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散场
  旷野的风从漆黑的远处吹来，吹拂衣角和发梢，在昏暗的塔楼上猎猎做响。黑色，棕色，红色，淡金色的发丝沉浸在风里。
  在城堡内，哈利和罗恩还会跟马尔福呛几句。到了外面，大家都沉默下来，等待着某些东西的到来。
  洛丽丝夫人最先出现在几人身后，紧接着，狗熊一样的克拉布先生和后面驼背的费尔奇闯入几人的视线。
  马尔福的视线在两边来回扫动，最后在克拉布先生身后挑了个看好戏的位置，随意地走过去准备看好戏。
  克拉布先生虽然惊诧于看到马尔福家的小子跟他们一起，但什么也没说，默认不为难马尔福。
  费尔奇阴森的视线跟着他移动，城堡的管理员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夜游的学生。
  “豢养火龙，夜游，我还怀疑你们在进行邪恶的黑魔法研究。”克拉布先生眼神死死锁在哈利身上，“你们要被关进阿兹卡班。”
  洛伦挑起眉毛：“事实上，只有教授能处罚学生。”
  狗熊一样的克拉布先生嘴巴向两边裂开，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笑容，横肉在脸上蠕动。
  “是的，但我会先抓住你们，在教授来之前，让伱们体会到什么是令人愉悦的折磨！”克拉布先生一边说一边靠近他们。
  赫敏、哈利和罗恩不由得有些紧张，把魔杖对准这只狗熊。
  这个食死徒不会想在学校里对学生动手吧？
  洛伦没有动他的魔杖，不仅不慌，反而有些期待。他的余光里，远处城堡的高墙上，一道炽烈的红光闪得他眼睛疼。
  就知道邓布利多不会错过这场大戏，但是他就不能收敛收敛自己的魔力吗？大晚上跟个小太阳似的。
  邓布利多既然到了，斯内普跟奇洛说不定也在哪个角落。他不信就一个炮灰水平的食死徒能在霍格沃兹里伤到学生。
  克拉布先生移动速度不快，像是猫捉老鼠一样，他很享受猎物等死时候的绝望。
  “呜呼！保持安全距离！”
  几道红色的魔咒光束突然击打在克拉布先生前方的地板上，塔楼附近寂静的空中，突然传出一阵有活力的呼喊。
  四把扫帚从黑暗中降落，四个充满活力的青年出现在塔楼上。
  其中一个对着罗恩笑道：“哈，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就是查理的弟弟。”
  没等罗恩几人回答，剩下三人也陆续开口。
  “情况跟我们想得不一样，至少比我想的要热闹。”
  “好久不见，费尔奇先生和洛丽丝夫人。”
  还有人跟费尔奇打招呼，他们似乎也是从霍格沃兹毕业的。
  “好久不见，麦格教授！”
  最后一个招呼让人意外，麦格教授带着文森特·克拉布（马尔福的小跟班）从城堡楼梯口出来。
  洛伦反应过来，克拉布父子也兵分两路，一方逮住他们想要进行一些折磨，一方去请麦格教授抓现行。
  麦格教授的眼神在众人中扫视一圈，为众多小巫师夜游感到惊讶，也为影子都没有的火龙感到愤怒。
  她压抑着声音对毕业生说道：“毕业了，想回学校看看应该用正规方式，而不是用扫帚直接闯进来。”
  她当然认识这群毕业没几年的学生，其中还有从格兰芬多走出去的。
  查理的朋友之一，第一个跟罗恩打招呼的那个，快速从洛伦手上抢过小箱子，冲他眨眨眼。
  接着扬声对麦格教授说道：“下次会的，为了防止您再关我们的禁闭，先走啦！”
  查理的朋友都是性情快活的人，当即骑上扫帚飞远了。
  麦格教授看着他们消失，怒火也逐渐压抑不住，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我真不敢相信是你们几个人，文森特·克拉布说你们到天文塔上来了。别忘了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自己解释一下吧。”
  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文森特·克拉布的父亲，克拉布先生抢先答道：“他们豢养火龙，研习黑魔法，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审问。”
  “我有证据。”说着，他开始用别扭的姿势掏礼服上的口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但他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像一个滑稽的巨怪。
