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卧室都不出……
  苏牧一时语塞，这的确够懒啊！
  本身陈雪烟身份比较特殊，少出门是正确的选择，但…也不至于宅成这样吧？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时会感觉这个女孩柔柔弱弱的，原来不是性格弱，而是身体弱…像这样闷在家里不见阳光，长期下去肯定不行，不过关心的话暂时先放一放吧，因为现在陈雪烟的话里有个很明显的矛盾。
  “你连门都懒得出的，是怎么养成每天健身的习惯的啊？”苏牧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难道家里还有别人在监督你？”
  “怎么可能！”陈雪烟哪会听不出他话里有话，拱了拱鼻子嗔了他一眼：“你可是第一个到我家里来的男生。”
  “那你一个人生活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吧？你明明不喜欢健身的。”苏牧指着哑铃说道。
  “啊怎么说呢…虽然不喜欢吧，但也算不上委屈，毕竟身体确实比以前好很多了嘛，我现在都能很轻松的给饮水机换水了呢。”陈雪烟俏皮地眨了眨眼，“都说人要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1天，我这才第11天呢，就感觉每天不运动一下就不舒服了…所以这么看来，其实我好像也没有特别特别的懒诶。”
  “你是不是买了海瑟公司的农夫抵抗药剂？”赵果果忽然出声问道。
  “嗯，对啊。”陈雪烟点点头，眼神中有不解，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然后才记起苏牧叮嘱过自己最好不要乱走，连忙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流感好严重的，我呆在家里没出门都生病了，就只好去买药了……”
  苏牧听出来她在解释给自己听了，笑了笑道：“病毒的传播途径是空气，躲不掉的，不过我看你状态不错，身体应该好了吧？”
  “嗯嗯，早好了，那药剂很管用的，我只喝了一次就没事了。”陈雪烟连忙点头道。
  赵果果又问：“农夫抵抗药剂，口感是不是甜的、像糖浆，但不腻人，又有点涩，喝了之后会浑身发热力量充沛，想运动想出汗？”
  “诶？”陈雪烟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难道她也喝过？可是…修炼者不是不会生病的么？
  苏牧也睁大了眼睛，但却不是因为赵果果说出了农夫抵抗药剂的口味和效果，像她那种高智商少女，知道什么苏牧都不会奇怪…他诧异的是，这农夫药剂听上去，怎么那么像体质改良药剂啊？
  ……所以陈雪烟那么宅那么懒都还要坚持每天在家健身，是因为喝了类似于体质改良药剂的东西，导致她不得不运动去消耗体内的能量？而陈雪烟的健身训练是从11天前开始，跟海瑟公司研发出新型农夫药剂的日期一样，所以说新型农夫药剂和体质改良药剂，其实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吗？
  赵果果看着电脑屏幕叹了口气，抬起头对陈雪烟说道：“能麻烦你把农夫药剂拿给我们看看吗？”
  “嗯没问题，等我一下。”陈雪烟站起来跑进卧室。
  苏牧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问赵果果：“发现什么了么？”
  他还是搞没明白…因为即便两种药剂是同一种东西，那么这场流感的结果依然是以全城人民身体素质大幅提高而告终，跟之前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吧？
  “我刚才查了一下海瑟公司的流水，到昨天为止，新型农夫药剂的销售总量已经超过了12亿次服用剂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赵果果问。
  “……意味着他们发大财了？”苏牧试探地答道。
  “……”赵果果嘴角微微抽搐，她忽然有种猪队友带不动的感觉，在脑子里整理了好半天语言，才终于找到一个简单易懂的措辞。
  “我们假设所有普通人都感染到了这次流感——圣哲城的人口数量大约在2000万左右，那么普通人就有1100万，而这1100万的普通人，平均下来每人手里有100支农夫药剂，如果它的效果跟体质改良药剂一样，每天三支，一个月以后，圣哲城将多出1100万个修炼者预备役。”
  赵果果接着道：“尽管这些人的个人实力甚至不如一阶，可他们一旦整合在一起，在某个时间突然发动袭击——像413事件那样，就算是教会也根本无力抵挡，而整个圣哲城，则会在那一瞬间、彻彻底底地陷入混乱，并且没有任何补救的机会。”
  听着少女的话语，苏牧试着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然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这感觉都不是恐怖袭击了…是特么的丧尸围城啊！
  “呐，还剩这么多，我都拿出来了。”陈雪烟这时抱着三个盒子走了过来。
  其中有两个是没开封的，包装精美，右下角印着海瑟集团的标志和一连串的安全许可证，苏牧大致数了一下，总共还剩50多支。
  他也不避讳陈雪烟了，因为按照赵果果的推论，这个少女极有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苏牧接着刚才的话题提出了疑问：“1100万人，这股力量的确不可小觑，哪怕是体质没有经过改良过的普通人，也足够对圣哲城造成毁灭性的破坏了，但问题是，要怎么去控制他们？”
  “就靠这个。”赵果果拿起一支药剂说道，“海瑟公司应该在里面加了类似于罂粟的东西。”所以你朋友才会那么兴奋……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不过她相信苏牧能理解到这层意思。
  苏牧也确实理解到了，只不过还有疑惑。
  “这样药监局那一关就过不了啊，怎么可能会有安全许可证呢？”他指着包装上的印章说道。
  像药监局这样关系到民生技术的机构，通常都是由三个部门组成，每个部门背后都是一个教会，这样一来可以相互监督保证安全，二来也能实现药理技术实时共享，而要拿到安全许可证，要么是你的药确实没问题，要么就得在三大教会里都安插上自己的人，其难度堪比当场造反…
  最重要的是，如果幕后之人真有这种手段，何必又是流感又是停电的呢？生怕教会注意不到？直接在饮用水里搞点事不是更好？
  “那如果药确实没问题呢？”赵果果问。
  “……所以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苏牧有股想掀桌子的冲动，说有问题是你，说没问题的也是你……
  “我的意思是，药剂本身没问题，但如果遇到某种特定的东西，就会产生化学反应，形成类似于让人慢慢上瘾的毒药呢？”
  “那他们怎么保证1100万人都会碰到那种特定的东西？”苏牧问，“而且还不能是常用物品，否则教会肯定能检测出来。”
  赵果果歪了歪头：“所以，他们不是就制造了一场无人幸免的流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