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破纪录
  “李子成是不是觉得自己露馅啦，瞧瞧陆远那张脸，哈哈，快吓尿了！”
  “噗嗤，梁佳辉活脱脱一个市井小混混的样儿，坐在凳子上居然掏裤裆，哪里有半点大哥的风范。”
  “你这话可真逗，丁青本来就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
  “我的天，陆远这场戏演得绝了，掀开桶盖那一刻的颤抖，看得我手心都是汗，冰凉冰凉的。”
  昏暗的放映厅内，不时响起观众的惊叹声。
  陈摇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屏幕，吸管咬在嘴里。
  每当剧情走到紧张时刻，她就两眼瞪成铜铃，猛吸一口奶茶压压惊。
  “吸溜~吸溜~”
  她迅速转头，发现孟子艺正和杯底的奶茶较劲。
  “这么快就见底啦？”
  “嗯。”
  “怎么苦着脸？”陈摇不解地问。
  “哎~”孟子艺叹口气，神情沮丧：“陆师哥演技实在太好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这块料，前途一片暗淡。”
  陈摇无语，原本以为孟子艺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竟然当真。
  有没有搞错，跟谁比不好，非要跟陆师哥比，人家可是演技界的标杆，奖项拿到手软，这不是纯纯找虐么。
  她懒得理睬孟子艺，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大银幕上。
  孟子艺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问：“你觉得，陆师哥这部电影，票房能不能压过《十二生肖》？”
  “绝对能！”陈摇瞬间化身小迷妹，满脸崇拜。
  孟子艺伸长脖子，看了看周围的观众，回想起零点场拥挤的人群，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电影继续播放，集团内部的斗争愈演愈烈，丁青遭到埋伏，被困在电梯里。
  “嘶，梁佳辉太猛了！”
  “简直就是电梯战神，一个人单挑七八个，佳辉哥太牛了！”
  “嘛呀，这电影真的好刺激，我一个女生都看爽了。”
  丁青再勇猛，也只是血肉之躯，受伤后被送到医院，生命垂危，手下连忙通知李子成前来。
  大屏幕上，梁佳辉鼻青脸肿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输液管。
  他微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床单。
  陆远让小弟们都出去，自己坐在床边，望着丁青奄奄一息的样子，心如刀绞，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你看起来很疲惫，别这样。”梁佳辉两眼微阖，声音虚弱：“做个决定吧。”
  陆远怔怔地盯着他，心中已然明悟，对方早就清楚自己的卧底身份。
  “听大哥的话，你个白痴。”梁佳辉的气息急促而沉重。
  他奋力推开陆远递来的氧气罩：“万一，我真的活了下来，你怎么办？你.能对我下手么？”
  陆远的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整张脸庞似乎都在因悲伤而颤抖。
  梁佳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嘱咐：“心要狠一点，那样才能活下去，明白吗？”
  “去吧，我困了。”
  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几句话，他望着天板，缓缓闭上眼睛。
  床头的心电图仪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预示着丁青的下线。
  此时，悲凉的背景音乐悄然响起，为这幕场景增添几分哀伤。
  陆远缓缓转过头，目光直视镜头，仿佛穿越银幕，与现场的观众对视。
  他的眼神逐渐发生转变，变得阴郁、深沉，带着些黑暗。
  与此同时，镜头缓缓往后拉，这一幕标志着李子成内心世界的转变，也是他黑化的开端。
  “咻……”
  影院内，有观众轻轻擤着鼻子。
  “丁青下线了，这个黑帮老大的角色，真的有血有肉，很有人情味，尽管他不是个好人。”
  “是啊，姜警司算准了一切，但唯独没算准丁青和李子成的兄弟情。”
  “如果丁青不死，李子成就无法顺利上位。”
  “确实如此。”
  “陆远这段表演，只有一句台词，全靠眼神传递情感，但演的是真好，特别是最后的回眸凝视，简直封神了！
  明年说不定能拿下金像奖，成为内地首位金像影帝，这剧情比同类型的港片要精彩的多！”
  “金像奖？不太可能吧，这么多年了，你见内地演员有谁拿过？”
  “哼，我就等着看明年的金像奖，陆远前几部戏都是商业片，姑且不提。就目前的热度，这部戏的票房绝对不会差，而且戏里人物的塑造，对人性的阐述，完全不输《无间道》。
  陆远也将李自子成诠释的极其到位，纠结，压抑.如果这样还拿不到金像影帝，那这个奖项就真没意义了！”
  “就是，不让老大拿奖，我他么把这烂奖评委喷到怀疑人生！”
  “……”
  影院内的观众们，对剧情以及陆远和梁佳辉的表演小声交流。
  陈摇和孟子艺这两只菜鸡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同样的想法。
  明年的金像奖肯定会有一场好戏看，陆师哥可不同于其他演员。
  他是内地新生代中最强的一位。
  介时，陆师哥单枪匹马挑金像，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牛逼！！
  随着影片步入尾声，陆远饰演的李子成与吴刚饰演的大陆警察接触，成功接手龙头棒。
  随后，他派手下和杀手分别解决姜警司和张守基。
  在集团内部的会议室中，各派系头脑正焦急地等待着张守基的出现。
  可等来的却是一群西装革履的小弟，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会议室，在两侧站定。
  大军压境，为王先驱。
  陆远被几位小弟簇拥着，步入会议室。
  他随意地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慢条斯理，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霸道。
  这简简单单的动作，让现场不少男观众直呼帅气。
  “.”
