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转过头去试图捕捉风衍的神色变化，却发现一团雪衣白茫茫地铺洒了一地，把原本漆黑肮脏的地板硬生生地渲染出纯真干净的模样。
  走了啊。
  蓝烟的大拇指无意识地刮棱着食指上的细嫩肉。
  信息太多，让她有些理不清，双目放空盯着虚空发呆。
  可能是用力超出了自身的承受能力，一阵阵刺痛顺着指尖滑入脑海神经之中。
  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
  “好痛，你也很痛吧。”
  她弯下身子，把子衿从地板上抱起来，飘渺的雪衣一旦离开了那块地方，
  黑乎乎的土地就像摘掉了权杖里的耀眼夺目的莹莹宝石，变得让人难以多看一眼，普通又平凡。
  蓝烟低下头，看子衿的脆弱肤色苍白到近乎透明，就像是在入春之际即将消融的雪生花，又如同薄薄的蝉翼在坠落无望之际的颤抖。
  充满生的希翼，又充满死的绝望。
  蓝烟抱着昏迷不醒的子衿，面无表情地越过刚刚醒来不知所以的老道。
  是一阵寒风，凛冽吹入。
  老道忙不迭一跃而起，一点也不像是年近花甲的老人，那样的速度比起年轻力壮捕食猎物的花豹慢不了多少。
  他张开手臂，神色严肃，灰蒙蒙的眼球里却是不容忽视的害怕，道：“你就这么走了？瞿赵单怎么办？”
  蓝烟吝于掀起眼帘看他，和刚刚面对风衍的那个少女截然不同：“我会帮你解决，不用担心。”
  老道心里依旧忧心忡忡，但是瑟于少女的气场，最终还是没再多话，只是嘴里一直在重复：“你记得就好，你记得就好。”
  蓝烟抱着子衿回到程秋翠的房子内。
  披着晨露出门，戴着星月回家。
  她在程秋翠震惊的表情之下，用尽全力把虚弱无比的子衿放置在可以休息的沙发之上。
  随后疼痛的浪潮达到了巅峰。
  她两眼一黑，仿佛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是宇宙吗，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有闲情去思考这些。
  程秋翠慌乱的看着纤细的少女似乎拼尽全力把怀里类似人型大小的东西，在程秋翠的角度来看，是空无一物的。
  但是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猫咪把那样东西往沙发上抛下之后。
  蓝烟像是一朵迅速枯败的花朵，转瞬间失去光鲜的色彩，滑倒在地失去生息。
  程秋翠被吓死了，跑过去疯狂摇晃着：“茶茶！茶茶！你不要吓我啊......”
  蓝烟原先如同娇艳玫瑰般的唇色，只剩下一层寒霜般的惨白。
  程秋翠是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的，她突然愣了起来，抚摸在蓝烟背上的五指像是摸到了滚烫的开水一般。
  不可置信，却又一再尝试。
  她颤抖着手，把手掌从纤细少女的背部摇摇晃晃地拿了出来。
  是红，触目惊心的红，滚烫双目的红。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茶茶......”程秋翠的声线偏向粗硬，很适合唱硬摇滚，但是在这一刻，却只能听出来脆弱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