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不做皇帝又是如何(二更)
作者:
兮清莎 更新:2020-08-01 22:03 字数:3336
梅花扣·君本倾臣,第一百三十章·不做皇帝又是如何(二更)
对于进香这种事情桑蔚珣向来是很不耐烦的,好不容易走完了一系列的步骤,他才稍稍地歇口气,刘福德便走至了他的身边,声音略有些提高:“皇上不好了,众大臣们全数都聚在养心殿门口指责长公主,奴才怕……”
“朕敬他们一尺,他们倒是敢上房掀瓦了!”身上繁重的服饰在他说话间便全数脱却了下来,原本想上去帮忙的宫女皆是被他浑身的含义给吓得不敢动弹。爱睍莼璩
“备马回宫。”桑蔚珣脚下飞快地走着,心里却差些抓了狂,那些该死的大臣要敢伤害姐姐半分,他定要他们五马分尸!
当他赶到养心殿时早已不见了任何人的身影,他喘了口气,半眯着眸子立于殿门口,提手朝侍奉在一处的宫女摆了下手,那宫女缩了缩脑袋才小步小步地走至他的跟前。
“方才发生了何事?若有半分隐瞒,朕便砍断你的手脚。”他才不相信那群该死的大臣会这般容易地善罢甘休,在他来迟之前,一定发现了什么事情熹。
宫女颤颤抖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桑蔚珣后头的刘福德,却见他朝她笑着点了点首,她便大胆地说出了口:“皇上离宫后不久,文武百官们都聚集在了养心殿,后来不知为何公主殿下便来了,他们,他们就开始骂公主,后来……后来便用象笏扔在公主的身上。”
见桑蔚珣的脸色在她每说出一个字之后都阴下来三分,宫女吓得便软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因他们是朝中重臣,奴婢们都不敢上前阻拦……”
袖下的拳头握地“咯咯”响,他的脑海里不住地浮现那一幅幅画面,他们怎敢!怎敢如此对他的姐姐!“很好,很好,他们倒是真有志气呀,全然不将我这个皇帝放在眼中!靴”
甩袖放下一句话便直朝着长安殿而去,而刘福德却未曾紧跟在后头,止住了脚步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直起身来,从袖间掏出只银袋,丢到宫女的手中:“说得好,这是赏你的。”
“谢刘公公,为刘公公做事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宫女忙抱紧了银袋,生怕它下一刻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刘福德满意地点了点首,随即便顺着桑蔚珣的方向追去了。
桑玖韶才抹好了药膏,都还没来得及放下袖子,殿门便被人给一脚踹了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看便知道会是何人。
这次桑蔚珣倒是出奇地没有一下子便奔了过来,而先是站在门口盯着她的手臂看了许久,才动了下身子,口中已吩咐着:“传太医来。”
“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若是传太医来,那她背上的伤岂不是也太难看了些?她觉得还不如稍微忍几天,反正也只是淤青,过那么几天便会慢慢退了的。
见他阴着脸不说话,她倒是笑笑先开口了:“皇上不是进香去了吗,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他缓缓走至她的跟前,半蹲下身子,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双臂,像是要深深印在脑子里一般,“姐姐你打我骂我吧,都是因为我,不然他们不敢对你这般地……不敬。”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不敬”两字,她听罢却不由讪笑,将衣袖拉下来盖住了淤青,“要打你骂你我也得要有力气,但现下很不幸的是我真没什么气力了,还是等到……”
他一下便搂住了她的脖颈,将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滚烫的泪水便一滴接着一滴地砸在了她的肌肤之上,“姐姐我们走吧,我不要做这个皇帝了,做皇帝也没用,我连姐姐都保护不了,还要这个碍事的身份做什么!”
她怔了怔,想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眼前这个曾经还在她的腰间,缠着她笑得无忧无虑的小少年,早已将照顾她放在了自己的心坎上,于他而言,他做皇帝是因为姐姐,不做皇帝,也为了姐姐。
“谁让你说这样的傻话,你身上背负的可不只有姐姐一人,你乃是……”
她话都未说完,他环在她脖颈处的力道便重了好几分:“我不管我不管,什么北晋皇帝,什么肩负万民,那干我何事!谁爱当便让谁当去!”
