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作者:孔瓷      更新:2024-07-10 14:53      字数:2110
  徐也行的事情不过是根导火索,低气压笼罩了全行业,所有人都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谨言慎行。詹秋棠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但是为了胡杨拍电影,也砸进去不少,tang studio的资金绝对不能出问题,因此正如他提过的,詹秋棠开始开拓新产业,做出版。不过出版业一向也不是大热门,所以詹秋棠花了点心思,要打造明星作家。
  谢雨浓不禁怀疑他很早就有这个想法,否则不会从网文行业里搜罗业余人士进工作室,所以启动这个计划也不算临阵磨枪。雪菡就是他们第一个要推的明星作家。
  公务繁忙,时间过得不知不觉,谢雨浓有天送完娇娇上幼儿园,开过一个转弯口,看到脚手架上攀这两个工人在锯树枝,大片大片绿色的枝叶堆叠在脚手架的两边,阳光忽然找到一个角度,准确无误地折射到谢雨浓的眼皮上,他闭眼躲了一下。睁眼时,红灯转绿,金色的天光从高架的缝隙漏下来,神迹般降临这座城市。
  谢雨浓愣了一下才起步,不知是否是他的幻觉,总觉得隐约听见些微弱的蝉鸣。
  悄然无息,上海入夏了。
  横店的夏天早到一步,戚怀风每次发来训练的照片都是黑色短袖t恤。谢雨浓发觉他好像变壮了一些,更大只了,湿漉漉的汗湿的刘海堆叠在他的额前,眼睛神采奕奕地亮着。有时候谢雨浓放大看他,会觉得这个人好像回到过去,回到他们只有十八九岁的时候。
  他们开始习惯每天晚上打上十几二十分钟电话,当然前提是戚怀风不拍夜戏的话。
  今天跑了一趟印厂,忙得有点晚,谢雨浓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十一点了。戚怀风为了保持状态,开早工就会休息得早一点,十一点差不多就要准备睡觉了。谢雨浓打开对话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问他睡了没。
  发过去两分钟都不过,对面就拨了个语音电话来。
  谢雨浓接起来,惊讶地问:“你怎么还没睡?”
  戚怀风笑了笑:“你发消息难道不是希望我还没睡。”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雨浓狡辩完,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想要例行问候他工作如何,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戚怀风今天的呼吸声听起来很闷,好像有心事。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谢雨浓刹住话,无奈笑了笑,就听见戚怀风在对面说:“我先说吧。”
  “好,你说。”
  “嗯……”谢雨浓听见他好像舒了口气,才又开口,“我收到通知了,明天我就得回北京配合调查。”
  谢雨浓听完一愣,心止不住下坠,舌尖有些发麻,致使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应对。
  “小雨?在听吗?”
  “在……我在。”
  “嗯,”戚怀风顿了顿,继续道,“我落地就有检方带我走,所以应该会有新闻出来,你如果看到了,不要太紧张,都是正常走流程。”
  谢雨浓心急道:“什么流程,现在什么都没确定呢,就直接到机场抓人,弄这么大阵仗,薛慕容是想鱼死网破吗?”
  “可能不是薛慕容。”
  谢雨浓愣了一下,电光火石间想到詹秋棠的话。
  “是她那个哥哥?”
  “对,之前徐也行出事供的名单里有黎半夏,你也知道黎半夏和薛慕容的关系,他们把黎半夏关起来,谢绝会面,这个事情压了很久……一个礼拜前调查组去了松鹤园,薛慕容现在已经被拘留了。”
  黎半夏虽说没有什么作品,但因为人生得漂亮,这两年也演了不少讨喜的男配角,人气颇高。这样一个人被收押,还是因为这么敏感的罪名,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除非是有人刻意压制消息,而能让所有媒体缄口不言,视若无睹,这个人的力量可想而知。
  谢雨浓忽然有些心慌,如果对方想让戚怀风做薛慕容的替罪羊,弃卒保车,并不是没有可能。
  “怀风,你会没事的吧。”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抖得不像样子,可是也无法再说一遍,他无法再说得更好了。
  戚怀风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口吻放得更柔和不少:“小雨,不要担心,等调查结束——”
  谢雨浓抢白道:“等调查结束,我有话跟你说,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他似乎笑了一下:“好,我一定好好回来。”
  谢雨浓用力摁了一下眼睛,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嗯,我等你。”
  第二天一整天,谢雨浓都心不在焉,他的眼睛总是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消息。詹秋棠看出他状态不对,有意放他早下班。谢雨浓一口回绝了,他已经决定在公司看到新闻再回家去。
  荔莉打电话来说自己和娇娇已经到家,问他几时回来。谢雨浓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过,或许今天新闻不会再出了,又或者说事情出现了别的转机。谢雨浓想了想,同荔莉说自己现在就回去。下班的办公楼里异常安静,谢雨浓关了灯,一路坐电梯下到一口,全程似乎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格外清晰。等他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手机忽然弹出三四条消息,他今天刻意没开静音,响亮的提示音响个不停,他的心突突直跳,开了静音才打开推送。
  他打开新闻,翻了几条,又找到实时上传的视频点开,视频画面非常抖,各种摄像机和闪光灯围绕着焦点中心,惨白的灯光将对方眼底的乌青和疲惫照得分明。谢雨浓听不清那些人在问什么,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画面中的人,他身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t,就是他平时训练穿的那种,他在人群中尽量扬起头颅,尽管疲惫,目光扫过镜头时仍然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和锐利。