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之后, 梨若衣便往玉雪峰的小院走，回到熟悉的地方, 梨若衣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
  小白嗅到了梨若衣的气味儿，摇着尾巴跑出来迎接梨若衣，兴奋地绕着梨若衣转圈圈。
  梨若衣摸了一把小白越发光滑的皮毛：“小白长得越来越好了。”
  小白得意地叫唤了两声。
  “若衣，恭喜出关。”叶重云走到外边来接梨若衣。
  梨若衣正了正身形, 恭恭敬敬给叶重云行了礼：“弟子见过师尊。”
  叶重云细细查看了一番，梨若衣如今的修为与他预期的相差无几。
  “闭关这么久, 有没有嘴馋，为师给你准备了后山新摘的灵果煮的茶。”叶重云笑了笑，“调了配方, 你尝尝味道。”
  梨若衣喜笑颜开：“谢谢师尊！”
  叶重云和梨若衣一道回了屋里, 屋里正用一个小炉子煮着茶，孟轻舟坐在旁边调控火候。
  “茶煮得怎么样？”叶重云问道。
  孟轻舟：“我闻着挺香。”
  梨若衣困惑得眯起眼睛, 总感觉师尊和师弟之间的氛围, 奇奇怪怪的，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应该是可以了。”叶重云提着壶，将灵气四溢的茶倒入茶杯中，“若衣, 来坐，怎么站着？”
  梨若衣挪了过去, 掀开衣摆坐下：“师弟看起来……长大了。”
  想了想，实在是没有想出更合适的词儿，梨若衣憋出来这么一句。
  孟轻舟：“……”
  叶重云：“……”
  真是令人震惊的形容。
  “师姐，喝茶。”孟轻舟不是很想跟梨若衣讨论，他是不是长大了这个问题。
  关于究竟要怎么跟梨若衣讲他们的事儿，二人商议了好几日，最后决定他们干脆不主动说出，梨若衣要是发觉了便发觉了，没有发觉他们就不管。
  自己发现师父跟师弟在一起了，总比师父和师弟亲自对她说来的冲击小。
  叶重云的想法则是，梨若衣不会跟他们一样悠久地活着，不如就顺势好了。
  于是乎，就有了梨若衣说不上哪里怪异，但就是怪异的场景。
  梨若衣暂时也没管，端起灵茶饮下，灵茶的灵气顺着口舌一路往下，身体都暖洋洋的。
  “师尊的手艺真好。”梨若衣赞美。
  不过得把洗筋伐髓汤给排除在外。
  孟轻舟又给梨若衣倒了一杯灵茶：“喜欢你就多喝一点儿。”
  梨若衣更加疑惑了，她师弟，当真没有趁她闭关的时候，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叶重云也跟着孟轻舟心虚，对孟轻舟的殷勤视而不见。
  梨若衣只能揣着满肚子的疑问，等着后边去问问其他人。
  ……
  下界整顿了几个月，彻底清除了上界带来的危害，又恢复到以往一派平和的状态。
  莫不渡又来拜见过叶重云一次，这次带来的消息，是上界崩塌，不复曾经辉煌。
  “翠幕楼传过来的消息，说是上界内部争斗，死伤无数，伏尸百万，惊动了天道，天道震怒，一一定罪，雷霆之下，魂飞魄散。”莫不渡只是听着便觉得心惊胆战。
  叶重云老神在在：“意料之中。”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早该明白。
  “不过天道还是仁慈的，没有将上界中人尽数诛灭，还留了许多无辜之人性命，只是上界破败，灵气已经不足以供养他们修行。”莫不渡也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在他活着的时候，再也不必操心上界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叶重云：“天道，还是天道。”
  会降下雷霆重罚，也会庇佑生灵。
  “自然，上界覆灭也要引以为戒，断不可重蹈覆辙。”叶重云可不希望，又有人因为自私自利，将整个下界推向极端。
  莫不渡连连称是：“师兄放心，我定会知会各派，大家会明白的。”
  叶重云：“你去办就是，我相信你的能力。”
  莫不渡跟叶重云除了公事之外，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话能谈，因而莫不渡禀明了上界的结局后，便回了主峰。
  在莫不渡离开后，叶重云还是决定去一趟上界。
  孟轻舟也跟着叶重云去了，只是他不懂，上界有何好看的，叶重云还特意走上一遭。
  迈入上界，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充沛的灵气，而是腐朽夹杂着灰烬的味道，满目疮痍，雷霆将大地劈成焦土。
  “和我记忆里的上界，当真是截然不同。”孟轻舟道。
  叶重云：“是啊。”
  上界仅存的人都聚在了一块儿，他们修为都不高，基本上都在筑基期和元婴期，也幸好他们能辟谷，不然从天道降下惩罚到这会儿，不吃不喝，只顾呆坐，早就饿死了。
  “你该不会心软了吧？”孟轻舟猛地抓住叶重云的手，“我不许你再为了这些混账家伙牺牲你自己！”
  落得今天的下场，关他们何事？
  “不会的。”叶重云安抚道，“我又不傻。”
  孟轻舟：“你还不傻？你明明最傻了。”
  叶重云无奈笑道：“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牺牲我自己了。”
  孟轻舟琢磨了一下：“你只说不牺牲自己，可你还是想做点什么的吧？”
  叶重云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你比以前长心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