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我很早以前就疯了,你说的。”
现在他们坐在树下,他又回到了她车祸后的那段时间,他给她梳理头发,笼络的力道,喂她吃苹果,结果她吐他手上。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头发,感知到了她的嫌弃,口吻里有刀割的深度:“你觉得我很脏吗?”
“我不想跟别的女人上床,但我不得不这样,我......”他在断断续续回忆。
“还记得那一年年会后追你的三个男人吗?”
“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让他们把你带到我房间里......在我面前,然后我自己亲自……”
“那样,你弄脏了我,我也弄脏了你。”
“我要你跟我一样脏。”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又尖又懒,擦着上颚的音调,像是买了很多水果,不吃,只是等待它们腐烂,然后用腐烂的神色盯着她,他的领口渐渐敞开,寒冷的空气涌入。
听到这些放荡又逾矩至极的话,卉满忿忿瞪他,她的瞳孔几乎立起,黑得像苹果籽。
抬手想打他但是又怕脏了手,而且她怕把他打爽了。
谢桉继续说:“还记得么,你曾说我是平方根。我没有自己,曾经是那样的。”
卉满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些话。
“其实你说的很对。”
一直以来,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直到撞到她这样强烈的东西,他才看到了自己,善妒的自己,挫败的自己,害怕的,想要的,利欲熏心的,他因此知道了自己。
曾经,他那样嫉恨她,恨意与嫉妒的回旋镖,以残忍的力道还到他手上,他从她身上的反弹看到了一败涂地的自己。
“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是悖论,无可奈何的悖论。”
这对于精通数学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个褒义词,它更多是无可奈何的麻烦,需要重复验证,象征理不断的烦乱。
“没有意义。”卉满摇头道。事到如今,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谢桉嘴唇线微微弯曲:“卉满,关于股市呢,交易规则发生了变化,你那样的做法已经成了禁令。”
他并没有幸灾乐祸,只是这样的事实让卉满不开心。
“那又怎么样。”她才二十岁,说道,“就算是故意针对我的,大不了就当我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不,是叔叔的时期过去了。”谢桉平静地忤逆道,“而你跟我,我们的未来会很长很长。”
“你做梦。”
“哦,还有件事你还不知道是么,前几天,在我夫人去世前,谢晏跟许氏财团的垄断官司输了,我赢了。附赠的,现在在那些位置上的,是我的人。”
他的一字一句却像是在心口尖凿。
卉满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事情,谢观什么都没跟她说。
“卉满,再过几年,叔叔就老了不是么,而我们的未来还很长。”他笑笑,锋芒毕露的桃花眼,没有遮掩与伪装,淡淡流出不择手段的意图。
“你在痴心妄想。”
“我说的是事实。”他斜睨着她,轻飘飘道,“他现在没有力不从心吧?”
他们的交涉,在雨中终于爆发矛盾。
卉满脸色极差,甩了他一耳光,他没有躲,脸被扇红了,冷冷眼神丰沛而节制,就像一种危险的愉悦,透出贪婪的意味。
雨越来越大。
“卉满,我们没完。”
在最后,谢桉这么对她说,慵懒平静地陈述完事实后,然后慢慢走到了暴雨中,像子弹滑入胸膛那样顺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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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束赶来时,慌张地问她:“没事吧,我不在没事吧。”
卉满望着渐消的雨,树叶在洗礼后长成了风的样子,烟波未定,即将又是一场风雨欲来。
她说没事。
不解道:“为什么他的妻子那样年轻却去世了?”
谢束的音调带了点沉重:“他娶的那个女人,许家千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给她诊断活不过三十岁。”
“这才是他娶她的目的,拿到她的财产继承。”
“这太残忍了,她事先知道吗?”
“知道,但是就像以前说的那样,谢桉装的很好,至少以假乱真,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这样看似深情的慰藉也不错。”
谢束有些无奈地看向卉满:“让一个女人爱上他,他素来很擅长。”
卉满无话可说。
“你没看见谢桉最近那些骚操作,自从他在许家大权独揽就跟疯了一样搞垄断竞争,谢晏最近有点难做,新换的那些……是谢桉那边的人,确实挺棘手的。”
能让谢束这种闲散纨绔都意识到难,可见是真的艰难。
以后这对叔侄厮杀只会越发血腥残忍,反目成仇,两大商业帝国的矛盾再也无法避免。
卉满看着雨幕,面前平静的山区繁华,像油画那样,一切都是悬而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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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满回到红屋。
“我看新闻,知道官司输了,许家千金也去世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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