  影片放映结束，观众们还沉浸在电影当中，迟迟不愿起身。
  片刻后，才悉悉索索地站起，陈摇和孟子艺混在人群中，一同往外走。
  出了放映厅，温度骤降，俩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影院大厅有记者等待多时，举着话筒走过来。
  大多数人避之不及，记者逮住一位满脸红光的男生问：“您好，能不能采访一下。”
  男生看了看话筒上的标，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贺岁档有多部电影上映，为什么选择《新世界》？”
  “因为我很喜欢这个题材。”
  记者追问：“还有其他原因么？”
  “唔”男生思考道：“另一个原因就是陆远。”
  “你是他的粉丝？”
  “不算吧。”男生迟疑地摇摇头。
  “主要是他参演的几部影片质量都不错，我相信他，这次听说《新世界》遭到举报，就第一时间买票支持。”
  “那对举报的事情，你怎么看？”
  “说心里话，一开始以为是片方的炒作，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何况现在电影上映前不营销反而有问题，但基于陆远过去的口碑，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现在的想法呢？”
  男生一笑：“看完《新世界》后，我就不去纠结是不是炒作了，这是一部好片子，值得买单。”
  “那你有什么话，想对其他还没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讲么？”
  “有的。”男生面向镜头，激动道。
  “兄弟们，我真不是托，这部电影无论是剧情，或者陆远和梁佳辉的表演，真的非常不错，梁佳辉电梯战神，猛得一塌糊涂，陆远不动声色间震慑全场的样子，都太酷啦！！！”
  12月21日，尚未至八点。
  陆明华带着老婆精心准备的早餐，开车抵达儿子居住的小区。
  为了昨晚《新世界》的零点首映，陆远与文木野等人在京城各大影院间奔波宣传，直至凌晨三点才回来。
  他选择就近在小区休息。
  陆明华刚停下车，便瞥见刘施施从自家楼里匆匆而出，手中捧着什么，径直朝陆远所住楼层奔去。
  他忙从车窗探出头，唤道：“施施！”
  “叔，早上好！”刘施施闻言，立刻转身，小跑着回来。陆明华的视线在她手中的物件上掠过，明知故问：“这是捧的什么宝贝？”
  刘施施脸颊微红，羞涩地回答：“给他送早餐，醒来就能直接吃。”
  “是什么呀？”
  “皮蛋瘦肉粥。”
  一听这话，陆明华眼角的褶子都弯成满意的弧度。
  他随即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一个保温盒，笑道：“我这儿也有一份早餐，是你阿姨亲手做的，一起带上去吧。”
  “好！”刘施施本能地接过，随即一愣，疑惑地问：“叔，您不上去吗？”
  陆明华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我就不上去了，免得他嫌我碍事，有你在就足够。”
  “他敢，我帮您揍他！”刘施施挥舞着小拳头，故作凶悍。
  “是吗？”陆明华眼神调侃。
  “叔，我开玩笑的。”刘施施眨了眨眼，怪不好意思。
  陆明华哈哈大笑，想起昨晚妻子李茹兰的抱怨，说儿大不中留，小区的钥匙都只给了刘施施一人。
  “好了，外面挺冷的，你快上去吧，别着凉了。”他关切地说。
  “嗯嗯。”刘施施点头应允，转身快步上楼。
  陆明华目送着她的背影，愈发满意，差点脱口而出，问对方什么时候让自己抱孙子。
  “咔嚓。“
  刘施施转动钥匙，门应声而开。
  她将手里拎着的两份早餐放在餐桌上，随后踱步向卧室走。
  卧室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她掏出手机，借助屏幕柔和的光线，照了照。
  陆远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刘施施俏皮地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低笑：“狗东西，睡得还挺香。”
  她没有惊扰他，只是细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刘施施来到客厅，倚在阳台边，拿出手机，浏览网友对《新世界》的讨论，同时等待着昨晚零点场票房的公布。
  经过多轮营销，《新世界》的期待值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国产影片零点场的票房记录估计会打破。
  零点场其实还有另外的含义。
  院线可以根据零点首映的上座率和统计数据来预估电影的热度，从而来调整排片。
  对片方而言，这也是一种营销方式。
  诸如《十二生肖》零点场轰下260万，就营销取得今年贺岁档零点场票房冠军，创下零点场上座率最高记录。
  “叽~”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陆远打着哈欠，拿着手机走出。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施施回眸，快步跑过去，道：“来了一会儿啦，现在才八点半呢，不多睡会儿吗？昨天那么晚才回来。”