  “够了！赫敏，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麦格教授更加愤怒。
  赫敏第一次回答不出老师的提问，并且是麦格教授。她不敢去看麦格教授的眼睛，生怕从里面看到对她的失望。
  “咳。”洛伦出声道，“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学校晚上有黑巫师出没，就打算探查看看。就被这位克拉布先生一直追到了这里。”
  “我们以为他就是那个黑巫师，还控制了费尔奇先生，还好在这里「碰巧」遇上一些学长，坚持到了您赶来。”
  哈利、罗恩和马尔福敬佩地看着洛伦。你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周全的谎言啊？
  赫敏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克拉布父子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唯一的证据找不到了。
  “箱子，刚刚的那个箱子！”克拉布先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面色疯狂。
  “哦，那个箱子是天文塔原本就有的。我想应该是学长们的行李，他们放在这就去参观城堡了，刚好被我们捡到。”洛伦轻松绝杀。
  “你不会以为那么小个箱子，能装下火龙吧？”
  如果有什么【摄神取念】加【声音洪亮】的组合魔法，外放几个小巫师心中的声音，那将是统一的欢呼。
  马尔福认为一定是分院帽弄错了，这样用谎言优雅地玩弄人心，一定是斯莱特林，怎么会被分到格兰芬多去。
  洛伦是孤儿，他一定是某个纯血家族流落在外的孩子。
  麦格教授隐隐觉得这番话有些不对，但找不出证据，洛伦的讲述跟今晚发生的事都能对上。
  克拉布先生想要折磨小巫师，作为一个前食死徒，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明天早餐之后，你们六个到我的办公室接受惩罚。现在，给我回去睡觉。”麦格教授这样说道，她现在非常气愤，需要一些时间。
  洛伦拉着一直缩头的赫敏，麻溜地绕过狗熊，蹿回楼梯。其他小巫师相继跟上，马尔福跟克拉布也跟着。
  等小巫师都走了之后，麦格教授看向克拉布先生，声音毫无波澜，“这件事我会告诉邓布利多，并且，从此之后校董会不得插手学校的管理。访问必须提前申请。”
  “麦格教授！这需要开会讨论。”克拉布先生急道。
  这次是他收到克拉布的信，察觉有机会对付那个让黑魔王蒙羞的男孩，才紧急访问霍格沃兹。
  听儿子说过哈利·波特不同寻常的住院后，意识到其中的蹊跷，并且在校医室找到证据。
  本以为能把哈利·波特赶出霍格沃兹，在纯血家族里谋取一些声望，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如果校董会知道他捅出篓子，本来就不多的权力被这些教授收回，那克拉布家族必须在其他生意上做出补偿。
  “我，米勒娃·麦格。霍格沃兹的副校长，有权利这么做。”麦格教授说完，看了看费尔奇，抿紧嘴唇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回休息室的途中，文森特·克拉布一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马尔福想跟洛伦聊聊，但人多，也没找到机会。
  其实哈利几人也想说话，但是顾忌到还有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
  到了岔路口，去格兰芬多休息室和去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两拨人分开。
  洛伦身边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这是我这辈子经历过最刺激的一晚！”罗恩眉飞色舞的，这件事他要刻在脑子里。
  “你不知，当时大狗熊过来的时候我腿都软了。”
  “我想给他的鼻子来一拳。”
  经历过刺激的事情，脑子仍旧没有平静下来，哈利和罗恩讨论着刚才的种种。
  赫敏对欺骗麦格教授的行为仍有些不自在，她埋着头走路。突然脚下感到一阵寒气，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头颅。
  “啊！”赫敏被吓得尖叫，紧紧拽着洛伦的袖子。
