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不一样,他们都没有刻意让旁人知晓。
可眼下, 他竟直接将她带回了东宫,甚至……甚至当着宫人的面直接抱她入浴。
“这不合适……”
“怎不合适?”
太子扯下她的发簪, 五指熟稔穿过她的长发,低垂下眼帘打量她身体的每一处。
乌黑的发、红润的唇、雪白的肤、以及一些粉嫩……
“你身上,孤哪里没有看过?”
他用着再端庄不过的神态和语气说出一些话,越说到最后便越发让织雾羞赧地掩住他唇。
“殿下……”
晏殷的唇落在她的鬓角。
接着眸色暗下,便按住她的后背,将方才说的那些都一一品尝。
乌黑的发、红润的唇、雪白的肤。
皆成了他口中的琼浆玉露。
也许他们之间果真很不契合。
就像与生俱来的两只动物,体格颇大的狼,和娇小兔子。
兔子每每吃草愉悦之后,便再受不得分毫刺丨激。
看见一些与自己体格不符的东西,只想要颤着潮丨湿的白丨嫩尾巴怯场逃离。
也只会被野兽一次次用血腥的齿尖叼住后颈拖回窝巢。
怎么都要不够……
纵使晏殷已经品尝到了欲壑难填的危险滋味,却还是不愿清醒。
……
织雾醒来后,脖子上多出了一块玉。
是晏殷从曲晚瑶那里拿回来的螭吻玉佩。
沉香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在高兴起来之前却再度被织雾掐断。
“因为我冤枉了曲医女……”
因为她冤枉了曲医女,所以太子昨夜都对此耿耿于怀。
太子晨起时不许她将玉摘下来,反而语气极不悦地不准她再说曲医女是他心上人。
那样会坏了曲医女的名声……
可这样的话分明是曲医女亲口说的……织雾没有辩驳,只好默许这块玉呆在自己的颈项间。
*
近几日宫中愈发热闹。
大概是为了让曲晚瑶快速融入年轻世家子弟和千金当中,太上皇在宫中为她筹办了数场宴席。
尤其是今夜这场,尤其盛大热闹。
出于弥补曲晚瑶的心态,太上皇让人给出的排场颇为奢华。
宫里人人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知晓曲晚瑶的分量如此贵重,自然不敢怠慢,反而纷纷与她交好。
连顾盼清那样恶劣的性子都能拥有朋友,曲晚瑶这般平易近人的,喜欢她的人自然只多不少。
外面放了大片的烟火,夜晚都被映得宛若白昼,好似过节一般。
宫里几乎宴请了所有和曲晚瑶年岁一般大的世家千金与公子,只为给她这场生辰宴锦上添花。
沉香心情低落,小声嘀咕了什么,织雾并没有听清。
只是她们这里冷冷清清,安静得连虫鸣声都很远很远。
便在这时,竟也有不速之客过来。
来的人是太上皇宫里的左嬷嬷。
她受太上皇之意,特意邀请织雾一并入席。
织雾错愕。
但不管是出于太上皇的命令,还是出于长辈的吩咐,她身为罪人和晚辈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织雾去了之后,更是确切地体会到了宴席的热闹。
宴席很长,人很多。
曲晚瑶却极其瞩目,她坐在太上皇的侧首,那里俨然是织雾过去的位置,最为显贵、也是最为惹人注目的位置。
至于织雾……
却不知是她来得太迟,还是地位的颠倒,她也只能悄无声息地自末尾入席。
“今日是阿瑶生辰,我们所有人都举杯敬阿瑶一杯……”
一个年轻的世家小姐带头为曲晚瑶庆贺。
织雾这才想起来,今日也是顾盼清的生辰。
哪怕顾盼清是假千金,但她同样也是和曲晚瑶同一天出生。
在所有人都举杯敬酒的环节中,织雾身后的左嬷嬷按住了她的肩,阻止她想要握起酒杯或是拿起碗筷。
左嬷嬷说:“顾小姐,这里的酒水和食物都只有贵人能用。”
织雾怔住。
“贵人的东西……顾小姐不能碰,也没有资格碰。”
左嬷嬷低头叹气,“至于从前吃用了不该的贵人东西,想要顾小姐还回来显然也不现实,您说是不是?”
少女指尖瞬间僵住。
她这时候才缓缓明白了太上皇将自己叫来这里的意思。
他老人家必然是得知了她和太子的关系……
“我……我明白了。”
在左嬷嬷视线下的少女指尖轻颤地放下了手中筷子,接着乖巧低垂下眼睫轻声提出想要离开席面的念头。
左嬷嬷口中却继续道:“宴席间卑贱的奴婢们同样也不能走在贵女前面。”
“必须得等贵女们都离开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才能最后离开。”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少女当即僵麻地停留在了原地。
从炙手可热的郡主身份,瞬间变成了几乎等同奴婢一般的地位,若织雾真是原身,又怎么能受得了……
织雾只能默默坐在席间,不能吃东西,也不能离开,接受附近察觉她存在的同龄男女颇为怪异的打量和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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