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明翻了翻手中的档案册子，抬眼看向韩冰清问。
  “张大姐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
  “文工团五点下班，我大概六点回到家。”
  “我家距离文工团有一定的距离，大概需要四十多分钟，再加上下班之后，还会耽误几分钟的时间。”
  完美的时间，完美的避开作案时间。
  候在角落里面乔装成男同志的程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韩冰清。
  不过，这种杀人害命的事情，韩冰清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然不会亲自动手。
  蔡家明看了一眼韩冰清，继续提问。
  “陆新宇同志举报你因私徇公，故意伤害文工团秦兰同志，为朱绮真腾位置，你有什么想说？”
  “无凭无据，不予回答。”韩冰清也是有一些她的骄傲。
  她愿意主动配合来公安局，就已经很给公安局面子，不是公安局提出的任何问题，她都会给予回答。
  “秦兰同志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一切安排，都是文工团内部合理调控。”韩冰清解释。
  其实，她内心是有点惊讶的。
  她没有想到，这个公安会提出这么犀利的问题。
  “我们在死者张大姐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蔡家明看着韩冰清，把程月当初交给陆行止的小本本拿了出来。
  他看着韩冰清，一字一句，速度缓慢。
  “这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你让她帮忙做的事情。”
  小本本……
  韩冰清早就在动手的时候预料到了这一点。
  “我同她并不熟，不知道她的小本本记录着什么。”
  “同时我确定，我并没有让她帮忙给我做事。”
  “你确定？”蔡家明看向韩冰清的眼神古怪了一下。
  因为他的手上，清晰的列着一张表。
  是刚才陆行止交给他，并且的给出了韩冰清各个回答之后的问题。
  所以此时，他提出的问题才显得犀利而紧迫。
  甚至的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韩冰清迎着蔡家明的双眼，肯定，“我确定。”
  “这些东西，是你的吧？”
  突然的，蔡家明从桌子里面拿出一个纸袋子，把里面的东西给全部的倒了出来。
  一堆低调而奢华的东西，还带着高贵浪漫的气息。
  韩冰清眼神微压，狠狠压下心头的吃惊。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公安局的手里？
  姓张的那个女人，居然从她这里顺走了这么多的东西？
  其实，也不算是顺。
  每次韩冰清让张大姐做事，她都会习惯性的蹭她的东西。
  没错，是蹭。
  反正她东西多，戴过的，旧的，便不怎么在意。
  如今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
  情况是什么样，几乎不言而喻。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韩冰清抢先一步回答。
  “不过它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人偷了。”
  “原来是张大姐趁职务之便，偷走了我的东西。”
  “你……怎么证明这些东西是你的？”蔡家明问。
  嗯？
  韩冰清微愣。
  她觉得她被一股危险的黑雾笼罩，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侵蚀吞没。
  她不得不挺直身板，打起12分的精神来应对。
  “我自己的东西，自然知道。”
  “只是不知道会到张大姐那里。”
  蔡家明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眼神冒着几分古怪。
  突然，他眼神阴沉，声音高喝而出，严厉异常。
  “所以，这就是你的作案动机？”
  “是你派人杀了文工团的张大姐，因为她得罪了你，出卖了你，还偷拿你的东西！”
  蔡家明突然的暴怒，无限接近事实，几乎就是事实。
  韩冰清坚硬的堡垒摇晃，只能狠咬一口后槽牙稳住。
  她的脸庞清冷圣洁，不容污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微微侧头，抵住蔡家明突然的攻击。
  只是那快速捏紧又放开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
  蔡家明下意识的去看角落里面站着的陆行止。
  陆行止悄无声息的给他比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蔡家明收到，秒懂。
  他继续沉脸，保持威严。
  “你知道！”
  “文工团张大姐不是自杀！不是意外！是他杀！是谋杀！”
  “我们的人已经给文工团张大姐检验过尸体。”
  “她是窒息而亡，并不是淹死，脸上还有明显的手指印痕。”
  “这个人，就是你！”蔡家明恐吓的声音变得凌厉而阴沉！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你！”
  “韩冰清，你回答，是还是不是？”
  严肃而窒息的审讯室，韩冰清只觉突然的仿佛被什么给掐住了喉咙一般。
  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慌，从心底升起！
  就在韩冰清快要咬唇，握住拳头，出现明显破绽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道矫健的人影瞬间冲了进来，到了韩冰清的身旁，以保护者的姿态将她笼罩。
  “公安局的副大队长，就是这么严刑逼供？”
  “我妻子可是少校军衔，职位一点不比你低。”
  “请你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陆家陆二陆之北这个恋爱脑。
  站在角落里面的程月，默默地叹息了一口气。
  陆之北来了。
  还带着公安局局长郑康全来了。
  这场审讯，怕是审不下去了。
  他们错过了最佳的审讯时间。
  郑康全紧随陆之北进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不怒自威。
  “蔡家明，这是怎么回事？”郑康全问。
  “韩同志又不是奸细，怎么可以使用这样恐吓的方式？”
  “对待自己人，还是要友好一点。”
  “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都用上。”
  “局长，我就差最后一点审问。”蔡家明急忙道。
  不过郑康全却是很显然的不需要他这么多话。
  他抬手制止住蔡家明的声音。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杀害中央文工团张大姐的人已经找到了，韩冰清同志这里可以放手了。”
  “找到了？怎么可能？”蔡家明惊讶。
  凶手明明就在此。
  他下意识的再次看向陆行止。
  这次，陆行止给了他一个静观其变的手势。
  蔡家明胸膛起伏几下，似不甘心。
  “局长，一切听你的就是。”
  “抓凶手，是你们公安局的事。”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徐常开口。
  “不过我们审查部，自然有一套我们审查部的程序。”
  “既然你们公安局完事了，就该我们审查部来。”
  什么？
  假装屈辱的韩冰清脸色一白，心神大震。
  原来审查部部长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还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这……到底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如此攻于心计！
  程月/陆行止：我两口子送你的大礼，可还喜欢？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