  “哈哈！尼古拉斯爵士的又一次惊吓！”没头的尼克从地板下飘上来。
  “尼克，多谢你帮我们拖住那个食死徒。”哈利满怀感激，如果不是尼克拖住时间，他们可能没机会找到洛伦。
  “不只是拖住时间，我还在前面的盔甲里藏了礼物！”尼克爽朗地笑道。
  哈利跟罗恩在盔甲的靴子里发现了一封信，是那封遗落在书里的，查理的回信。
  “太棒了！怪不得他始终掏不出证据。”罗恩捧着信亲吻，都是这封信惹出的麻烦，罗恩发誓以后这种东西阅后即焚。
  洛伦绕着没头的尼克转了一圈，确信他只是个普通的幽灵，并不是跟皮皮鬼一样，拥有实体。
  “你怎么做到的？”洛伦好奇地问道。
  “保密！记住幽灵也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还有，你们欠我一次人情……”没头的尼克的声音，和他一起逐渐飘远。
  “我以后再也不会叫他「没头的尼克」了！”哈利说道。
  “是「差点没头的尼克」。”罗恩反驳道，他把信收起来，准备待会儿扔进壁炉里。
  四人继续踏上回寝室的路。
  “洛伦，你的箱子怎么办？”赫敏问道。
  “后面再做吧。”洛伦不太在意，有手艺还担心没材料吗？
  “求你了，洛伦，帮我也做一个。”
  “我也是。”
  哈利和罗恩赶忙凑上去。
  “不行！”赫敏呵斥道，“这违反魔法部的规定。”
  心里悄悄补上一句，我的还没做呢。
  另外一边，马尔福跟克拉布正一前一后，走在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上。
  “你为什么要帮那些格兰芬多，那些泥巴种！”克拉布的话语带着质询。
  马尔福头也不回，“不关你的事。”
  “你难道忘了纯血的荣耀吗？”
  马尔福停下脚步，还是没有回头，“我没有。”
  “你难道不想给他们点厉害尝尝吗？”
  “我说，不关你的事！”马尔福声音带了一丝不耐烦。
  克拉布住嘴了，他看马尔福的眼神变得跟看哈利一样，带着浓烈的怨毒。
  就是他察觉了马尔福恐吓哈利和罗恩的不寻常，写信叫来自己的父亲，想要报仇，之前在看台上的屈辱。
  但这都被马尔福搅乱了。
  父亲总叫他讨好马尔福，因为他们家的财富，他们家的权势，因为他们家当初在黑魔王的威势下，抢夺了更多好处。
  开学的时候企图结识陷害黑魔王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后面又接近肮脏的麻瓜种。
  他根本不懂斯莱特林的荣耀，根本不懂纯血的荣耀。
  该死的，马尔福！
  这是个难眠夜，有些灯光和烛火熄灭，有些地方又重新亮起。
  校长办公室，墙壁上的肖像都反扣起来，肖像中的人都睡了。
  架子上一顶礼帽里，一条细小的蛇盘把蓝宝石盘在身下，背鳞上网格的纹路反射出暗红的光芒。
  “米勒娃，要吃点什么吗？”邓布利多穿着一套蓝色的睡衣，顶着月牙形的眼镜翻找果。
  麦格教授紧绷着脸，此刻非常恼火，“我说，邓布利多校长！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吗？”
  “嗯……大概知道一点。”邓布利多翻出半袋牛轧，“来点吧，这有助于睡眠。”
  麦格教授的手用力按在桌子上，手指发白，“这些食死徒没有悔过的心思，他们仍旧热衷于折磨人，甚至是未成年的小巫师。”
  “米勒娃，我知道。”邓布利多拿出茶杯，从空茶壶里倒出热茶，“当初放过这一批人是有原因的，巫师社会的重建需要纯血家族的支持。”
  麦格教授看着茶水，下意识想到「甘普变形法则五大例外」，随即回过神，“他们已经把控了校董会，霍格沃兹需要全部管理的权利。”
  邓布利多点头，把牛轧放进去，摇晃几下递给麦格教授，“我知道你总是关心学生，是为了学生们好。并且赞成你的想法，但这件事要慢慢去做。”
  邓布利多露出一些讥讽，“他们总是傲慢地认为，其他人在窥视那些微不足道的权力。”
  麦格教授被邓布利多一套动作分散掉怒火，缓缓地坐下来，“不要太娇惯学生，我知道你能抓到他们夜游。这次他们一定没说实话，唯一老实的格兰杰小姐看都不敢看我。”
  “不要纠结于一点点的小错误。”邓布利多想了想，几个小家伙可能不是一点点的小错误，“或许一点突破规矩的教导方式，会让他们收获更多。”
  “我真担心他们带坏了格兰杰小姐。”
  “哈哈，往好处想，格兰杰也能影响他们嘛。”
  ……
  给读者老爷磕头，时间在改前面写的东西上了，感觉昨天写快了就有点崩。
  今晚就4k，明早八点再发4k。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