位刚刚三五岁的稚儿，完全不像是八九岁的小孩。
  “是智力障碍么？”
  倏忽间，楚子航的心痛了。
  他记得他的故人生活其实过的很一般的。
  可是，那家伙每天还是笑嘻嘻的，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要不是自己来了这栋屋子，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对方还一直要照顾一位痴呆的小孩子。
  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位女孩一边咬着牙照顾着病患哥哥，一边在学校里努力学习的模样。
  “哥哥，你是不想吃薯片么？”男孩看着楚子航，就好像希望得到主人宠爱的猫咪。
  “那哥哥，我们看电视吧。”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应，男孩歪着脑袋想了想，从被窝里掏出自己最大的宝物——电视机遥控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