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忆暖闭了闭眼，咽去心中所有的酸涩。
  她再睁开，目光牢牢锁定霍清渊，许久没有说话和进水的嗓子干涩得暗哑。
  “霍清渊。”
  她轻轻喊了一声。
  趴在床边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醒来。
  但是姜忆暖听见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暖暖……我不会离开你……”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但是他应该觉得这是在做梦。
  他在梦里，肯定看见她了。
  他始终都惦记着这一句话。
  姜忆暖的眼睛酸胀得厉害，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一遍一遍沉稳地呼吸着，稳住自己的情绪。
  “霍清渊。”
  她又喊了一声，被他握住的手费力地动了几下。
  霍清渊猛地惊醒过来！
  他忽地坐直了身子，下意识收紧了双手，“暖暖！”
  姜忆暖见他终于醒来，放松地笑了笑。
  “霍清渊……”
  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霍清渊的身子猛地一僵。
  他缓缓低头，眸光转移到姜忆暖的脸上，看到了她睁开的双眼！
  她还在朝他微笑。
  这笑容，就和刚才梦境里的一般，温柔，舒适，让他的心都满满涨涨的。
  “暖暖……”
  霍清渊张了张嘴，嘴唇嗫嚅着，最终只叫出了她的名字。
  姜忆暖笑着动了下自己的手，声音沙哑又虚弱：“霍清渊，我醒来了。”
  她说：“你别再自暴自弃了。”
  霍清渊死死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盯着她说话的嘴，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真的吗？”他喃喃自语，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她。
  姜忆暖的鼻尖一酸，眨了眨又变得酸涩的眼睛，“霍清渊，你抱抱我好不好？”
  抱抱她？
  她让他抱她……
  霍清渊僵硬了片刻，离开座位，俯身，慢慢将她抱住。
  他不敢太用力，双手还是紧绷着的，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会勒痛了她。
  姜忆暖的手吃力地收紧，捏了捏他的掌心和手背。
  她的声音在耳畔清晰的响起，带着温度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霍清渊，这是真的。”
  “我醒过来了啊。”
  “我不会再睡下去，让你这么辛苦的等待了。”
  霍清渊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
  姜忆暖果然被他勒痛了。
  她微微蹙眉，却是笑着的。
  她很想抬手也将他抱住，但是双手实在没有力气。
  她现在醒是醒了，可一点力气都没有，感觉全身都瘫痪了一样，像个废人。
  她这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没一会儿，她感觉颈间有些湿润。
  姜忆暖忽然怔住。
  这是……霍清渊的眼泪吗？
  他哭了？
  姜忆暖的心更加疼痛酸涩了。
  “清渊……”她低低喊了声。
  “嗯。”霍清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他真的哭了。
  他抱着她不放，声音沙哑地说：“暖暖，你再喊我几声，好不好？”
  姜忆暖闭了闭眼，应声：“嗯。”
  “清渊，霍清渊……”
  她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霍清渊就这么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我的暖暖，你终于醒过来了。
  奇迹，再一次发生了。
  你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话，才会挣扎着醒来的？
  不管怎么样，霍清渊都是欣喜的。
  她醒来了，他们再也不用等下辈子，不用计划着那未知的下一世。
  许久，霍清渊才放开她。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大了，姜忆暖会受不了。
  姜忆暖的眼睛有些红，却没有更多的不适。
  她目光温柔地望着霍清渊，看着他比她还要红的眼睛。
  她轻轻笑了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还要矫情。”
  霍清渊这会儿太高兴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也终于随着姜忆暖的醒来而复苏。
  他有些丢脸，握着姜忆暖的手，抵住自己的额头，忽然笑了出声。
  “这件事情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我还要面子的。”
  “你现在知道要面子了。”姜忆暖打趣。
  霍清渊又是笑，随即在她的手背上落上一吻。
  “暖暖，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姜忆暖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啊。”
  霍清渊望着她，黑眸深邃，认真又深情：“暖暖，谢谢你，努力醒过来了。”
  姜忆暖抿了抿唇，咽去心中的酸涩，故意轻松地打趣，说：“我听到有人想要殉情。”
  “我一想，这怎么可以呢？要是因为我死了人，我心里多过意不去啊。”
  “我可不想昏迷着还要当个杀人犯。”
  霍清渊笑出了声，温柔说道：“是啊，你要是不醒来，我就要殉情了。”
  姜忆暖微微瞪了他一眼，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你是个傻子吗？”
  霍清渊又点头，“是啊，我是傻子，你的傻子。”
  姜忆暖的心里顿时又暖又酸又涨。
  是呢，他就是她的傻子。
  “霍清渊，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出现这种意外情况了。”
  “不，让我保护你，我会尽我所能，专心保护好你一个人。”
  “你这辈子，就只保护我，其他的事情都不做了吗？”
  “不做了。”霍清渊的唇微微贴着姜忆暖的手指，“什么都不做了，我只想守着你。”
  姜忆暖轻轻笑了起来。
  霍清渊温柔地望着她：“暖暖，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知道吗？”
  姜忆暖眨眼点了下头，“我知道，我虽然在昏迷，但是你对说我的话，我都隐约能听到。”
  她不想让他来殉情啊，所以就醒过来了。
  她也知道，他向她求婚了，她被他套牢了。
  霍清渊满意地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把她手上的戒指亮出来。
  “这个戒指你喜欢吗？”
  姜忆暖望着戒指，说：“如果是你亲自挑选的，我会更喜欢。”
  霍清渊心花怒放。
  “我说过，等你醒过来了，婚纱和戒指都要定做世界上独一无二，只属于你的！”
  “我们的婚礼要在哪里举行，也都听你的。”
  姜忆暖笑着说：“你已经把我们的未来都想好了。”
  “是啊。”霍清渊专注地望着她：“不管是哪一个未来，我都想好了。”
  陪你生，或是陪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