“桑蔚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她一把便推开了他,带着些许怒气责问着。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从来都知道,皇帝有什么好的,都是因为做了皇帝,所以姐姐才不愿理我了,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地待我了,我为什么要做皇帝……”他几乎便是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口,蹲在了地上,埋着脑袋,声音哽咽。
他对她的依赖,在岁月的累积中早已成了一种死生无法磨灭的习惯。
“是姐姐的错。”她赤着脚便下了床,伸手抱住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终是无法对他心狠,他是她唯一的弟弟,自小便倾尽了所有疼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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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紧闭的密室之中,聚集了数名还未来得及除去官服的大臣,石门在一片寂静之中被推了开,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便呈现在了眼前,他们忙垂下首行礼:“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将我们等人带来此处所为何事?”
“难道各位大臣们是要回府等着皇上下诏处死吗?”男子劈头盖脸地便是一句叫众人全数变脸的话。
“王爷这是何意?”他们本就怀中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如今又听他这番言语,就更加稳不住了。
男子大笑一声,“是要坐以待毙处以满门抄斩之刑,还是放手一搏,成者皆加官进爵,便要看各位大臣们如何想了。”
他再一次抛出的话却足以叫在场的人震惊,他竟是要谋朝篡位!“王爷,这是,这是在开玩笑吗?”
“皇上残忍无道,早已是民生哀怨,本王只不过是不想看到天下苍生受苦,才站出来有此一言,若是各位大臣们害怕了,本王自是不会强求,只是……出了这个门,本王可就保不了各位了。”
这是威胁,却也是十分诱人的条件!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们今日这一举之后,皇上定会知晓,而皇上向来将桑玖韶放在首位,他们这般地羞辱她,皇上怎能轻易放过他们。“我们怎知王爷说的便能做到,到时王爷若是翻脸不认人了我们该要如何?”在一阵沉默之下,便有一看上去颇为年轻的大臣出面言语。
男子提了提手,对身旁的侍从吩咐了一句,便见那侍从出去片刻就取过来了一本册子与一支毛颖,他摊开册子抬眸道:“若是相信本王,便在这册子上签上名字,事成之后,本王定叫各位大臣们享尽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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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蔚珣哭着哭着便在她怀中睡着了,同小时候一个样,两腮还挂着闪亮亮的泪痕,她颇为无奈,一一拭去泪渍,微一抬首便瞧见站在殿门口的一角身影,笑了笑,唤来宫人将他抱到床上。
她随便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便走了过去,“到内室说吧。”
此人正是谷雨,她一早便听婢女说皇上丢下了进香的一切琐事,赶着回了皇宫,气冲冲地便进了长安殿,而她还没进来,便听到里头传来桑蔚珣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个少年,哭着说他不要当皇帝;那少年,埋在那人的颈间说做皇帝有什么好,他连姐姐都保护不了;那少年……呵,她本就不应该抱有什么念头,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在听到他的每一句话时,她都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心都某处,一点一点地在碎裂。
碎到最后便怎么也拼凑不回了。
“你的毒还没解,一月之后便会呕血腹痛而死。”一进了内室,她辟头便是这么一句。
桑玖韶看了看她,淡笑道:“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般心狠之人。”
“心狠?比起公主殿下而言我觉得真是有过之而不及了,离开阿珣,我自会给你解药。”她冷哼一声,并不领桑玖韶的情。
她笑着摇摇首,朝谷雨朝了朝手,语气很是平淡:“你会一直陪着他吧?”
虽是不明白她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谷雨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自然,只要没有你,他会很好的。”只要没有她,他依旧便会是个好皇帝。
“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我便把他交给你了,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待他好,其实他是很容易便会满足的。”她微微一斜首,顿了顿音调才补充道:“从前一闹脾气一只糖葫芦倒是能很快笑起来,不过现下恐怕是要费些脑筋了。”
她站起身来,不妨眼前猛然一针漆黑,她闭目睁开,依旧不曾见到一丝的亮光,伸手在眼前挥了挥,竟是一点也感觉不到,这下她笑得有些无奈了,她将身上的毒都逼到一处果然是有副作用么?
缓轻了毒素带来的后果便是瞎了?将手收回自袖间,闭目只道:“你回去吧,我相信你会待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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