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此刻脑子里的念头纷杂，按照空山的说法，这具身体本来就是自己的，从来没有灵魂穿越来到这具身体里的说法。
  他有些不相信，那他的记忆是从哪里来的？假的？
  “我知道这一时间很难接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记忆确实是真的，但又不太真。”
  空山轻笑了两声，“其实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发现这个问题，构成真实世界的要素太过复杂，任何一环的缺失都会导致整个真实世界底层的崩塌，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他摊了摊手，“或许你不信我的话，这个东西给你，等你感兴趣了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或许你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李瑜伸手接住了空山丢过来的小型存储器。
  空山没给李瑜说话的机会，将面皮重新覆上，他又变成了那个搬运尸体的人，“好了，我要去上班了，看不看你自己决定，但相信我，里面的东西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瑜紧紧的捏着储存器，如果这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这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记忆来源。
  难以接受吗？太难以接受了。
  离开了工厂，李瑜没有直接回华中区，而是穿着饕餮装甲，一头飞入了荒野之中，直到乾元城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李瑜才从高空落下，没有任何的缓冲。
  “咚……”
  从灰尘中爬出来，李瑜直接脱掉了饕餮装甲，将它丢在一边，然后将体内的噬菌体凝聚成球，也丢到一边。
  这时天上降下来两架无人机，李瑜暂时断开了与他们之间的连接，然后对着他们说道：“来，对我进行扫描，特别是大脑。”
  此刻的他没有任何防御，一把手枪都能杀死他。
  饕餮和梦貘都没有多问，一左一右对李瑜进行全身扫描。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它们两个将自己的扫描结果图都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展现出来。
  两幅图都没有什么区别，李瑜对自己的脑部进行了放大，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这可比自己大脑内部有一块芯片好多了。
  曾经他也不是没有用噬菌体对自己进行过扫描，可听了空山的话，他担心噬菌体也会欺骗他。
  所以才解除所有防御，甚至断开了和饕餮梦貘的连接，让它们暂时成为独立的个体。
  他有些庆幸的说道：“看来我还是个人类。”
  但这个时候，饕餮却反驳道：“这个嘛……还真不好说。”
  “额……你怎么说话呢？”
  梦貘往饕餮那边靠了靠，似乎想要找机会给它撞下来。
  饕餮灵活的躲开了，然后略带歉意的说道：“当初哪吒和我说过一些，但我没有告诉你，主要就是怕你承受不住。”
  李瑜叹了一口气，“说吧，趁现在我的心态还不错。”
  饕餮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根据哪吒的说法，你大概是不会死的，所以能不能说你是人还有待商榷。”
  李瑜还在等着下文，让自己无法承受的下文，可是饕餮的话似乎就到这了，“啊？没了？”
  “没了啊，难道这个消息还不够炸裂吗？你不会死欸，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这是真的，但你的寿命绝对会比一般人要长！”
  “这种消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承受不住？”
  饕餮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永生很寂寞的，或许你现在无法体会，可当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你就知道永生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了。”
  “你有这样的体会？”
  “这倒是没有，根据我现在的人类化程度，还是可以做出这种简单的推断的，虽然我知道，你并不一定愿意永生。”
  李瑜点点头，确实，他对永生还真的没什么兴趣。别人杀自己的难度可能很高，但自杀的难度简直太低了。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人真的可以永生？”
  “按照哪吒的说法，确实有可能，但缺少足够的实验样本，所以这只是猜测而已，当然，你自己就可以验证这个猜测，如果五百年后，你还活着，那大概就是真的了。”
  李瑜苦笑一声，“这个实验周期还真长啊……所以这是什么原理？”
  虽然看不到饕餮的表情，但能够听得出来，它很兴奋，“我只能说，能够想出这个技术并付诸行动的人绝对是一个疯子，真的，但凡他还有一丝的理智，都不可能进行这种实验。”
  它问道：“李老板有没有听过端粒学说？”
  端粒学说？李瑜点点头，曾经在生物书上看到过，大致意思就是细胞的分裂次数受端粒控制，每分裂一次端粒就会变短，当端粒短到一定程度时，细胞将不再分裂。人活的时间长短可以用“寿命”描述，那么细胞存活的时间长短则由“端粒”描述，端粒过短会让细胞进入衰老期，然后凋亡。
  细胞凋亡，一个美丽的名字，因其严格受控于基因，又叫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可不是美丽的名字，而是可怕的名字，当所有的细胞逐渐如今衰老，也就意味着人的生命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饕餮继续说道：“那李老板对于癌细胞肯定也有一定的了解吧？”
  李瑜再次点点头，癌细胞，对于二十一世纪的所有人来说，这就是可怕的噩梦，意味着无法治愈，只能等死。
  正常的细胞都存在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原癌基因控制细胞的分裂和增殖周期，抑癌基因控制细胞的不正常增殖。也就是说，正常细胞本身就具备癌细胞的特性，只是被基因给抑制了。
  当细胞受到各种化学因素和物理因素的影响，就会产生基因突变，而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同时突变的概率其实很低，但它们的突变就会导致细胞彻底变成疯狂的癌细胞，失去了分裂次数的限制，它变成无限增殖的可怕模样。
  “永生人实验其实就是建立在这两种情况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