  “不了，上午还有事要忙。”陆远走到电视机前，先把手机插上充电。
  刘施施则蹦蹦跳跳地跑到厨房，将两份早餐端到餐桌上，喊道：“呐，这一份是你爸早上送来的，这一份是我给你拿的，快趁热吃吧。”
  “我爸来了？”陆远有些意外。
  “对啊，我刚下楼就碰到他了，他把早餐交给我后就回了。”刘施施解释。
  两份早餐中，一份是皮蛋瘦肉粥，搭配着几个茶叶蛋。
  陆远瞅一眼就看出瘦肉粥是老妈早起做的，茶叶蛋则是老爸在路边摊上随便买的。
  而另一份同样是皮蛋瘦肉粥，刘施施深知他的喜好。
  陆远在椅子上坐下，随口问道：“你吃了吗？”
  “早就吃饱了。”
  陆远挑眉一笑，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刘施施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茶叶蛋，为他剥蛋壳。
  陆远喝着粥，问：“网上的反馈怎么样？”
  刘施施眼睛一亮，兴奋地说：“评价超级棒！豆瓣评分8.9，绝大多数都是赞不绝口，说这是近几年看过的最棒、最喜欢的警匪片。”
  “大多数？”
  “是的！”刘施施点点头：“有一小部分人觉得李子成和大陆警察的接触画蛇添足，但很多人都能理解，毕竟审查环境如此，必须做妥协。”
  陆远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刘施施的小嘴巴巴个不停：“还有呢！很多网友对李子成.嗯，算了，我还是直接给你看他们的评论吧。”
  说着，她将剥到一半的茶叶蛋放下，拍了拍手，掏出手机。
  “欸，你先剥完啊。”陆远提醒。
  “微剥，微剥，先听听这个嘛。”刘施施撒娇道。
  陆远无奈，捏了一下小馒头。
  刘施施吃痛，用后脑勺轻轻顶了他一下：“别闹了，我念给你听。”
  “网友十万个为什么评论说：《新世界》是一部好电影。前半部分的铺垫虽然略显平淡，但中期惊天大逆转。
  丁青当着李子成的面揭发两个警察卧底时，李子成满头大汗，眼中满是恐惧，我觉得他都快吓哭了。
  陆远的表演真的为影片加分不少，结尾前他始终都只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那种在惊惧之下努力克制，明明吓得半死，却还要保持镇定，尤其是在丁青病床前眼眶发红、强忍泪水那一段，感情拿捏得精准到位，我头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演技是个什么东西。”
  刘施施抿嘴偷乐，继续念道：“还有这个叫护使者的网友，他说……”
  陆远默默地听着。
  好评居多，还有不少网友将这部影片与《无间道》做比较。
  实际上两部电影在叙事与人物塑造上存在着显著差异。
  陈永仁的卧底生涯，前方是无尽黑暗，独自摸索前行。
  尽管他身边有“傻强”，但正如电影中的台词所言：“傻强”是傻的嘛。
  陈永仁并未对傻强倾注过多的情感，时刻铭记自己的卧底身份。
  而在《新世界》中，李子成的卧底经历则更多地体现为一种服从于使命，遵循上级的安排，尽力完成每一项任务。
  他的运气比陈永仁要好得多。
  在卧底生涯的初期，便遇到丁青，两人携手走向权力的中心。
  在正义与罪恶的定义上，《无间道》与《新世界》同样存在着明显的不同。
  《无间道》中的正义是绝对的，拿黄sir举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击犯罪，从头到尾没变过。
  《新世界》中的姜警司则是一个只追求结果正义的人。
  他并不在乎过程是否正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手下的感受漠不关心，威逼利诱。
  这种诠释，使得《新世界》中的正义与罪恶变得相对模糊，却也更加贴近人性的复杂与多面。
  “叮叮叮。”
  “还有.”刘施施收声，忙哒哒哒跑去客厅将手机拿来。
  陆远接听：“喂，你说。”
  “好，我知道了。”
  刘施施紧盯着他的脸，待通话结束，迫不及待地问：“多少。”
  陆远盯着她的眼眸，狠狠亲了她一口，脸上露出一抹笑意：“1150万！”
  “多少？”
  刘施施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当前国产电影零点场票房的最高纪录，是《画皮2》的600万。
  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前作《画皮1》打下的坚实基础。
  而《新世界》的零点场票房，几乎翻了一番！
  《十二生肖》才260万。
  刘施施差点跳起来，自言自语：“这部电影该不会首日票房就破亿吧。”
  陆远耸耸肩，谁知道呢，但零点场的成绩，说明前期的营销工作成效显著。
  饥饿营销虽有弊端，但《新世界》的质量完全能满足观众的期待感，破亿也并非没有可能。
  见刘施施一脸激动，他笑着弯下腰，将她扛在肩上。
  “哎呀！”
  刘施施惊呼出声：“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啪！”
  陆远拍了下她的臀：“前两天不是闹宫寒吗，走，进屋，我帮你暖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